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变化

熟悉的基地之内，明明不落灰尘的金属质地的墙壁，此刻却显得格外落寞。

会议室内，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人。

秦寒，林海，叶瑾，林倾月，王虎，魏鹏。

互救者联盟原本十几位成员，如今死的死，病的病。

只剩下了这六人还尚有余力。

这两个月的时间，很多时候林倾月只感觉前路渺茫。

比她强的那些人都死了。

林倾月靠着那些视频录像，才强撑着挺过了内心的绝望。

有陈心为了保护她而大闹莫城的。

也有她的母亲在屏幕前口出狂言，对她一顿辱骂的。

可陈心不在林倾月的身旁，母亲也早已死在了秦寒的极寒之下。

林倾月愈发地沉默寡言。

直到前些日子，秦寒突然出现在了互救者联盟的基地之中。

他说，他找到K博士的下落了。

叶瑾亲自出马，将还幸存的成员通通带回。

方舟因为使用能力过度，患上了空间迷失症。

他就好像能够察觉到地星的自转一般，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别说使用能力了，能够站起来都是一个好消息了。

好在现在还没被怪物侵占的土地并不多，叶瑾并没有花费多大的功夫。

陈心目光扫去。

不论是秦寒还是叶瑾，都显得苍老了许多。

仿佛曾经那个自命不凡的天才少年心气被破了一般。

光是看着，就让陈心没有丝毫战斗的欲望。

而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陈心身周，那股炙热的焱浪。

陈心一出现，基地内的气温就骤然升高。

陈心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体内如岩浆般的血液缓缓平静，周遭的热气被陈心吸入了体内。

体表绽放着耀眼光晕的焱袍也渐渐暗淡，呈现灰红之色。

短短两个月，陈心变得更强了！

秦寒那灰蒙的双眸之中，闪过了刹那的惊讶，接着右脸之上突然有一块血肉塌陷，化为了点点雪花，但是很快又恢复了。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一般。

叶瑾等人也是熟视无睹。

随后，秦寒用略显干涩的声音说道。

“我们找到K博士的下落了，所以让林倾月将你召唤过来，还望可以帮我们最后一次。”

他面前的那杯水的水面略低于杯口，明显没有被喝过。

文明从什么时候开始意味着彻底的陨落？

是标志建筑的毁灭？

还是文明秩序的崩溃？

陈心也不知道。

但是当秦寒说出最后一词的时候，陈心就知道，地星文明已经进入了倒数的尾声。

林倾月没有出声。

她不希望自己干扰陈心的决定。

只是思索了片刻，陈心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也很想知道，那位K博士的身后，站着的到底是不是文明拯救者。

秦寒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

但是没有陈心，他们的报仇行动很大概率成功不了。

“当时K博士在实验的时候，其实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实验，那就是将超凡之力与现代科技相融合。”

秦寒将自己所探查到的情报说出。

原本安置在周围的各种摄像头和投影仪也早已被尽数拆除。

“原本K博士以为，实验失败了，但其实并不是。实验成功了，而且是大获成功。孙维，成功地抛弃了自己的肉体，成为了网络世界中的神。”

秦寒提起孙维二字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份恍惚。

叶瑾也不免被秦寒所说的话震撼到，伸手将眼镜架起，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网络，之神？那岂不是说之前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秦寒艰难地点了点头。

一切，他发生的一切都被那孙维紧紧注视着。

包括苏媚发生的一切。

苏媚的自杀，就是孙维造成的！

那些短信，那些图片。

乃至联盟二十四议员的身死，联邦的毁灭。

都和孙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讨论过后，众人打算明日一早，便前往秦寒所探查到的地址。

没有人提及明日之后该如何。

那是目睹整个位面沦陷后的心死。

林倾月拉着陈心来到了一间病房前。

透过玻璃，陈心看到里面，一直出神盯着那些挂在墙上的魔潮节点出神的徐瑶。

“徐瑶的超凡之力是心灵净化。在你离开的半个月之后，徐瑶自己就疯了。”林倾月看着里面一动不动好似雕像一般的徐瑶。

一开始，林倾月很悲伤。

但是之后的每一天，林倾月都能看到徐瑶那呆滞的身影。

从原先的哀伤到如今的习惯。

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

“她曾经说，那些魔潮节点对她有着一种特殊的宿命感。”林倾月的双眸之中，闪过了一丝的回忆。

“现在看来，她不会死在漩涡之中，她只会死在病床之上。”

“叶瑾和我说，K博士的实验涉及到很多人，但徐瑶是最后一个实验品，也是K博士最满意的一个作品。因为徐瑶甚至可以在浑身遍体鳞伤的时候净化他人的心灵。”

林倾月的声音很轻。

像是不忍心打扰到屋内的徐瑶。

陈心看向徐瑶的背影。

净化心灵？

这让他想起了在神陨之地中，浑浑噩噩的日子。

如果徐瑶还没疯，是不是就可以帮助他净化那些混乱的意识了？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陈心离开了神陨之地后，那份混乱就在陈心的脑海中彻底消失。

还是清醒的感觉好。

陈心正想着，徐瑶突然有了动作。

僵硬的脖子好似枯木一般，缓缓扭过，看向陈心。

“！”

林倾月猛然一惊。

但是发现徐瑶只是看着两人，没有格外的动作之后，脸上的惊讶才慢慢散去。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啊。”

林倾月搞不懂，以为只是单纯的巧合。

待到二人离开之后，徐瑶才缓缓回正脑袋。

在她的身前，一粒宛如沙砾般大小的漩涡，正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之中。

明明是魔潮节点，却丝毫没有任何暴虐混乱的气息。

没有吞噬物质，也没有任何魔潮怪物从中涌出。

这枚魔潮节点在徐瑶的身前，显得无比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