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欢迎入职

在山西中部州的一个荒原上，一辆黑色长城汽车-山海炮碾过砂石路面，扬起漫天黄沙。刚刚能够自由活动的毕业生望舒摇下了车窗，瞥见远处山体上突兀而出的一个钢铁建筑——锈蚀的铆钉门框足有三十米高，布满弹痕和的混凝土外墙刻着模糊的“十四号仓库管理有限公司“字样，但是仍旧鲜艳的五星红旗依然在在风中猎猎作响在和老旧的一切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这就是我真正的新工作地点？“副驾驶座的望舒默嚼着口香糖揶揄道：“我打赌这个旧仓库里面堆满了清朝时期的春宫图画。“霖瞾正要反唇相讥，生锈的铰链突然发出金属撕裂般的尖啸，门缝中探出半张被络腮胡淹没的脸庞——李威这个神秘的老人挥舞着手中那根银白色的晋朝镇墓兽造型的青鸟拐杖，胸前的工牌和耳朵上的战国时期的错金银云纹铜钉在阳光下折射出青铜色微光：“怪小子，欢迎来到人类文明的急诊室。你以后真正要待的地方——十四号仓库。”

“我有个问题，什么叫真正要待的地方，昨天我去的那儿是哪？不是我工作的地方吗？你俩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望舒在看到这个破旧的仓库后心中的不满彻底爆发了出来，将心中的疑问一连串的问了出来。“慢点慢点，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的疑问的，我都会给你回答的，所以你别着急了。”“怎么不着急啊，昨天经历了那些奇怪的东西，那个奇怪的地方，又钻了通风管道最后还有那个奇怪的青铜琴，你告诉我我怎么能一下接受这些结果你告诉我那不是我的工作，我的工作结果是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当仓库管理员——”

“啪”望舒的后脑勺感觉被人打了一下他要说的话在喉咙一下子便说不出来了。扭头看去，霖瞾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个空矿泉水瓶子站在了一块石头上看的自己。“你就不能等等？死了一次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你——”老李看到两人又要吵了起来赶快站到两人中间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俩别吵了，小子你也先等等，我先带你参观一下仓库的样子和你的工作范围，之后我会好好和你解释你的问题的，走吧走吧。”说罢他不等二人的回答率先走进了刚刚打开的大门之中。

随着重达五十吨的防爆门完全开启，望舒打开了手机上的的手电筒灯光，光束刺破黑暗，却在下一秒凝固成惊叹的弧度：整座吕梁山脉被掏空成倒置的蜂巢结构，数以万层的货架如DNA双螺旋般盘旋而上，电影中旧时宫廷才会有的的青铜吊灯悬挂在三百米高的穹顶，罗马数字XIII在光斑中若隐若现。

“公元前7356年，上古地皇伏羲氏在洛河边参悟获得了这里有所记载的第一件神器——能够洞悉推演世间基础规律的《河图洛书》。“老李敲击货架上的象形文字铜板，货架立刻展开全息投影：身着华服的中官指挥着旁人将九鼎带入地底，托勒密王朝的学者正将埃及亡灵书封入铅盒，中世纪僧侣用银链捆缚着呈着耶稣血液的圣杯，身着燕尾服的维多利亚时代特工在给特斯拉的电椅缠绝缘胶带。“从始皇宫到亚历山大图书馆，从沙俄冬宫到51区地下城，我们这类人始终得站在文明与疯狂的分界线上，就是为了让一切能够在一个平衡的奇点上继续运行。“老李说的话和眼前的投影让望舒一阵阵的失神，他至今不理解自己为了什么站在了这里而对方的话只会让自己的困惑更加加深。

“知道你现在的疑问越来越多了，我当初刚来的时候和你一样，”老李转过身来看着他，然后伸手指了指脚下的货架又说道，“现在说再多你也不会理解的，自己下去看看你可能会理解的更加快一些。”望舒看了看已经在一台古怪机器前自顾自忙活起来的霖瞾，看来想从她那得到任何信息的可能性是不大了。想到此，他只能耸耸肩随着老李指的方向爬下了楼梯自己去一探究竟了。

当他穿过散发着松脂香气的檀木货架区时，望舒突然踉跄着撞向某座玻璃展柜。老李闪电般甩出不知从哪里戴上的磁力手套将他拽回，展柜里看似普通的梳妆镜突然倒映出了拿破仑·波拿巴的虚影，镜中人拔出佩剑刺向虚空，而剑尖指向的方向距离皮特眼球仅三厘米。“1799年金字塔战役的战利品。“阿特用紫外线笔扫过镜框铭牌：“它能将任何凝视者拖入征服者的野心，波拿巴用它策划了雾月政变。“

“这么危险的东西你为什么会把他放在这个地方？为什么不把他锁得保险柜里不见天日？”望舒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当时要不是老李拽住了自己他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为什么不把雕塑或者是绘画这一类没有什么危害的东西摆在这里？”老李看了他一眼嘿嘿笑道，“因为离入口越近的反而是越不危险的东西，你说的雕塑和绘画嘛，我记得也有很多，我们可以往后走走看一下。”说罢，他不等还在后面缓神的望舒，率先朝货架深处走去。

“你等等我。”望舒看到老李真的走入了深处，害怕自己在这个奇异的地方走丢了，顾不上还在抖筛的双腿也赶快追去。可跑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货架后他还是没有看到老李他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崩溃，低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名为‘地动珠’的小盒子。想到现在着急也找不到老李索性蹲下身来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汉顺帝张衡地动仪已确认损毁，仅于地动珠八颗，对人无害”这是对这几个小珠子唯一的介绍。他仔细看去这些珠子上分别雕着东、南、西、北等字样，当他准备伸手把这些珠子的时候霖瞾的声音毫无预警的从他背后响起。“你要是想闹地震就去拿。”

扭头看去过道上空无一人，在他左右找寻的时候声音再次响起“冥魂镜啊，你忘了么。”他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能够沟通的东西，他拿出一直在腰间的冥魂镜问道，“你在哪？老李呢？”“我在操作室啊，你抬头看向货柜顶端，那儿有监控我才能看到你的。”果然，他抬头望去又一个小小的监控摄像头在对准了他。“老李现在在青铜摆放区等着你，我现在引导你过去。”冥魂镜中霖瞾的声音说道。“好的，知道了。”他又看了看那几个地动珠后转身走向了青铜区。“话说那几个珠子有什么了了不起的啊？不是对人无害么，为什么你这么着急啊？”在路上望舒把自己刚刚的问题问了出来。“地动珠是对人无害，你把它吃了最多也就噎死你罢了，可是假如让地动珠碰到了地上，那个根据那个方位距离地动珠千里之外就会发生七级以上的地震。根据记录1960年5月的智力大海啸就是两个地动珠造成的。”在冥魂镜那面的霖瞾轻松地说道。“...卧槽，那为啥不把它收好了就放保险柜而放的货架上啊？”“因为不危险啊。”“...我现在退出来的及么？”

走过了许久，在随着霖瞾的指示终于到达了青铜区的望舒看到老李正坐在一辆奇异的汽车上看着他，“你太慢了”老李说，“你不是想看看青铜区嘛，这就是，而且我们也得把那把青铜琴放回这里。”说罢，望舒才看到车子上还有一个用金属纸包裹的物体。“这里还有车？”望舒虽然已经有点见怪不怪了但还是会习惯性的提一嘴。“这可是朱卡尔·木茨制造的世界上第一辆车，然后他送给了特斯拉进行能源改造，所以这个家伙是世界上唯一一辆无限动力的汽车。”“好吧...你赢了。”虽然很想吐槽些什么但是想想刚才自己见到的那些东西，他还是收回了自己疑问，看来在这个地方再奇怪的东西也会很平常的出现在随便一个拐角的货柜上。

在标注“Dark Vault“的青铜门前，老李激活了十二道生物锁。门扉开启的瞬间，望舒的手机上显示的磁场指数瞬间爆表，黑暗中传来类似鲸歌的低频震动。“这是用庞贝火山灰浇筑的隔音墙。“老李的声音突然变得肃穆：“左侧展台存放着引发黑死病的鼠形玉雕，右侧铅盒里是希特勒亲自设计的扩音器——1945年它差点让柏林国会大厦的演讲变成集体自杀。来吧，我们一起把这个家伙放回它该放的地方上去。“指了指后面的青铜琴他让望舒也坐上了汽车两人往里开去。

经过青铜区后两人走下了车，数百尊等比例人像让温度骤降十度。望舒注意到某尊雕像胸前的铁十字勋章，霖瞾的声音从手边的镜子中传了出来：“约阿希姆·冯·里宾特洛甫，1938年试图用炼金术复活条顿骑士团。前人赶在慕尼黑协定签署前将他青铜化。“望舒凑近观察雕像瞳孔中的血丝，突然被老李厉声喝止：“别触发他的听觉神经！去年万圣节有个实习生念了句'Heil Hitler'，我们花了三天才把暴走的青铜像重新封印。““那个实习生呢？”望舒看着这些青铜像有些颜色发深的部位问到。“你觉得这些青铜像身上的花纹是啥？”老李抱着包裹在前面说道。

再往前了几步之后，望舒看到在众多物品中央空着一个透明的台子。“就在这里了，”老李戴上了磁力手套说道，“本来是打算带到那面进行研究的，谁知道差点把你和小霖都害死了，所以思考再三还是让它在这里安置吧。”说罢，他把青铜琴从一堆蓝色泥状的东西中拿了出来。“这些是？”望舒看着琴身上的东西略感不快，好像这些东西玷污了这把琴似得。“这是仓库的中和剂，类似于中和剂，把这些收藏品放入其中可以暂时抑制收藏品的特殊性。”“原来如此，”望舒想到。“怪不得你们不怕这些东西呢。”

放好琴的老李擦了擦汗扭头看着望舒说道，“才不会这样呢，我在仓库已经快五十年了，但是每次我接触它们还是会胆战心惊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意外的。”“那你怎么？”望舒不解的问道。“运气好呗，而且这些事总得有人做才行。”老李耸了耸肩，拄着他的拐杖冲望舒挥手道，“走吧，回去了，你今天看的够多了，该回去了，回去我会解释你的问题的。”之后转身向门口走去。望舒这次紧紧跟在了他的身后，在快到门口时他耳边传来了一句“记得你的抉择，血脉继承者。”他再次扭头想看看声音从哪儿发出的，但是只看到了青铜琴在台子上一动不动的飘在半空中。“怎么了？”老李的声音又传来。“没事，听到了什么声音罢了，估计是听错了。”边说，望舒伸手向胸口的玉符摸去。

“很正常的，这儿是全世界最奇怪的地方了，有些声音不算什么的。”老李见怪不怪的说道。

但是他摸到了自己的玉符却让他呆在了原地。

还是一块。

但是感觉却大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