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模一样的路子,重生的姐姐

“太子殿下驾到——!”

通报声落,太子君胤在众人簇拥下缓缓踱步而来,华锦欢学着众人的模样,依着礼数,双手叠放在腰侧,微蹲行礼。

眼尾的余光扫过那袭浅黄衣袍,袖口四爪龙蟒翻腾,腰间龙纹玉佩尤为扎眼。

她轻咬下唇,眉头微蹙,太子身上的龙纹玉佩似曾相识。

“免礼。”君胤清冷的声音在院亭内响起,他落座于早已备好的金丝软垫上。

华锦欢并未抬眼正视,目光却悄然转向庶姐华清容。只见她一身橘色裙裳,腰束丝带随风飘扬,头间簪着橘色鎏金步摇微微一晃,耳畔的翡翠莹润,额心点缀着一朵嫣红花钿。

她的双眼与华锦欢有些相似,但华清容的眉眼要更像华轩。

华清容似有所觉,微微侧首,对上华锦欢含笑的目光。她眼神一触即收,旋即轻移步伐至君胤身侧。

君胤目光扫视了在场的人,不见华清容之母和裴宁,疑惑道:“华少将军,世子和华夫人何在吗?”

华轩自旁侧趋步上前,双手作揖,恭敬地弯下腰:“禀殿下,世子尚在府中客房休息,而贱内突感不适,恐惊扰和怠慢殿下,已将生辰宴诸事交给何管家处理,而小女容姐儿替母谢罪,陪伴殿下赏府中美景。。”

“母亲抱恙??怎么突然身体抱恙?”华清容惊疑出声。

方才她伴太子在府中池塘中央的小亭,严令府中人不得靠近小亭,所以华清容并不知方才院亭内发生的一切。

“殿下!”华清容走到前方,朝君胤直直跪下,神色恳切:“求殿下开恩,遣太医为我母亲诊视!”言罢,她深深叩首。

君胤眸色沉静,略略颔首,身侧的大太监布公公立马领命。

华清容眼眶微红,感激地看向君胤,轻轻嗑一头,随即起身,引着布公公和太医匆匆赶往芳兰院。

行至院门不远处,华清容顿了顿脚步:“布公公,母亲的院子就在前方,我……腹中忽然不适,可否容我稍离片刻?”

“大小姐请便。”布公公应声,带着身后的太医一起往院里面去。

待人影远去,华清容脸上温婉褪尽,眸色刹那间冷凝:“莹翠,去问问,方才院中发生何事。”

“是,小姐。”莹翠转身离去,飞奔着跑去丫鬟们常聊闲话的地方。

华清容独自等在原地,眉头微蹙,双唇抿在一起,指尖无意识地搅着袖口,觉得心头莫名的慌张和烦乱。

不多时,莹翠气喘吁吁地小跑回来,“小姐,我打听到了。”她抚着胸脯,缓一下呼吸,“刚才康县主发难二小姐,然后家主想赶县主出门……”她急急将康朵挡鞭,华锦欢意断绝父女关系等事,简明道来。

华清容越听越是面色凝重,她试探性地问:“你是说,二小姐……想要和父亲断绝关系?”

莹翠用力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先去看看母亲如何吧。”她压下心中翻涌的心绪,面沉如水。

她带着贴身丫鬟往芳兰院走进,刚进去,太医刚好帮康朵诊视完毕。

“太医,我母亲如何了?”华清容语气略带着急,虽然知道那一鞭子只是做做样子,但也是实打实的落在母亲身上。

太医收拾好针灸包,把东西都塞进医药箱中,拎着医药箱,示意华清容移步屋外。

她不明所以地跟着太医。

太医往里瞧了瞧,才解释:“大小姐,夫人伤势并不严重,只需每日涂抹药膏三次即可。但是……”

太医环视周围一圈,华清容微微颔首,用眼神示意周围的丫鬟离开。

莹翠领着周身的奴仆,往后退了十多步,转过身去。

华清容瞧见人都离去,担忧一问:“太医,可否是我母亲出了什么事?”

他在腰间拿出刚刚写好药方,目光凝重,谨慎道:“除了皮外伤,老夫诊脉发现夫人的身体里藏有一种慢性毒药。”他将一纸药方递给华清容,“此方能够帮助夫人压制毒性,不过还是要尽快找到解药。”

她接过药方,纸上用小纂写着:生姜捣碎冲泡。

华清容秀眉一蹙,面色却不动声色,将药方仔仔细细折好,微笑着送走太医和布公公,直至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华清容眼眸中暖意尽散,只剩一片冰冷。

“莹翠,我进去和母亲说些体己话,守好门!”她声音凛冽,提起裙摆步入内室。

康朵虚弱地趴在床上,双目紧闭,唇色淡白。华清容行至床沿坐下,心中五味杂陈:“母亲,你为何要出来挡那鞭子?你从前不是……”

最讨厌华锦欢的了吗?

她低声自问:“母亲,你想要什么,我自然会帮你得到,但我希望你能够放过无辜的人。”华清容叹了叹气,她着实有些累了,脑海中闪过许多零碎的记忆让她心绪烦乱。

康朵疲惫地睁开双眼,声音带着恼怒:“容姐儿,母亲是在为你纵横筹谋,你如今攀附上太子不易。

“我岂能让唐家那群豺狼虎豹觊觎你?更何况……”她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华清容:“欢姐儿有江南的外祖和家中祖父的撑腰。”

她忽地撑起身子,语气中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厉:“你没有!更何况,你弟弟的将来,也需你鼎立扶持!娘断然不能让你跳入那火坑。”

“所以你就想要牺牲华锦欢吗?我们都是华家子女,祖父断不会让任何华家子女牺牲掉自己的前程。”

华清容眼神骤然锐利如刀锋,自腰间掏出太医的那纸药方,声音凛冽,字字清晰:“生姜磨碎冲泡,母亲,您是给自己使用了微量的观音莲汁,对吧?”

康朵面色剧变,眼神慌乱躲闪:“我……我怎么给……自己下毒呢?”

华清容唇周勾起一抹极冷的笑意,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一模一样的路数,这辈子……您还是想嫁祸华锦欢,再借机利用她向继母下毒的舆论,让唐家磋磨她,在彩礼和嫁妆面上苛待她。”

“最后再利用她,让太子成为止哥儿谋夺将军府家业的助力,我说得可对?”

“母——亲?”最后两个字带着冰冷的质问,重重地砸在这寂静的空气中。

康朵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死死盯住眼前的女儿,她精心构筑的棋局,她怎么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