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布的行为虽然出于本能,但一旦暴露,不仅会打草惊蛇,还可能让白铭陷入危险。虽然本体只要不受伤就不会死掉,但白铭深知眼下形势复杂,绝不能因一时冲动而坏了大事。
他紧紧盯着破布的眼睛,试图让这个不安分的家伙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同时,他的手指稍稍放松了一些,以免却并未完全松开,确保破布无法挣脱。与此同时,他的目光依然紧盯着那三个人类,观察他们是否察觉到任何异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
还好,这边动机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直到他们迅速而有序地熄灭了篝火,收拾好行囊,朝着与哥布林巢穴相反的方向隐入暮色之中,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
又等了足足一会,确认对方没有杀回马枪的意图后,白铭才缓缓松开了钳制破布的手。
“为...为什么不让我......”破布揉着发疼的后颈,小声嘟囔,还有些不服气。
“别认为你进化了就可以对付经验丰富的冒险者,他们打你就像打虫子一样简单。更别提他们还有人数优势和武器加持。你所谓的进化,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对于白铭的话破布根本没有听进去,对于它而言,人类又能强到哪里去?又不是没打过。甚至觉得自己现在的力量已经足够碾压那些人类,可白铭却总用夸张的语气来吓唬它。
白铭看着它的表情,就知道它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警告放在心上。
他无奈的摇摇头,好言难劝该死鬼。
哥布林巢穴,那个腐败的恶臭再次扑面而来。
白铭再次切断了自身的嗅神经连接,瞬间舒服了不少了,只剩下视觉和听觉捕捉到的混乱景象与嘈杂噪音。
他需要一点清新的空气,或者说,需要一点能让他暂时忘记身处何地的交流对象。他径直走向牢房区域,打算去找那个被囚禁的精灵聊聊。哪
然而,他的脚步在通往牢房的岔路口被拦住了。之前见过的老年哥布林萨满,浑浊的眼睛精准地锁定了他。
“来的正好。明日的大行动,正有些要紧事交给你去办。”
“什么事?”
萨满用骨杖轻轻点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通道里回荡。“斥候回来了,带回了狗头人那边的确切消息。它们那边,出现了一个施法者。一个掌握了群体性攻击魔法的狗头人法师。”
“我们的战士虽然勇猛,但在成片的火球,冰锥面前,只不过是移动的肉靶子。必须解决那个法师!否则,我们会损失惨重。”
“为什么选择我?”
他向前一步,骨杖几乎戳到白铭的胸口:“你...你和那些蠢货不一样。你有脑子,够冷静,身手也足够快。明天行动开始后,主力会从正面佯攻,吸引狗头人的注意。而你,要带领一支哥布林剑士小队,绕到它们的后方。找到那个狗头人法师,不惜一切代价,在它造成毁灭性打击之前,把它变成一具尸体!”
白铭点头答应了下来,对于要不要完成这个任务,完全取决于他自己。哥布林死伤再多,也不关他任何事,反正他只需展开属于自己的“盛宴”。
.....
午夜。
躺在一块算是干净的青石板上,白铭瞪大了眼睛。
完全睡不着,一点困意都没有。
并不是因为明天的行动让他感到兴奋而睡不着,而是......一种生理上绝对的清醒。
他尝试闭上眼睛,但意识如同浸泡在冰冷的泉水中,清晰得令人烦躁。他很快意识到,这恐怕是本体不需要睡眠这种低效方式来回复精神。
然而,在这种持续的状态下,维持身体最基本的能量需求,在不断的消耗中带来了另一种更加强烈,更加原始的驱动力——
饿!
明明白天时,吞噬了上百斤的血肉,转化成能量却消耗的如此的快。
这具看似由哥布林血肉构成的躯壳,其内在驱动的核心是白铭的本体所需补充的能量,都完全超出了常规生物理解的范畴。
不行,得去找点食物。
白铭坐起,他幽绿的眼眸在昏暗的巢穴中扫视。鼾声、磨牙声、梦呓交织成一片令人窒息的背景噪音。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身下青石板旁的那只大哥布林身上。
白铭看着它咽了一口唾沫,“它好香啊!”
比起周围的普通哥布林,上位种对本体的吸引力显然更大。
所含能量一定比普通哥布林更加的丰富,也更能满足这具身体的迫切需求。
真想吃掉它,吃掉它脑子。
要是在没人地方或许会这么做,但眼下显然不行,这里到处都是哥布林,哪怕动作再快也难免会引起注意,即使吃掉会留下痕迹。
白铭无声地滑下青石板,赤脚踩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像一道影子般在横七竖八的哥布林躯体间穿行。
白铭再次摸向储存室,可惜,地上只有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和零星的碎骨,没有任何可食用的东西。看来他上次扫荡之后,懒惰的哥布林们根本没有及时补充库存。
白铭皱了皱眉,心中略感失望。
白铭悄然退出储存室,转向通往洞口的方向。
或许……外面能找到点东西?
洞口处,两名充当守卫的哥布林正歪斜地倚靠在粗糙的岩壁上,武器随意地丢在脚边,脑袋耷拉着,发出断断续续的鼾声,显然已沉入梦乡。
白铭眯起眼,幽绿的眼瞳在阴影中闪烁。他侧耳倾听片刻,确认除了风声和远处虫鸣,再无其他动静。
白铭才望向洞外。浓重的夜色像墨汁般泼洒在森林里,黑暗深处传来难以名状的细微声响,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那么,白铭缓缓收回目光,视线最终落在两个毫无防备的守卫身上。
一个毫无温度的决定在瞬间形成。
“抱歉了。”他在心中默念,这声“抱歉”毫无歉意,更像是对自己行为的一种敷衍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