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影追猎

蝉鸣在八月浓稠似岩浆的热浪里扭曲成尖锐的嗡鸣,仿佛整个城市都在被炙烤。林野此刻倚着救助站后院锈迹斑斑的铁栅栏,望着屋内熟睡的小猫。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耳后尚未消退的膜状结构——那是非正常变身残留的恶魔印记,触感冰凉黏腻,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触须在皮肤下蠕动,提醒着他体内隐藏的可怕力量。

就在这时,阿斯莫德的声音炸响,还带着燃烧般的沙哑声:“呵呵,人类的脆弱,总是这么有趣,而你,就是最好的表演者。”那声音好似从地狱传来,有种癫狂之感传开。

“你这一天怎么老是在看监控?”但林野未曾搭理他,只留下一句“你会明白的”后便走向了监控室。一天忙碌下来空余的时间他都用来看那许久都未打开的监控,着实奇怪。

此刻的林野进入了那尘封许久未洒进阳光的监控室。林野进入监控室的第一件事,电视赶快开启店内和周围的监控。待到监控亮起时,他便又开始警惕地瞥向墙角那台不断闪烁雪花的老式屏幕,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了,一天下来反反复复好几次,而那监控室里面的屏幕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仿佛随时都会爆裂。此刻画面里巷口的垃圾桶旁,三只流浪猫正对着空气炸毛,弓起的脊背几乎要碰到墙面,毛发根根直立,像炸开的蒲公英。猫咪们发出的凄厉嘶鸣,即便隔着屏幕,也让人不寒而栗,那声音像是被扼住喉咙的孩童发出的绝望哭喊。但突然他身体做出了异样的反应,“有情况?”他的声音不自觉压低,带着一丝不安,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每一个字都艰难地挤出来。他问向体内的恶魔,还没问完就已经跑到了监控所在的小巷内。

“腐臭味在扩散,看来它们已经来到这许久了。”脑海中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带着令人战栗的压迫感,仿佛能看到那声音化作实体,缠绕在他的脖颈。“三小时前,我借助你的眼睛看到了城西废弃剧院的老鼠集体撞墙而亡。而尸骸上爬满的不是蛆虫——是吞噬灵魂的食影虫!它们最喜欢在绝望中啃食人类的希望,弱小的虫子却能成为毁灭的序曲,多么美妙的讽刺!”阿斯莫德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与嘲讽,林野仿佛看到那些食影虫在黑暗中蠕动,它们半透明的身体里闪烁着诡异的幽光,正贪婪地吸食着老鼠残留的灵魂碎片。

金属摩擦声划破寂静,那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指甲刮擦黑板,又像是生锈的齿轮艰难转动。林野猛地转身,只见铁网外站着个戴宽檐帽的男人,黑色风衣下摆沾满暗红污渍,像是干涸的血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那气味混杂着铁锈味和腐肉味,直往鼻腔里钻。他右手提着的皮箱正渗出黑色黏液,所过之处,地面的水泥竟开始滋滋作响,冒出缕缕白烟,仿佛被浓硫酸腐蚀一般。帽檐下露出的嘴角裂开诡异弧度,几乎要咧到耳根,林野甚至能看清他喉间扭曲的声带——那根本不是人类的器官,而是某种邪恶生物的构造,不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像是无数只甲虫在啃食骨头。

“快走!”阿斯莫德的怒吼震得林野太阳穴突突直跳,“圣裁者嗅到了你的气味!他们最喜欢猎杀像你这样半人半魔的杂种,把灵魂做成标本挂在墙上!弱小的蝼蚁,还不逃命?”林野本能地后退,鞋底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却见男人抬手扯开衣领,胸口赫然烙着银色倒五芒星——正是传说中抹杀恶魔的“圣裁者”组织纹章。那纹章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宣告死亡的降临,光芒所及之处,空气似乎都凝结成冰,林野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

异变陡生。救助站的铁门轰然炸裂,飞溅的铁屑如子弹般嵌入墙壁,在墙面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弹孔。数十只浑身燃烧着幽绿火焰的野狗扑入院内,它们的眼睛空洞无神,像是两个漆黑的深洞,嘴里不断滴落着散发着恶臭的涎水,涎水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林野怀中的三花猫炸着毛窜上屋顶,尖锐的爪子在铁皮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那声音像是在撕扯人的神经。林野被气浪掀翻在地,后脑勺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鼻腔里充满硫磺与腐肉混合的腥甜,几乎让他作呕,喉咙里涌上一股血腥味,眼前金星直冒。

“用契约!咬舌!唤出黑翼!”脑海中的声音充满嘲讽,“难道要像只被踩死的蟑螂一样,在圣裁者脚下颤抖?展现恶魔的力量,还是继续当懦弱的废物?”阿斯莫德的话语像一把把利刃,刺进林野的心脏,激起他内心深处的不甘与愤怒。林野挣扎着爬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然而预想中的力量并未涌现,他这才惊觉口袋里的银镜不知何时碎裂,镜面残片正泛着刺目的白光——那是圣裁者组织特有的“封印银”,正源源不断地压制着他体内的恶魔之力。野狗的利爪擦着他脖颈掠过,在皮肤上留下火辣辣的灼痛,他翻滚着躲进猫舍,却看见戴宽檐帽的男人举起皮箱,箱盖弹开的瞬间,十二支刻满经文的银箭破空而来,箭尾的羽毛在空气中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死神的镰刀正在逼近。

“左边第三根梁柱!那里有排水管道!”阿斯莫德的声音裹挟着怒意,“别像个连爪子都不敢伸的幼崽!逃出去,再撕碎他们!让圣裁者知道,蝼蚁也能咬穿神的喉咙!”林野咬牙撞碎玻璃,锋利的碎片在手臂划出数道血痕,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伤口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仿佛被泼了滚烫的热水。身后传来皮革撕裂的声响,他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些野狗的表皮正在剥落,露出底下由食影虫拼凑而成的血肉傀儡,那些虫子在血肉间涌动,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污水的腐臭扑面而来,他纵身跳进漆黑的下水道,潮湿的霉斑在管壁上蔓延成诡异的笑脸,仿佛在嘲笑他的狼狈,霉斑表面还附着着一层黏腻的水珠,滴落在他的脖颈,带来阵阵寒意。

“把碎银镜丢掉!留着它就等着被做成标本挂在墙上!”阿斯莫德的嘶吼震得林野脑袋发疼,“让他们看看,失去束缚的恶魔,将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林野奋力将碎片甩出管道,下一秒,整条下水道剧烈震颤,无数银色锁链从砖缝中钻出,如同活物般绞杀着周围的黑暗。锁链表面刻满神秘的符文,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所到之处,墙壁上的砖块纷纷碎裂,扬起阵阵灰尘。

“变身!现在!”脑海中的咆哮带着令人疯狂的蛊惑,“释放体内的恶魔之力!撕碎他们!吞噬他们的灵魂!让圣裁者为冒犯恶魔的愚蠢,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林野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炸开的瞬间,银白长发如潮水般涌出头皮。他感觉脊椎传来碎裂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把利刃在切割着他的骨头,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疼痛。十二道半透明黑翼撕裂后背,带出大片鲜血,血液在空中形成一道猩红的弧线,尾椎处的恶魔尾巴扫过墙壁,溅起的火星将霉斑烧成灰烬。当他顶着布满鳞片的左脸钻出排水口时,正迎上圣裁者首领惊愕的瞳孔——对方手中的银弓在颤抖,箭矢上的经文竟开始扭曲熔化,仿佛在畏惧着他体内的恶魔之力,那经文化作一缕缕青烟,消散在空中。

“3S级……不可能……”首领的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整个人突然膨胀成三米高的怪物,皮肤下涌动的银液凝结成巨爪,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巨爪表面布满复杂的纹路,仿佛是恶魔的图腾。林野本能地挥出利爪,黑焰与银光相撞的刹那,他瞥见街道尽头闪烁的警灯。警笛声由远及近,仿佛是命运的倒计时,而他与圣裁者的这场生死之战,才刚刚拉开帷幕。街道上的路灯在狂风中摇晃,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上交织成一幅诡异的画面,预示着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