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毒计惩恶

疤脸来得比预想中快。

林穗儿刚带着两个弟妹在荒地上撒下豆种，回到茅屋准备给红薯苗搭个简易棚架，门外就传来一阵踹门声。那声音又急又狠，像是要把门板直接踢穿。

“开门！开门！”疤脸的嗓门像砂纸擦铁锅，“小丫头片子，今天再不交钱，老子就把你们扫地出门！”

林石头和豆芽的脸色瞬间变了，豆芽甚至往后缩了半步，拽着林穗儿的衣角，小声道：“姐……他又来了。”

林穗儿却只是淡淡一笑，眼神里没有一丝慌乱。

“没事。”她轻轻拍了拍豆芽的手背，“你姐现在可有手段了。”

她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张平静的脸：“疤脸哥，今天真没钱，能不能宽限几天？我弟弟妹妹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您行行好。”

疤脸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哟，还知道叫哥呢？那你得让我进去看看，是不是真饿得走不动路。”

他说着就要往屋里挤，林穗儿却突然抬手，掌心一翻，一道淡绿色的微光在指尖闪过，随即一股若有若无的草木气息弥漫开来。

“别急嘛。”她语气轻柔，但眼神却冷了下来，“外头风大，咱们去后院说。”

疤脸愣了一下，狐疑地看着她：“你搞什么鬼？”

“疤脸哥要是怕吃亏，可以带人一起来。”林穗儿嘴角一扬，“正好我也想请村里人评评理，看这‘保护费’到底该不该收。”

疤脸被噎了一下，但还是哼了一声：“少他妈跟我玩花招，今天你不拿出点东西来，咱没完。”

林穗儿点头：“成啊，来吧。”

她转身带路，径直走向后院的荒地。这片地昨天才刚清理出来，石块堆砌成的田埂还没完全稳固，杂草也只拔了一半。但在她眼里，这里却是天然的陷阱场地。

她一边走，一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刺叶菜，借你一点毒力。”

话音未落，她脚边的一丛刺叶菜忽然微微颤动，叶片边缘泛起一层几乎不可察觉的银光。

疤脸带着两个跟班走在后面，目光四处乱瞟，警惕中带着几分不屑：“你个小娘们，还能在这破地里藏金子不成？”

林穗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笑盈盈道：“疤脸哥不是要找我麻烦吗？不如先踩踩这地里的石头，看能不能踩出点运气来？”

疤脸眯起眼睛，显然觉得她话里有话，但他仗着人多势众，也不怕这点小把戏，一脚就踹向一块突出地面的石头。

咔！

一声轻微的断裂声响起，紧接着是他的惨叫——

“哎哟我靠！！”

他猛地跳开，低头一看，脚底扎进了一根细长的竹刺，血珠正顺着缝隙往外渗。

“你他妈使阴招！”疤脸怒吼，一把将竹刺拔了出来。

林穗儿却不慌不忙，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疤脸哥，这是你自己踩上去的，我可没碰你一根汗毛。”

她蹲下身，捡起那根沾血的竹刺，轻轻吹了一口气。

刹那间，那滴血的颜色迅速变深，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

疤脸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在嘴硬：“装神弄鬼！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么样！”

林穗儿站起身，眼神陡然变得凌厉：“疤脸哥，你要是不信，等会儿就知道了。”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昨晚熬制的刺叶菜汁液，毒性已经被她调到刚好能让人皮肉溃烂、却又不至于致命的程度。

“这是我特制的毒药。”她晃了晃瓶子，“刚才那根竹刺上，我就涂了一点点。”

疤脸脸色变了：“你……你敢！”

“我不敢？”林穗儿冷笑，“你天天上门敲诈勒索，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以为我真是以前那个任你摆布的小女孩？”

她说着，突然伸手按住疤脸受伤的脚踝，指尖再次闪过一抹绿光。

疤脸顿时感觉伤口一阵剧痛，像是有无数蚂蚁在啃噬骨头，忍不住跪倒在地，嘶吼连连。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林穗儿松开手，退后一步，“我只是让你知道，惹我林穗儿的后果。”

她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我还会很多更厉害的东西。下次你要是再来，我不只是让你瘸一条腿那么简单。”

疤脸疼得冷汗直流，脸色惨白，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次踢到了铁板。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林穗儿，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远处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有意思。”

林穗儿猛然回头，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坡顶，背着一张弓，腰间别着几支箭，正是村里的猎户——石岩。

他穿着粗布短打，神情冷峻，但此刻眼中却闪着一丝惊讶和欣赏。

“小姑娘，你胆子不小。”他缓步走下来，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你是怎么做到的？”

林穗儿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淡淡道：“疤脸哥，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以后别再来了。”

疤脸咬牙切齿，却不敢再说一句狠话，一瘸一拐地带着两个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石岩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又看向林穗儿，点了点头：“你赢了。”

林穗儿笑了笑：“我只是想好好活着。”

石岩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你有没有兴趣学点真本事？打猎、识药、设陷阱，这些东西，我可以教你。”

林穗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我当然愿意，但我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

“那就一起。”石岩说得干脆，“你有天赋，也有脑子。寒鸦堡这种地方，光靠种地活不下去。”

林穗儿看着他，认真地点了点头：“好。”

夜幕降临，月光洒在刚刚翻新的土地上，露水悄悄爬上嫩绿的薯苗。

林穗儿站在田埂边，望着远方的山林，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会让这块地，开出花来。”

石岩站在她身后，忽然问：“你怎么知道刺叶菜有毒？”

林穗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弯下腰，指尖触碰一片嫩叶。

那一瞬间，她听到了植物的回应，像是低声细语，又像是春风拂面。

“因为我能听见它们说话。”她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