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干中学

张松龄带着田晋中飞了没一会就下来了，两人选择徒步下山。

“驾驭金光飞行确实很帅，但还是太吃蓝了啊，难怪没见谁用金光咒乱飞。”

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田晋中的声音。

“大师兄，你刚学会金光咒的以炁化形。以后这招还是少用吧，很危险的。”

张松龄摆摆手，“没事。”

老子的金光咒以炁化形是系统直接给的，根基稳健扎实，怎么可能危险？

“大师兄，你前几天还跟我一样......怎么今天忽然金光化形了？你有什么好经验吗？你知道的，之惟师兄在山上嘴最松，我嘴最严。跟我说，我绝不外传。”

田晋中本来想说“你前几天还跟我一样废物”，但转念一想，时代变了，现在废物的只有自己一个了。

哪有那么多秘诀，说白了不就努力吗？我能有什么今天，全靠的自己努力......张松龄道：“我能告诉你，可你也得给我立下重誓，绝不泄露！”

田晋中重重点头，眼中充满了期待。

张松龄凑过去，在田晋中耳边轻声说道：“多练。”

......

舒家村距离龙虎山不过六公里的路程，村子很小，大人们在村头嚎一嗓子，在村尾玩耍的孩子都能听得到。

对于他们来说，被老虎叼走一只鸡，咬死一头牛，已经是顶天大的事情了。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一大早就火急火燎地赶去龙虎山求援。

刚到舒家村村口，张松龄就发现了异样。

“不对劲，好像有妖气。”

闻言，田晋中鼻子在空气里耸动几下，“妖气？不能吧，除了关外现在哪还有妖？”

关内的门派实在太没有礼貌了，一听说哪儿有妖，他们比老处男看见脱光的妓女还起劲。即便隔着十万八千里也要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来干你，仿佛不这么做他们就不是名门正派似的。

这也就导致了关内的妖物越来越少。

张松龄也不废话，直接拿出一张符，放在地上。

田晋中认出这是自家的窥邪符，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只见符纸上的朱砂纹路逐渐变黑，并渗出一颗小血珠。

田晋中瞬间慌了，“真有妖？怎么办，要不我们回去请之维师兄。”

张松龄毫不客气地在田晋中脑门上拍了一下，“遇到一点事儿就想着找张之维，你这个家伙，到底知不知道我才是大师兄啊？”

窥邪符只是冒出一点点小血珠，说明即便有妖，也不会是什么大妖。

田晋中忐忑不安地问道：“大师兄你会捉妖？”

“我会个屁啊。”张松龄翻了个白眼，“干中学呗。”

......

很快，张松龄和田晋中就在村头找到了舒家村村长。

在舒村长旁边，还站着七八个年轻人。

为首一人身着一件精致的呢绒大衣，脚踏锃亮的牛皮靴，头戴一顶毛呢礼帽，腰间斜挎着一把汉阳造。

其余年轻人有男有女，同样衣着光鲜亮丽，明显和周围村民们明显格格不入。在他们手中，还带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猎枪，弓箭，投枪，猎犬......

这可是新鲜事，平时哪见得着这些啊？几乎所有脏兮兮的孩子都趴在篱笆和土墙后瞪大双眼看着，不仅他们，几乎所有村民都站在远处带着敬畏和羡慕的目光看。

一个稍微大胆的孩子蹑手蹑脚地想伸手摸摸为首男子的呢绒大衣，被瞪了一眼，吓得他一溜烟跑回自己家里。

张松龄一眼猜出眼前这些人的身份。

闲得蛋疼，来深山打猎玩的公子哥。

事实也正如张松龄想的那般，眼前这些公子哥是来打猎玩的。他们在山里转了一天一夜，别说野兔，耗子都没见着一只。

这不，听说这里昨晚有老虎出没，他们一下就来了兴趣。

“兔子什么的有甚意思，要干就干老虎！”

为首的公子哥叫周龙，他在张松龄等人身上扫视了一眼，这才出声道：“这两位是？”

舒村长经常往龙虎山上跑，自然认得张松龄和田晋中。

“这两位是龙虎山上的道长，是我请来打虎的。”

闻言，那些公子哥们嗤笑一声。

“打虎？就他们？”

“枪都没一根。。”

“假道士害人害己。”

......

周龙眉头微皱，他也不废话，直接掏出一把银元。

“你叫他们走，别妨碍我们玩。把人赶走，这笔钱就是你的了。”

村长本来抱着“随便”的心态，你爱谁谁，能打死老虎就行。

Who can who up！

可现在有人要卷，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村长伸手朝那把银元抓去，没成功，手被推开了。

周龙笑意玩味地看着他，手中银元在半空中抛了接，接了抛。

村长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他扭头看向张松龄，“道长，事情已经解决了，不用你们了。不好意思，让你们白跑一趟。去我家吧，吃碗斋饭再回去。”

不用使眼色，人群中一个中年妇女走出来，招呼着田晋中他们就往外走。

田晋中不肯就这么离开，“村长，这里有妖气，昨晚袭击村子的绝对不是老虎那么简单。”

“啥子？有妖？”闻言，村长顿时慌了神。他扭头想去找那些公子哥们商量，却见对方一个个地笑得直不起腰。

“妖气？为了要钱，这么蹩脚的理由都想得出来，你们这些臭道士真没救了。”

“有妖正好，正好试试老子的新枪！”

“长这么大，还么见过妖呢。”

......

为首的周龙嘴角抽搐一下，他把手中银元分出几个，朝田晋中递过去，“这些应该够你们回去交差的了，拿着吧，拿完钱就走。”

田晋中急道：“是真的，各位施主你们就听我一句劝吧，我......”

话没说完，周龙气得把手中银元直接丢在田晋中脚下。

“臭道士，别给脸不要脸，识相的拿了钱赶紧给我滚蛋，少在小爷面前装神弄鬼的。”

田晋中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张松龄拉着往外走。

“不好意思，是我们搞错了。”

看他们退却，公子哥们爆发出欢快的笑声。

周龙也是得意一笑，他对着村长说道：“收拾一下，找点人带我们进山。要能遇着好东西，比如几百斤的大野猪或者黑熊豹子什么的，那更好。到时候，银元少不了你们的。”

村长略带担忧地说道：“几位可能不知道，这些龙虎山的道长们本事大着呢。他们刚才说有妖气，我怕......”

周龙把手中银元扔到舒村长脚下，“别说妖，就算玉皇大帝来了，老子也照灭不误。别废话，喊几个认识路的家伙带我们进山。”

“是是是。”村长脸上浮现出谄媚的笑容，待那些公子哥们走远后，他直接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不就有几个臭钱吗？有啥了不起的，我呸。”

说完，他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般朝着地上的银元扑了上去，双眼放光。

“发财了，发财了。”

......

另一边，田晋中对着张松龄质问道：“大师兄，你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放任他们这些普通人去对付妖物，那是会出事的！”

张松龄没好气道：“拉倒吧，人要能听你的早听了。要不听，你把嘴皮子磨破了都没用。”

田晋中不服气道：“那我们现在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啊？”

张松龄道：“当然不行，任务还没完成呢，不过也不能这么过去热脸贴他们冷屁股......等着吧，没有妖物，自然皆大欢喜。有，我们就上。”

田晋中正犹豫着，舒村长手捧着一些枣子走了过来。

“几位道长，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的人都见钱眼开的货色，一看见钱就走不动道，非逼着我把差事应下来，让那几个外乡人进山打猎。劝不住，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来来来，吃枣吃枣......”

田晋中对村长有很大的怨气，叫我们来的是你，赶我们走的也是你，说了有妖气还不听，这不欺负老实人吗？

但他为人忠厚老实，此时所能表现出来的最大恶意也不过就是在接过枣子的时候，强忍着不说“谢谢”。而且事后还可能因为不说这一句“谢谢”，而感到内疚懊恼。

村长继续分着枣子，他看见张松龄直勾勾盯着某个方向。顺着方向望过去，他看见几个围在公子哥身边女妖精的翘屁股。

“这么光明正大的看，你这还道士呢。不要脸，呸，恶心，太恶心了。”

村长看着那些女妖精，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得劲，太得劲了。俺老婆要这么得劲，让少活十年俺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