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过年（五）

傻柱一路风风火火地骑着自行车，如同离弦之箭般赶回了家。一进家门，就瞧见李劲松跟何雨水已经把饭菜妥妥当当摆在桌上，正等着他回来开饭呢。

傻柱也没跟他俩客气，一屁股坐下就大快朵颐起来。他嘴里塞着饭菜，含糊不清地说道：“大松，跟你商量个事，我琢磨着今年跟师父一块儿过年，你俩也跟我一道去师父家。你也晓得，我师父没儿子，俩闺女又都远嫁到外地去了，我觉得自个儿有这个责任给两位老人家养老送终。”

李劲松听了，虽心里佩服傻柱这份仗义，却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佯装不满道：“你这叫商量？我看呐，你这分明就是通知嘛！你自个儿都跟马师傅拍板定好了，我俩还能有啥反对的余地？”

何雨水也在一旁顺着李劲松的话茬儿说道：“就是嘛，你都已经拿定主意了，还说商量，这不就是走个过场嘛！”

傻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笑着解释道：“当时看到师父和师娘那孤孤单单的模样，我这心里一酸，没忍住就应下了。”

李劲松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啊，就算你不说，我也得让你陪马师傅过年。你想想，在这四合院，要是你过年吃得太好，我敢保证，指定得出幺蛾子。”

傻柱一听，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易中海和贾家那一张张算计的嘴脸，心中暗暗觉得李劲松说得在理。要是还像以前一样，指不定又得闹得一肚子气，这年都别想过舒坦了。于是他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前几年一直都是跟贾家和易家，还带着老太太一起过年的。”

何雨水一听，顿时就不高兴了，撅着嘴抱怨道：“是啊，三家一起过年，每次所有食材都是咱家买，结果呢，最后所有荤腥都进了贾家那几张嘴里。”

李劲松拍了拍何雨水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大哥这人太实在，又仗义过头了，所以才老被算计吃亏，不过现在我回来了，肯定不会再让这种情况发生。”

就在这时候，“嘎吱”一声，门被猛地推开，易中海大摇大摆地就进来了，连个敲门声都没有。李劲松一瞧见易中海这副德行，顿时眼睛一瞪，大声怒喝道：“滚出去！”

易中海被这一吼，眼神中下意识闪过一丝害怕，本能地就想往后退。可突然他反应过来这是傻柱家，不是轧钢厂，眼前这李劲松就算是保卫处长也管不到自己头上。于是他梗着脖子，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来柱子家，跟你有什么相干？这儿是四合院，可不是轧钢厂，你这保卫处长的威风，可别在这儿耍。”

傻柱一听易中海这话，也气得火冒三丈，大声怒道：“易中海，你这人还有没有教养？进别人家连门都不敲？大松说得没错，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易中海心里那个气啊，可一想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只能强压着心头怒火，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敷衍地敲了两下门。傻柱故意像模像样地说了一声“进来”，易中海这才又开门走进屋。

一进屋，易中海便假惺惺地笑着说道：“柱子，我今儿个来找你，是想跟你合计合计过年的事儿。往年咱都是跟贾家和我家一块儿过年的，今年……”

话还没说完，李劲松就毫不留情地打断道：“易中海，你自己琢磨琢磨，就大哥现在跟贾家那关系，还能一块儿过年吗？合适吗？”

易中海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看似憨厚的表情，不紧不慢地说道：“柱子前些天是跟贾家闹了点小误会，这不正好借着吃顿饭的机会，我从中给你们说和说和。柱子你呢，给贾家道个歉，把误会解开了，大家以后还是和和美美的好邻居嘛。”

傻柱一听这话，气得“嚯”地一下站了起来，怒不可遏地骂道：“易中海，我去你M的！你眼睛瞎了心也瞎了吧！还让我给贾家道歉，你咋就这么不要脸呢？居然还好意思跑到我家来说这个。这事儿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以后绝对不可能再跟你们一起过年！”

傻柱这一连串毫不留情的怒怼，直接把易中海给说懵在了原地。在易中海的印象里，傻柱可从来没敢用这样的态度跟他说过话。他心里那叫一个气啊，都怪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李劲松。在李劲松没回来之前，傻柱对自己那可是言听计从，就跟个听话的打手似的，自己指哪儿他就打哪儿，妥妥的一个优质养老工具人。可谁能想到，就这么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傻柱竟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完全不受自己掌控了。

但易中海还是不甘心，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与努力，试图挽回局面。于是，他脸上又挤出一丝假笑，对着傻柱说道：“柱子啊，邻里之间讲究的就是个互助互爱嘛。淮茹也不是存心要破坏你姻缘，她呀，纯粹是想替你把把关，毕竟你这人实心眼儿，她就怕你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给骗了。”

李劲松一听易中海还在这儿颠倒黑白，妄图对傻柱进行PUA，顿时气得不行，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讥讽道：“替我大哥把关？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算个啥东西？她有哪门子资格替我大哥把关？你也别在这儿瞎掰扯了，赶紧滚蛋吧！我明确告诉你，我们是绝对不可能再跟贾家一起过年的。”

易中海狠狠瞪了李劲松一眼，又深深看了一眼傻柱，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柱子，不管你现在心里怎么想，但你得清楚，你一大爷我对你可是问心无愧啊。”说完，他甩了甩袖子，转身便走了。

李劲松见傻柱脸色十分难看，知道他心里肯定不好受，赶忙轻声开导道：“大哥，别为了这种人坏了自己的心情，犯不着跟他置气。咱接着吃饭，别让他搅了咱们的兴致。”

傻柱脸上满是痛苦之色，懊悔地说道：“真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以前我真是瞎了眼，对他言听计从的，连妹妹都被我给忽略了，想想我这当哥的真是不称职啊。”

李劲松拍了拍傻柱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大哥，过完年咱就好好收拾他，到时候是要他好看还是怎么着，都由你说了算。”

傻柱一脸疑惑地看着李劲松，问道：“你老是说能收拾他，你是不是手里握着他什么把柄啊？他到底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儿？”

李劲松神秘地笑了笑，说道：“易中海这人啊，缺德事儿干得太多了，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其实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大哥你就别管我具体怎么弄他了，反正到时候肯定能让你出了这口恶气。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好等着看好戏就行。”

傻柱见李劲松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的大石头算是彻底落了地。他笑着拍了拍李劲松的肩膀，说道：“行嘞，大松，我还不知道你嘛，打小就聪明，鬼点子多，会动脑子。以后但凡遇上要动脑子的事儿，就都交给你了，我全听你的。”

易中海从傻柱家出来，一路上气得脸色铁青，满脸怒容地回到了自己家里。此时，秦淮茹和贾张氏早就在屋里巴巴地等着他带回好消息呢。一瞧见易中海回来，贾张氏那胖身子一扭，赶紧凑上前去，急切地问道：“咋样啊，易老头，傻柱那个小杂种答应跟咱们一块儿过年不？他准备出多少东西呀？要是肉给少了，咱可不能答应他。”

易中海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老嫂子，你这可真是想多喽。人家压根儿就没答应一起过年，不仅如此，还把我给狠狠骂了一顿，直接给轰出来了。”

秦淮茹一听，满脸的难以置信，赶忙问道：“傻柱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怎么敢骂您呐？”

易中海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这次李劲松回来，这傻柱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现在居然连我都敢骂了。”

秦淮茹一听又是李劲松，气得牙都快咬碎了，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恶狠狠地说道：“又是这个李劲松，肯定是他在背后教唆傻柱的。”

易中海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肯定是他在捣鬼。不过没关系，只要咱们想办法把李劲松弄进去，傻柱那小子自然就会回到原来的样子，继续听咱们使唤。”

秦淮茹一听，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赶忙问道：“您是不是已经有什么计划了？快跟我说说。”

易中海得意地笑了笑，说道：“这李劲松啊，他最厉害的身份不就是轧钢厂保卫处长嘛。咱们可以想办法举报他，只要能让他停职，没了这层身份，咱们就能在这四合院里好好收拾他了。”

秦淮茹虽说平日里看着机灵，但到底只是个从农村出来的普通妇女，没多少文化，眼界也有限。听到易中海说举报就能让李劲松下台，想都没想就深信不疑。可她心里还是有点担心，犹豫了一下说道：“要是举报他，万一他破罐子破摔，回过头来报复咱们可咋办呐？”

易中海脸上闪过一丝阴险，冷冷地说道：“哼，当然不能是咱们出面去举报他了。放心吧，想让他们不好过的人，可不止咱们几个。自然会有人去做这件事的。”

秦淮茹眼珠子一转，瞬间就想到了许大茂。要说这四合院里，谁最见不得傻柱过得好，那肯定非许大茂莫属。这许大茂平日里就和傻柱不对付，见不得傻柱有一点风光。再者，还有个刘海中，他以前就瞧不上傻柱，觉得傻柱不过是个没文化的厨子。可如今呢，傻柱背靠李劲松，在院里的地位那是节节攀升，混得是越来越风生水起。刘海中看在眼里，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肯定特别不痛快。只要在他耳边随便挑拨几句，以他那小心眼和莽撞的性子，这个蠢货肯定会跑去举报李劲松。

易中海似乎也猜到了秦淮茹的心思，又接着说道：“等过完年，咱们就赶紧把这事儿办了。我倒要看看，没了保卫处长这个头衔，他李劲松还能在这四合院里翻起什么大风浪来。”

而另一边，傻柱、李劲松和何雨水三人浑然不知又被人在背后算计了，还正美滋滋地吃着晚饭呢。这顿饭吃得轻松愉快，大家有说有笑的。吃完饭，李劲松也有些乏了，便起身告辞，回家准备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李劲松就像往常一样出门晨跑了。他步伐轻快，身姿矫健，沿着熟悉的街道一路跑着，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感觉神清气爽。晨跑回来后，他径直来到傻柱家里。一进门，就看到傻柱已经在厨房忙活好了早饭，正和何雨水坐在桌前喝着粥呢。李劲松笑着打了声招呼，也不客气，拿起碗就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粥，就着桌上的咸菜，呼噜呼噜地喝了起来。

吃完早饭，何雨水很自觉地起身收拾桌子。李劲松则和傻柱来到客厅，准备喝杯茶，好好歇一歇。李劲松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对傻柱说道：“大哥，咱们今晚去马师傅家里包饺子吃吧。马师傅对咱们一直挺照顾的，咱也得表示表示。一会儿咱俩把准备的年货拿点过去，也热闹热闹。”

傻柱想了想，点头应道：“嗯，行啊。拿点猪肉过去，这包饺子可少不了肉。还有之前打的那些野味也带点，让师傅尝尝鲜。面粉的话，我估计师父家应该不缺。”

李劲松点头说道：“行，一会儿我就去准备。”

这时，何雨水收拾好了桌子，也来到客厅坐下。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李劲松说道：“大松哥，我们一会儿去百货大楼吧，我想去买点东西。过年了，怎么也得添点新物件儿。”

傻柱在一旁听到了，插嘴道：“不去，我一会儿要去找小静，一天都没看到她了，怪想的。”

何雨水一听，立马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地说道：“去去去，谁邀请你了？我在跟大松哥说呢。大松哥又不像你，重色轻妹。”

李劲松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想了想，反正今天也没什么其他要紧事，便点头答应道：“行啊，雨水，一会儿我陪你去百货大楼逛逛。”

在这个年代，过年的氛围虽浓厚，但远不像后世那般奢侈。对于普通家庭来说，能想尽办法弄个一两斤肉，包上一顿饺子，就算是很不错的过年伙食了。至于大米饭，那简直是一种奢望。在当时，大米可是相当金贵的物资，大部分都会被用于出口，或是与其他国家进行贸易，用以换取面粉。毕竟，在国际市场上，一吨大米能够换到两吨甚至更多的面粉。要知道，那时国家还没有完全解决全民的温饱问题，为了让更多人填饱肚子，用大米去换白面，也是无奈之举。所以，在民间，能够吃到大米饭的，基本都是有着一定身份地位的人。

幸好李劲松前世就是北方人，对面食接受度颇高，吃起面食来还算习惯，要是像一些南方人顿顿离不开大米，在这个年代恐怕得难受死。

这不，李劲松陪着何雨水来到了百货大楼。一进百货大楼，那热闹的景象扑面而来，到处都是来采购年货的人。李劲松也不含糊，开始大肆采购过年要用的东西。坚果类的自然是不能少，瓜子、山核桃各买了几斤，那瓜子颗粒饱满，山核桃散发着淡淡的坚果香。花生也买了足足五斤，想着过年时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嗑着瓜子、花生，唠着家常，那场面别提多惬意了。

接着便是糖果区，普通的硬糖，何雨水瞧不上眼，一脸嫌弃地嘟囔着不喜欢吃。李劲松见状，笑着给她买了二斤大白兔奶糖。那奶糖的包装上，可爱的大白兔形象栩栩如生，剥开糖纸，浓郁的奶香味瞬间飘散开来，光是闻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二人又来到卖鞭炮的地方，看着各式各样的鞭炮，何雨水眼睛放光，兴奋地挑挑这个，看看那个。李劲松也跟着一起挑选，买了不少鞭炮，想着过年时噼里啪啦一响，那才叫有年味呢。

而最让李劲松重视的，是买了三张教员画像。教员在他们心中有着无比崇高的地位，李劲松准备把画像贴在家里最显眼的墙上，让自己每天都能瞻仰教员的风采，时刻铭记教员为国家和人民所做出的巨大贡献。

这一番采购下来，二人手里大包小包拎了一大堆，东西多得都快拿不下了。还好他俩都有自行车，把这些年货一一挂在自行车上，这才勉强把东西都装下，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拿回去。随后，二人骑着自行车，满载而归，一路上欢声笑语，仿佛已经提前感受到了浓浓的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