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陛下”长孙铭拱了拱手。
“刑部,大理寺,督察院,三司会审有结果了吗。”长孙弘祐正了正神色,暗自窃喜。
“回陛下,经查,京都守备之子蓄意谋害北幽王世子,京都守备无意间饮下了世子的鸩酒,毒发身亡。”刑部尚书王礼侃侃而谈,神色平淡。
“这,这什么狗屁不通的说辞,你怕是福王世子的狗吧。”北幽王一脸气愤,唾沫星子都喷到王大人脸上。
“有辱斯文,陛下,请惩治此獠。”王大人朗声道。
“陛下,臣附议。”御史大夫急声道。
“臣附议。”大理寺卿淡淡道,无奈一笑。
金衮龙椅上,长孙弘祐端坐九天之上,君王气息宛若垂天之云,整座太合殿震颤不已,群臣瑟瑟发抖,唯有肃王岿然不动。
“臣,有一言,或可传仵作当庭验尸,以正王尚书清白”刑部侍郎卢青轩上前一步,附身一礼。
“可”。长孙弘祐笑容万味。
“传仵作”吴公公公鸭般的嗓音再次传来,众人却早就习以为常。
时间过去了半刻种,仵作孙右跪伏于地,颤颤巍巍。
“陛下,京都守备之子陈武意图杀害北幽王世子长孙临,证据确凿,请陛下降罪”。
“按律,该当如何判罚?”嘉靖帝笑意盈盈,扫向满朝黄紫公卿,竟无丝毫声响传出。
“且慢,陛下体恤,臣,镇守京畿重镇。为大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原来,却是臣愚昧了”。北幽王悲愤不已,朗声开口,
众人只觉得被一柄天人巨锤砸在心口,震得耳膜微微作响。长孙弘祐面露微笑,瞥了一眼身侧的肃王,只见肃王端坐,正目不斜视望着自己。
“贤弟,你怎么看?”长孙弘祐笑着打量着台下的北幽王,嘴角噙着冷笑。
“陛下,臣惶恐,依臣愚见,当赏罚分明,北幽王世子竟然被京都守备之子杀害,可笑至极,另京都守备为何饮下鸩酒,荒诞至极”白子宸正气凛然,讥讽道。
“这...这...”王尚书瞥了一眼正立在身前的周王,这才颤颤巍巍的道:”鸩酒乃陈武于天仙阁酒楼得,经查,是福王产业。
“无稽之谈,荒谬至极。”福王世子长孙沐轻蔑一笑,望了一眼嘉靖帝身侧端坐太师椅的肃王,旋即朗声道:“此酒乃梧州独有,名曰天幕遮”。
“什么,价值十万金的天幕遮,陈武如何够得?”申公一脸疑惑:“请陛下明鉴”
“臣附议,陛下明鉴”吏部尚书宋真上前一步,附身一礼。
“臣也附议”兵部侍郎卢征,同样附身一礼。
长孙弘祐笑容淡了几分,目光扫向京都守备陈实,却见陈实位于大殿左下,低垂眼睑,面上无悲无喜。
“这得问周王次子,玉兰楼选花魁那日,他也在场”。御史台大夫赵岩大声答道,紧盯着睡眼惺忪的周王。
“嗯?哦哦,当日犬子的确在场,但那又如何?”。福王瞥了一眼赵岩,嘴角噙着冷笑。
“陛下,臣请彻查陈府”。大理寺卿苏钰一揖到底,抬眼一瞧,嘉靖帝正笑容完味盯着自己,嘴角不禁露出苦笑。
“臣附议”
“臣附议...”
长孙铭起身,环视全场,稀薄杀气随行走间散溢出来,全场寂静,仿佛整个大殿都结了一层薄霜。
“请陛下彻查陈府,还我儿清白”长孙铭一脸悲愤,半跪于地。
“允,诸位爱卿,意下如何?”长孙弘祐笑意盈盈,抚摸着墨玉簪。笑容玩味。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陛下...。‘’礼部尚书沈琅微微一笑,朗声开口:“二皇子领兵在外,据传乃京都守备陈实挚友,这...”
“哦,还有此等密辛,陈府满门当夷三族”。长孙弘祐嘴角上扬,望了望礼部尚书,缓缓开口。
“陛下,按律当流放岭南”御史大夫上前一步,朗声道。
陈实整个人像软了一样,瘫坐在青玉石板上,嘴角露出苦笑,心道:”完了”
“女眷充入教坊司,男丁流放岭南,至于北幽王,就待在明都颐享天年”长孙弘祐摆了摆手,嘴角噙着冷笑。
“诺,陛下日月同寿,天地同光。“
山呼万岁。
京都,养心殿。
长孙弘祐正与周王手谈,棋待诏首席代明昭,侍奉左右。长孙弘祐面露微笑,手抚墨玉黑子,笑容完味,,周王汗如雨下,棋待诏首徒代煜,侍立一旁。
养心殿内,鎏金匾额在烛影中泛着温润的光。「中正仁和」四字笔锋苍劲,被岁月镀上一层庄重,悬于明间宝座之上,似在无声诉说着帝王治世的胸襟。
山水屏风立在一侧,绢本上青峦叠嶂,云雾缭绕处可见茅檐隐约,溪水潺潺。石青与花青调和的山色层层晕染,留白处似有清风穿堂,将画中烟岚引入殿内。屏框以紫檀木勾勒,鎏金铜饰镶嵌边缘,华贵中透着些许文人雅趣。
「皇兄,您大龙已成,我当斩不当斩?」。
「斩了又何妨,寡人坐拥四海八荒,海晏河清,何惧之有?」
「代煜,此局如何破之,可有良策?」嘉靖帝长孙弘祐笑意渐浓,目光淡然,观白子如蝼蚁。
「陛下,白子困,黑子大龙已成,不斩大龙必成祸端,但同时,黑子余棋不足。」代煜,面色平淡如水,波澜不惊。
「皇后娘娘。」代煜一揖到底,俯身一礼。
「皇后嫂嫂,您怎么来了,我与皇兄正手谈一局。」周王打了个哈哈,眼睛却眯成了一条缝。
「老二,你也是,来了也不说一声,正午让御膳房精心准备些时令菜品,留下用膳,肃王正在马场练兵,都是旧时故友,切莫失了情分。」张皇后蹙了一下眉,旋即立刻舒展开来,嘴角含笑。
「倾心,你去哪了?」
「哎呀,不好,陛下,皇后娘娘,公主又跑出宫了,怎么办呀,她只带了一个侍女。」
公主的侍女,书童和宫女和倾心宫女一脸焦急,匆匆忙忙。
「随她去吧,不是有个侍女吗,还得全城戒严不成,百姓宵禁都免了,还当是南唐治下吗?」长孙弘祐笑意盈盈,淡淡一笑。
「是极,是极,圣上文治武功,体恤百姓,真乃一代明君,皇弟敬仰。」周王插了一句。
「哎,小女比较跳脱,喜好文墨,却不同文墨,实乃......」皇后娘娘自正腔圆,淡淡一笑。
「实乃心向文雅,未曾得法,若是心中向往,便随她去吧。」长孙弘祐笑意淡淡,指了指案台上的新进贡的时令水果,它有着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妃子笑」。
「皇后,近日六宫琐事繁多,辛苦了,快来尝尝,此乃江南进贡之物,名叫「荔枝」。」长孙弘祐和煦一笑,让了让床榻。
「臣妾听说,最近御史大夫又上奏,说最近陛下又派遣兵马下江南,原是为了此事,臣妾感念。」说罢,欠身一礼,施了个万福。
「无需多言,寡人与皇后,乃多年夫妻,情分不同于往,乃实所共鉴。区区妃子笑,即便跑死数匹驿马又如何?」长孙弘祐笑意盈盈。
「妾,多谢陛下」
「朕心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