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破碎的海精灵

【暴风雨彻底结束了。】

【你终于卖出去了第一件商品，那是由几张泛黄的笔记粘合而成的手稿，用铅笔绘素，取名《千禧年生活指南》。】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价值...但值得庆祝，女孩依旧用赊账的方式购买了商品。】

【契机点数+1】

灰青色的文字缓缓浮现，在格林纪元4199年的暮春，一个暴雨结束后的下午。

姜羽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困倦。

巨狼被杀死后，山很快便恢复了原来的样貌，只不过偶尔在石头上多长出了一株树，河床也队积满了鹅卵石而已。

危险远去了，两人于是便不再准备那么仓促的离开：这座天文台拥有足足三层的高度，此刻还有很多地方尚未探索。

“或许可以找到什么宝藏呢？”

安青昼握着拳；她的眼皮有些睁不开了，明明已经困倦地不行，但还是异常兴奋。

太阳的光镀下，天空湛蓝一片；似乎时间突然慢了下来，直到此刻两人才发现，各自的双腿和躯干上，都有着不同深浅的伤口。

“你在找什么？”

在塔楼的三层。

两人最终还是没能打开那扇被木板层层封住的窗户；或许就让这里的一切都维持原样也不错。

“额...在找特殊的物品。”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契机点增加了，但赋予物件能力似乎却并没有那么简单；他眨眼选中了很多物品，那口锅，那只断了的铅笔，还有一瓶新找到的，绿瓶子的花露水...

但结果都大同小异。

【你的内心开始颤抖。】

【你紧张，你欢欣；你意识到你的手中正紧紧握住一次蜕变的机会...该选择什么物品好呢？】

【不；你的内心在咆哮；它不适合你。】

姜羽有些搞不懂用契机赋予物件能力的原理；但他现在很想把那点契机点数花出去。

早用早享受，还能以便不时之需；因此他低着脑袋，正一件一件物品地试过去。

“你不要靠近那边，知道吗？”

安青昼依旧熟悉地唠叨着。

“你受了伤，腿上密密麻麻全是藤蔓划破的伤口；才刚刚给你用清水冲过，那边灰尘多的地方，就别过去了。”

当然，这种婆婆妈妈的嘱咐他是绝对不会听的。

【你的内心开始颤抖。】

【是的！你感觉自己的思绪正在接受感召！你的迷狂编织成漩涡：那就是你要找的东西。】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层灰色秋叶般堆叠的灰尘纸箱里，文字如此浮出。

于是他仔细摸索着，却只是隐隐约约摸出一包细小的颗粒。

“都和你说了！不要再...”

是一包装在塑料袋里的水晶宝宝。

【已成功消耗契机点数，获得物件：糜烂的水精灵】

【种类：药剂（未评级）】

【泡水后一段时间膨胀完成；服用一颗的药效为24小时。】

【服用后，你可消耗思绪，在任何“伤口”之上长出水晶宝宝；它们会取代疼痛，但在水球被碾碎前，伤口无法恢复。】

“这是水晶宝宝吗？”

出乎意料的，安青昼居然同样认出了这袋塑料袋中的小颗粒。

“你也知道吗？”

“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村子里曾经来过一个考古学家。”

她这么说着。

“那个考古学家为村子带来了很多新奇的事物，其中一样便是水晶宝宝。”

“你们也把这种东西放在罐子里当装饰品吗？”

“装饰品...？不，这个是用来预防天灾的。”

安青昼歪了歪脑袋。

“吸水膨胀后，水晶宝宝就会膨胀；只要把它塞进一些容易晃动的、便变形的地方，例如门的缝隙之中...”

“如果天灾来临，那么大地首先便会开始晃动；脆弱的水晶宝宝会被挤碎。”

“是...这样子用的吗？”

他打了个哆嗦，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这水晶宝宝在赋予契机后会和伤口挂钩了。

“是的；它们也被成为“神的伤疤”，因为一旦挤碎，里面如同血脓一般粘腻而抱团的东西便会倾流，那就好像伤疤被挤碎一样。”

“而伤疤被挤碎会让神感到愤怒；因此天灾便会到来。”

姜羽点点头。

这个莫名奇妙的传说似乎沾染了新世界独有的关于神的气息。

所以，尽管这个故事存在一个严重的逻辑问题，那就是水晶宝宝脱离水一段时间后便会干瘪；这样预言末日的时间便是有限的，关于神的伤疤什么的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但他还是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故事。

“我很喜欢这个水晶宝宝，能偷偷占为己有吗？”

“当然可以。”

他于是把那袋水晶宝宝塞入口袋：这东西听上去有些古怪，除非万不得已，他可不希望自己或是对方需要吞咽下一颗水晶宝宝。

两人于是又翻找了一阵。

塔楼三层的收获颇丰，安青昼似乎从中找到了许多能够用于冒险的物品。

其中甚至包括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或许是因为被包在刀鞘之中，又紧紧锁在床头柜里的缘故，当两人将其找出时，它的刀刃都不曾生锈几分。

安青昼把那安置在床上的两层被子翻了翻，在确认自己搬不走之后，便掏出先前的剪刀，将上面的线头剪开。

“里面的棉花可能有用。”

她这么说着，从里面掏出一捧又一捧已经完全干瘪下去的棉花；然后又将表皮的线头找出，从被套里将完整的长线一点点抽出来。

“木桌子也可以拆掉，用来当成木头背在身上；你觉得呢？”

“...要不然还是放着吧，我觉得就让这里维持原样也挺好的。”

姜羽有些不知所措。

安青昼的动手能力远超想象；她甚至用那扯出来的线编出一根长绳来，然后在空中甩了甩。

“对了，你的外套现在全是汗吧；能脱的都脱下来，我帮你去洗掉然后挂在树上。”

她这么说着。

天文台三层依旧晦暗着，但午后的温度正在渐渐升高；或许是因为三层就是这座塔楼的顶了，两人的额头都有些冒汗。

他于是听话地把所有衣服都给了她，后者摇摇晃晃地下了楼。

反正这片深山之中也没有什么人了，他这么想着，突然间感觉到那股独属于夏天的味道正在逸散开来。

等一下...

他突然回想起一个快要被遗忘掉的细节：如果这里就是天文台的顶楼，那么为什么这里能够被称作是天文台...？

毕竟三层的布局实在太杂乱，唯一的窗户又被封死；如果按照天文台的作用来说，这里根本观察不了什么天气，更别说云层多少等更加详细的天文问题了。

他眯起眼睛，在房间中搜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