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人生如戏

下到馆子一楼。

翟成仁在收银台结了账。

众人出门，坐上商务车，回剧组包下的酒店。

车里飘着淡淡桂花香。

没喝酒的周芸坐在驾驶席开车，技术还行，不会把车开成阿廖沙，让人害怕。

姜玟坐副驾，眼观十六路，略显紧张。

翟成仁和葛忧坐后排。

他们看见姜玟的模样，各自抓紧了车顶扶手。

“老婆，看见那个烟花门市没，停路边，我买点烟花。”

“你买烟花干什么？”周芸轻点刹车，观察后视镜，开启转向灯。

“庆祝周闰发杀青。”

翟成仁戳穿：“我怀疑你想给人家‘送走’。”

姜玟乐呵呵回应：“我原本准备天黑重拍那段翻译惊喜，多冲着他喊几句他妈的。”

“你真损。”

翟成仁满脸嫌弃：“人家不就拿你四千万片酬，你至于这样？”

“不是钱的事。”

姜玟理直气壮：“他不跟我出来喝酒，天天像焊死在房车里一样，我小心眼。”

“看出来了，给你颁个奖？”

姜玟朝后排伸手——拿来！

“呸。”葛忧上去就是一口老痰。

可惜吐歪了。

“忧子你等车停了我跟你算账。”

葛忧不语，只是一味的锁住车门。

很快，车停。

姜玟下车，拉后排车门没拉开，冲着窗户大喊“给我洗车”。

转身骂骂咧咧独自走向烟花门市。

周芸解开安全带，拿出手机，翻看了一阵短信。

“成仁，五个演员都没问题，范兵兵、刘艺霏、黄小名、邓抄、黄博，他们明天过来，最晚的早上九点半到，那个艾轮还没联系上，等京电的老师联系上了会给我发短信。”

“麻烦嫂子了。”

“客气。”

周芸从驾驶席探身回头，眼神莫名看着翟成仁。

“让白兵演医院里的护士怎么样？”

“行，嫂子定。”

“白兵在后面那辆车里，我喊她过来跟你聊会？”

葛忧连忙拉开车门：“我下去透透气。”

翟成仁一把将其拽住：“大爷，你不地道。”

“我还要怎么地道？哦，懂了，我去喊白兵。”

“更不地道了。”

周芸微笑：“成仁，白兵不会给你添麻烦，她06年跟英煌签约，一直单身，圈子里的事她明白，吃饭的时候能主动给我发短信，她的态度就已经很明确了，但你的态度不明确。”

葛忧关上车门接话：“就是，大小伙子墨迹什么，行就行，不行就直接回了她，你信不信，她现在巴巴等你态度呢，小演员经不起这种折磨。”

“大爷，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爷。”

“人生如戏，全是演技。”

葛忧好言相劝：“你以后会碰见无数这种事，如果你没思想准备，那就现在准备，如果你不想碰见这种事……我和姜玟知道一家很好的医院。”

翟成仁皱眉：“大爷，你今年53岁，姜导今年47岁，你俩加一块刚好100岁，我没欺负老年人的意思，下车，我跟你俩单练。”

“我不！”

葛忧紧贴车门缩成一团，牢牢抓紧车顶扶手，看着可怜弱小无助。

翟成仁只是开玩笑，他从没认真跟别人动过手。

至于白兵……

这个圈子到底什么样，翟成仁很清楚。

九成九九九的人可以为了利益付出一切成本。

白兵的成本不多。

翟成仁早就见怪不怪了，更怪的事他也见过很多。

别的圈子也有怪事，甚至更过分。

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乌鸦落野猪身上，谁都别说对方黑。

翟成仁看向等待答复的周芸。

“嫂子，我这个人比较随性，很多东西我不在乎，尤其不在乎女人。”

“我不想谈恋爱，更不想结婚，很厌恶熊孩子。”

“在法律和道德的约束内，彼此互有好感，想碰撞一晚上，可以。”

“但我不保证对方可以得到任何资源上的扶持，我这里不存在那种所谓的利益交换。”

“嫂子想让白兵演护士，我觉得她可以胜任那个角色，所以我不反对，但她要是演不好，无论我跟她发没发生任何别的关系，必须换人，我说的够直白了吧？”

周芸轻轻点头。

葛忧化身翻译官：“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错，”翟成仁反驳，“丑拒，未满十八非单身也拒。”

周芸微笑：“你挺有原则。”

“嫂子骂我呢？”

“哪能啊，你愿意说这些，证明你把我们当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我肯定不会骂你。”

周芸晃了晃手机：“有个Q群，你要不要加一下，全是八五后。”

翟成仁摇头：“我不喜欢无意义社交。”

周芸放下手机：“那可惜了，我还以为群里能多位斯斯文文的帅哥，你这模样真的招人喜欢。”

“嫂子别这么说，我怕姜导误会。”

周芸笑着转回头，翻看一会手机，说道：“成仁，艾轮找到了，明早九点能过来。”

“嫂子，让他别拖家带口。”

“好嘞。”

商务车后备箱打开，姜玟带着廖烦他们往里搬烟花。

堆满才罢休。

翟成仁回头看了一眼，说实话，他有点想换车。

好在五分钟后商务车抵达剧组包下的酒店。

条件有限，快捷酒店。

姜玟在酒店门口递给翟成仁一张房卡。

“马科藏胶卷的房间给你了，下午你先歇着，晚上吃饭喊你，天黑了放烟花。”

翟成仁接过房卡，走进酒店大门，从前台要了两套洗漱用品上楼。

外面的姜玟把周芸和葛忧拽到一边。

“咱们串串供，成仁是个家里有几套房子的拆二代，比较有才华，籍贯不知道，背景不知道，想做什么不知道，总之乱七八糟的都不知道，如果有人算计他，咱们知道了一定要告诉他，别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周芸和葛忧连连点头。

“忧子，我多劝你一遍，华艺的事你别掺和，天知道成仁究竟什么脾气，他说给咱们的话，咱们绝不能往外说。”

葛忧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我明白。”

“那就这么着，我给马科打电话串供，对了，白兵怎么回事？”

周芸凑到姜玟耳畔说了几句话。

姜玟听完思考片刻：“不要说那个护士角色的事，直接告诉她换不到资源，顺便把房号给她，想去她就去，咱们不怂恿，但也不拦着。”

“好。”周芸转身离开，去找忐忑等待答复的白兵了。

葛忧揉了揉自己的老脸：“姜玟，你为什么看完剧本要接一部翻拍片？”

姜玟嘴角一扬。

“因为他能大大方方说出来《佩姬要出嫁》，不藏着掖着，光明磊落。”

葛忧接着询问：“现在后悔吗？”

姜玟嘴角滑落，抬高右脚重重踏地，浑身扭曲道：“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