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冬）
第一折·腊八蒜的密信
大栅栏瑞蚡祥的玻璃柜结着冰花，苏明月指尖扫过织锦缎旗袍的盘扣，忽觉第三颗纽襻发涩——青金石扣眼里塞着腊八蒜瓣，紫皮蒜衣上密布针孔。她蘸着同仁堂的跌打酒在柜台一抹，显形德文：“除夕夜，菌弹混入厂甸风车。”
“程老板，这匹库缎给您留着。”伙计的虎撑铃铛晃了三响。苏明月的高跟碾碎蒜瓣，芥末辣气直冲鼻腔——正是光绪二十六年韩家潭的芥末黄粉配方。
第二折·厂甸的琉璃响壶
厂甸庙会的风车阵哗啦啦响，秦桃叶的阴丹士林旗袍扫过糖葫芦草靶。玻璃丝袜尖挑起“琉璃咯嘣儿”，吹响时竟发出霍乱菌株的超声频率。源琉璃的能面“桥姬”在拉洋片箱子后一闪，水袖卷走伪装成空竹的菌弹引信。
“姑娘买个兔儿爷？”摊主突然掀开彩绘盒子，冰裂纹的泥塑眼珠里嵌着微型胶卷。秦桃叶的裁衣剪划破兔儿爷的朝服，金线蟒纹里渗出磺胺结晶——正是八大胡同姐儿们当年用的鎏金纹。
第三折·白云观的铜钱卦
白云观窝风桥下结满冰瘤子，沈鹤鸣将针灸铜人沉入泉眼。檀香木手指突然勾住枚“康熙通宝”，钱眼缠着褪色红绳——正是当年漕船会查封沈家画舫时用的绳结。
“施主求签？”老道拂尘扫过《黄帝阴符经》，香炉灰里浮出同仁堂的蜡丸密信。沈鹤鸣用犀角砭石刮开蜡壳，冰裂纹笺上朱砂批注：“酉时三刻，菌弹藏于邱祖殿香炉。”
忽然三清殿传来《跳布札》的鼓点，戴牛头面具的喇嘛舞者甩出哈达——白绫上鼠疫菌斑正构成铜人任脉图谱。
第四折·窝风桥的冰魄针
戌时的寒风卷起《道德经》残页，秦桃叶的玻璃丝袜在冰面划出九宫格。源琉璃的能剧吟唱震碎邱祖殿窗纸，德制离心机在香灰里泛着寒光。苏明月鎏金簪挑开鎏金铜香炉，青烟中浮出沈玉簪的肝脏标本——正被菌丝包裹成莲花状。
“尊驾好眼力。”翠喜姑姑的鬼面自梁间垂落，水袖里甩出同仁堂的艾灸条，“这《黄庭经》的贝叶夹层，专养炭疽孢子。”沈鹤鸣的针灸铜人突然眼射红光，檀香木胸腔裂开，滚出光绪廿六年的盐引票本。
第五折·邱祖殿的玄冰谶
子时的月光冻住三清铃，苏明月宝蓝缎旗袍的金线牡丹突然绽开。花瓣里裹着的硝酸甘油遇冷凝固，将菌弹外壳蚀出《青囊书》残页。源琉璃的能面“桥姬”突然爆裂，烧伤的右脸映着《铜人明堂图》的督脉走向。
秦桃叶的玻璃丝袜勾住藻井悬塑，腿侧安宫牛黄丸的金箔拼出：“正月初一，前门箭楼。”沈鹤鸣掀开邱祖像的莲花座，冰封的暗格里躺着穿月白杭绸的冰尸——右手缺指处戴的翡翠扳指，正与同仁堂药柜第三格暗锁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