第12章 (下)伐莫大胜

十日后,北梁城。议事厅内,烛火昏黄,摇曳不定。李和雍坐在主位,剑眉微锁,神情凝重:“此次虽击退反贼,但他们贼心不死,谁能保证日后不再兴风作浪?”他的声音低沉,满是对江山社稷的隐忧。

袁盛“唰”地起身,抱拳朗声道:“朝皇所言极是!犯我大夏者,虽远必诛!”

“不错,定要打到他们俯首称臣,方可永绝后患!”章仁紧跟表态,语气激昂。

李和雍目光灼灼,扫视二人后,沉声道:“二位爱卿所言正合顺意。即日起,章仁为元帅,袁盛任军师,筹备北伐,荡平贼寇!”

众将士轰然跪地,齐声高呼:“臣等誓死守护大夏!”声浪滚滚,气势震天。

李和雍微微点头,随即又道:“顺离京数月,不知宫中朝堂可有变故,是时候回去了。”

又过十日,李和雍班师回朝的消息传至朝廷。

王府中,李枭负手踱步,面色冷峻。曾杰弓着背,小心翼翼跟在身后,小声嘀咕:“王爷,圣上这就回朝了,您根基未稳,难道不担心?”

李枭脚步一顿,转头冷笑:“担心?他不回朝,这北安城谁来守?你吗?”目光如刀,吓得曾杰脸色煞白,话也说不利索:“王爷,您不是想……”李枭却一甩衣袖,大步离去,留下曾杰呆立原地。

半月后,李和雍率亲兵回到京城,直奔政德殿,传召南北二相。

李枭和邓丞相匆匆入殿,跪地行礼。李和雍上前扶起李枭,笑道:“皇弟,顺离京这些日子,多亏你将朝中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顺以你为傲!”

李枭谦逊道:“朝皇过奖,为朝皇分忧是臣的本分。”

“皇弟不必推辞,顺定会重重赏赐。”李和雍语气坚决。

李枭仍婉拒:“这是臣职责所在,不敢居功,恳请朝皇收回成命。”

李和雍摆摆手:“顺意已决,这就吩咐户部将赏赐送到王府。”转而看向邓丞相,“邓丞相辅佐王爷,也劳苦功高,顺自有封赏。”

邓丞相跪地谢恩。表面上,政德殿内君臣和乐,可暗地里,各方势力已悄然布局,一场没有硝烟的权谋之争,正缓缓拉开大幕。

边疆

章仁与袁盛在北梁城领命后,马不停蹄地在当地展开筹备。城中现有的两万多兵马虽非精锐尽出,但都是跟随他们久经沙场的老卒,忠诚度与作战经验毋庸置疑。袁盛迅速组织人手,检查和维护兵器甲胄,同时调配城内粮草,确保后勤供应充足。

出征当日,风沙漫天,飞沙走石模糊了视线。章仁身着厚重的锁子甲,面色凝重,骑在一匹矫健的枣红马上,对着麾下将士高声喊道:“兄弟们!我们身负守护大夏的重任,贼寇不灭,边疆难宁!今日这一战,是为家国而战,为百姓而战!”士兵们齐声怒吼,手中长枪高举,士气激昂。

大军压境,阔莫军队依托险峻山势和坚固堡垒负隅顽抗。初次交锋,阔莫军队凭借地理优势和强弓硬弩,令大夏军队进攻受阻,前锋部队损失惨重。章仁沉着冷静,迅速下令鸣金收兵,与袁盛在营帐中紧急商议对策。

袁盛摊开羊皮地图,眉头紧锁,分析道:“阔莫占据地利,正面强攻难以取胜。他们的补给依赖于山间小路,我们可以派出精锐小队,切断他们的补给线,同时制造假象,佯装退兵,诱使他们出城追击,再设伏围歼。”

章仁沉思片刻后,果断下令依计行事。当晚,他挑选了五百名精锐骑兵,趁夜色绕过敌军防线,成功烧毁了阔莫军队的粮草辎重。同时,大夏军队佯装撤退,营帐中故意留下一些物资,制造慌乱假象。

阔莫军队见状,果然中计,倾巢而出追击大夏军队。章仁率领主力部队在山谷两侧设下伏兵,待阔莫军队进入包围圈后,一声令下,伏兵四起,滚木礌石如雨点般落下,弓弩齐发。阔莫军队顿时阵脚大乱,陷入绝境。

经过数日激战,阔莫军队伤亡惨重,防线全面崩溃。其首领带着残兵败将,慌不择路地逃回老巢。

天永十四年七月十日,政德殿内,早朝的气氛庄严肃穆。晨光透过殿顶琉璃瓦的缝隙倾洒而入,落在群臣身上。西相赵毅身着朝服,神色恭谨,双手高高捧着一封书简,向前一步,高声启奏:“启禀朝皇,边患已除!这是章元帅托人加急送来的降书,乃阔莫可汗慕容信亲笔所写,恭请朝皇御览!”

李和雍听闻,原本稍显疲惫的面容瞬间焕发出光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振奋,迫不及待地说道:“快快呈上来!”

接过降书,李和雍逐字逐句细看,越看越是满意,脸上笑意渐浓,朗声道:“如此甚好!宋星,你即刻着令礼部,全力筹备犒赏三军所需的财物,还有迎接三军回京的一应事宜,乐器、仪仗皆不可有失。朕要亲自出城迎接,彰显我大夏对功臣的敬重!”

君无戏言,三军回京之日,李和雍身着龙袍,早早来到城门外等候。日头高悬,远处扬起一阵尘土,浩浩荡荡的军队缓缓而来。三军阵列严整,将士们身披铠甲,手持兵刃,步伐铿锵有力,昂首挺胸间尽显铁血军威。

李和雍目光在队伍中搜寻,却独独不见元帅章仁的身影,不禁心生疑惑,转头向身旁的太师袁盛问道:“袁爱卿,章元帅何在?为何不见他的身影?”

袁盛微微欠身,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轻摇着手中的扇子,缓缓说道:“朝皇,章元帅曾言,这大夏的将士都是您的将士,他率领众人保家卫国、征战沙场,如今战事已毕,理应先等朝皇迎回三军。他说唯有如此,自己方能安心归来。”言罢,袁盛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对虎符,双手奉上:“这是陛下的虎符,微臣代章元帅完璧归赵。”

李和雍神色一凛,郑重地接过虎符,心中暗暗感慨章仁的忠心与谨慎:“章爱卿有心了。”

收回虎符,李和雍大手一挥,礼部官员见状,立刻高声呼喊:“恭迎三军回京!取赏钱,放礼炮,奏乐!”一时间,礼炮轰鸣,鼓乐齐鸣,热闹非凡。

天永十四年七月十五日,夏军班师回朝,伐莫之战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