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你了...我的...转世身...“
青娥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像无数细针扎进红绵的耳膜。她本能地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椅子。杜七的反应却出奇地镇定，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把混着银粉的香灰，撒向门口。
香灰在空中形成一道闪烁的屏障，隐约映出一个白衣女子的轮廓。那影子在银光中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尖啸。
“快！把《千魂谱》翻开到第一百零八页！“杜七对红绵喊道，同时从乌木匣中取出那把奇特的“断魂剪“。
红绵手忙脚乱地翻开古旧的书册，第一百零八页上画着一个复杂的符文，旁边写着“镇魂印“三字。她刚看清这些，就感到一股刺骨寒意从背后袭来——青娥突破了银灰屏障！
“念出来！“杜七厉喝。
红绵结结巴巴地念出符文旁边的咒语。书页上的符文突然亮起血红的光，一道光柱直射向青娥的虚影。白衣女子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身影如烟雾般被击散。
店内重归寂静，只有红绵急促的喘息声。她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柜台才能站稳。
“这只是暂时的。“杜七收起断魂剪，快步走到门口重新点燃门楣上的灯笼，“她很快会再回来，而且更强。“
红绵的左手背又开始隐隐作痛，那些针眼状的伤痕泛着不祥的青紫色。她抬头看向杜七：“你刚才说...姑姑阮青霜曾是青娥的宿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七叹了口气，示意她坐下。他从里间端出一壶茶，倒了两杯。茶水呈现出诡异的琥珀色，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
“喝了它，能暂时抑制魂痕蔓延。“
红绵迟疑地抿了一口，茶味苦涩中带着一丝腥甜，但喝下后确实感到手臂上的疼痛减轻了些。
“六十年前，“杜七开始讲述，“阮家有一位天赋极高的绣娘，名叫阮青霜。“
红绵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姑姑年轻时的事她几乎一无所知，阮青霜从不提及过去。
“当时阮家当家是阮青霜的姑母阮红玉，也就是你曾祖母的妹妹。“杜七的眼睛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按照阮家传统，每六十年要举行一次'续魂仪式'，确保青娥的怨气不会反噬家族。“
“续魂仪式？“红绵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
“就是为青娥的灵魂寻找新的宿主。“杜七的声音低沉，“阮青霜被选为那一代的容器。但与其他宿主不同，她...反抗了。“
红绵瞪大眼睛。这与姑姑告诉她的版本完全不同！
“仪式进行到一半时，阮青霜用一把祖传的银剪刀刺伤了自己，强行中断了灵魂融合。“杜七指了指红绵手中的《千魂谱》，“那本书上有记载，叫做'断魂法'。“
红绵急忙翻看书页，果然找到相关记载：“若宿主意志强韧，可以血破法，自伤魂魄以拒融合，然此法凶险，多半魂伤...“
“她成功了，但也付出了代价。“杜七继续道，“青娥的一部分灵魂永远留在了她体内，导致她右手颤抖，无法再刺绣。而青娥的主魂则被迫退回牡丹绣中，等待下一个轮回。“
红绵想起姑姑那只总是微微颤抖的右手，和手腕上奇怪的伤痕——现在她明白了，那是自伤留下的疤痕。
“为什么姑姑不告诉我这些？“红绵声音发抖。
“也许她想保护你，也许...“杜七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她害怕你知道真相后会做出和她一样的选择。“
窗外的风声忽然变大，吹得窗棂咯咯作响。杜七警觉地抬头：“她又在聚集力量。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他拿出那把断魂剪，“这把剪刀能帮你切断与青娥的联系，就像六十年前阮青霜做的那样。“
红绵盯着那把造型古怪的剪刀，刃口泛着冷冷的红光。一个念头突然闯入她的脑海：“如果我用了这个...会有什么后果？“
杜七沉默片刻：“你会活下来，但青娥的怨灵将永远纠缠阮家。而且...“他犹豫了一下，“根据《千魂谱》记载，使用断魂剪的人会失去一部分记忆，通常是关于最重要的人。“
红绵倒吸一口冷气：“姑姑她...不记得曾经最重要的人了？“
杜七点头：“这是代价。灵魂被硬生生撕裂，总要失去些什么。“
难怪姑姑总是独来独往，从未提及任何亲密友人。红绵突然感到一阵心痛——姑姑为了保护她，已经承受了太多。
“还有别的办法吗？“红绵问道，“《千魂谱》提到集齐九件绣品焚毁...“
“理论上可行，但实际上几乎不可能。“杜七摇头，“六十年来，我一直在寻找其余八件魂器，也只找到三件。“他指向橱窗里的荷花绣，“那是其中之一。但即使集齐了，焚毁它们也需要特殊的仪式和...祭品。“
“什么祭品？“
杜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突然转换话题：“你知道为什么青娥这次选择你吗？不仅仅因为你是阮家女子。“
红绵想起镜中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因为我和她长得像？“
“不止如此。“杜七的声音变得更轻，“红绵，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对青娥的记忆感同身受？为什么那些魂痕在你身上出现得如此自然？“
红绵的心跳加速，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脑海：“你是说...“
“你不是普通的宿主。“杜七直视她的眼睛，“你是青娥的转世。六十年前那场未完成的仪式，导致青娥的一部分灵魂转世投胎，成为了你。“
这个信息如同晴天霹雳，震得红绵头晕目眩。她是...青娥的转世？那她现在究竟是谁？阮红绵还是青娥？
“这...这不可能...“红绵声音颤抖，“我有从小到大的记忆，我有...“
“转世不是简单的复活。“杜七解释，“而是一个新生命承载了旧灵魂的一部分。你确实是阮红绵，但你的灵魂中也有青娥的碎片。这也是为什么你能如此轻易地接入她的记忆。“
红绵脑中一片混乱。如果杜七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对青娥的痛苦感同身受就不难理解了——那些本就是她前世经历的痛苦！
窗外突然传来指甲刮擦玻璃的声音，尖锐刺耳。杜七脸色一变：“她来了！你必须立刻做决定——用断魂剪，或者...“
“或者什么？“红绵追问。
“或者直面她，找出真相。“杜七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但这条路极其危险，你可能会完全被她占据。“
红绵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那些针眼状的伤痕正在缓慢扩大，逐渐形成完整的针痕。最可怕的是，她竟对这些伤痕感到一种诡异的熟悉，仿佛它们本就该在那里...
“我...我想见她。“红绵做出了决定，“如果我真的有青娥的灵魂碎片，那么我有权知道全部真相。“
杜七看起来既惊讶又钦佩：“你确定吗？一旦主动接纳她的记忆，融合过程会大大加速。“
红绵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她想起《千魂谱》上那些被血迹污染的记载，想起姑姑手腕上的伤痕，想起镜中那张与自己重叠的脸...她需要答案，哪怕冒险。
杜七沉默片刻，然后从柜台下取出一面古老的铜镜：“这面'照魂镜'能帮你安全地进入她的记忆。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迷失自己。我会在旁边护法。“
红绵颤抖的手指接过铜镜。镜面冰凉如水，映出她苍白的脸。但渐渐地，镜中的影像开始变化——她的眼睛变成了青娥那种没有瞳孔的浑浊白色！
“看着镜中的眼睛，“杜七指导道，“深呼吸，想着你要知道的答案...“
红绵照做了。她凝视着镜中那双可怕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周围的景物开始扭曲、褪色，最终完全消失。
当眩晕感消退时，红绵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绣房，窗外阳光明媚，与她所处的深夜形成鲜明对比。她低头看自己，却看不到身体，仿佛只是一个无形的观察者。
绣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清代服饰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红绵的心猛地一跳——那是青娥！活着的青娥，面容姣好，眼睛明亮有神，正哼着小曲走到绣绷前坐下。
青娥开始刺绣，手法娴熟得令人惊叹。红绵认出那是骨绣的技法，但比她现在所知的更加精妙。青娥绣的是一幅百鸟朝凤图，每一针每一线都充满生命力，仿佛那些鸟儿随时会从绢面上飞出来。
“青娥姑娘的手艺越发精湛了。“一个年长妇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红绫夫人——红绵立刻认出了她的高祖母——走进绣房，站在青娥身后欣赏绣品。
“夫人过奖了。“青娥谦虚地低头，但红绵能看出她眼中的自豪。
“下个月就是太后的寿辰，我想用你的绣品做贺礼。“红绫夫人轻抚青娥的肩膀，“从今天起，你就搬到主宅的绣楼住吧，那里光线更好。“
青娥受宠若惊，连连道谢。红绵却感到一阵不安——她能从红绫夫人和蔼的笑容下看出一丝算计。
场景突然变换，如同梦境般跳跃。现在青娥已经住在主宅的绣楼里，日夜赶制那幅百鸟朝凤图。红绫夫人时常来看望，每次都带着精致的点心和补汤，说是怕她累着。
但红绵注意到一个细节——每次青娥喝下那些补汤后，绣品上的鸟儿眼睛会变得异常生动，几乎...像真的一样。
时间继续流逝，场景再次变换。现在是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青娥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手腕上缠着绷带。红绫夫人站在床边，表情冷漠。
“别装了，我知道你发现了。“红绫夫人冷声道。
青娥虚弱地抬头：“汤里...有什么？那些绣品上的鸟...是真的鸟魂？“
红绫夫人突然笑了：“聪明的姑娘。没错，真正的骨绣需要灵魂为引。普通的动物魂只能做出普通绣品，但人的灵魂...“她的目光变得贪婪，“特别是八字纯阴的人魂，能创造出绝世珍品。“
青娥惊恐地试图爬起来，却因虚弱而跌倒：“您想...用我的魂？“
“不只是用，是融合。“红绫夫人俯身，手指轻抚青娥的脸颊，“你的灵魂将永远活在我的绣品中，多么美妙啊。“
青娥想尖叫，但红绫夫人迅速用一块浸了药液的帕子捂住她的口鼻。青娥挣扎了几下，很快昏迷过去。
场景再次变换，这次是在一个阴暗的地下室。青娥被绑在一张特制的绣架上，四肢大张，嘴里塞着布条。红绫夫人手持一根银针，在烛火上烤热。
“九针封窍，一线牵魂。“红绫夫人吟诵着，将第一根针刺入青娥的印堂穴。
青娥发出闷闷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红绵感同身受地捂住自己的额头——那里传来一阵剧痛。
第二针、第三针...每一针下去，青娥的惨叫就弱一分，而红绵感受到的痛苦就强一分。当第八针刺入会阴穴时，红绵已经跪倒在地，冷汗浸透衣衫。她能感受到青娥的灵魂正在被撕裂，那种痛苦无法用语言描述。
“第九针...“红绫夫人举起最后一根针，对准青娥的百会穴，“永别了，青娥。你的灵魂将永远服务于阮家。“
针落下的瞬间，红绵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不再是旁观者，而是成为了青娥，感受着灵魂被硬生生撕裂成九份的痛苦。最核心的一部分被强行注入到眼前的牡丹绣中，其余八份则被分别引入不同的绣品...
“红绵！红绵！“杜七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红绵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浑身痉挛，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杜七扶她坐起来，递上一杯热茶。
“你看到了什么？“他问。
红绵颤抖着喝了一口茶，勉强平静下来：“全部...我看到了全部...高祖母是如何欺骗青娥，然后用九针...“她说不下去了，那些记忆太过鲜活，仿佛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现在你明白了。“杜七叹息道，“青娥的怨气从何而来。“
红绵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我是青娥的转世，那为什么她还要占据我的身体？“
“因为转世只是灵魂的一部分。“杜七解释，“青娥的主魂仍被封印在绣品中。只有与转世体完全融合，她才能获得真正的重生。“
窗外风声骤然大作，整间店铺开始震动。货架上的物品纷纷掉落，那件荷花绣在展示柜中剧烈摇晃，绣面上的脸扭曲变形，发出无声的尖叫。
“她生气了！“杜七脸色大变，“你与记忆的连接刺激了她！“
红绵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头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中撕扯。她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抬起，五指张开又握紧，像是在测试这具身体的掌控度。
“她...在控制我...“红绵艰难地说，感到自己的意识正被一点点挤压到角落。
杜七迅速取出断魂剪：“现在必须剪断联系！“
红绵却摇头抗拒：“不...还不够...我需要知道...“她咬牙对抗着青娥的控制，“为什么...选我...这一世...“
杜七犹豫了一下，突然下定决心：“因为这一世是第九个轮回！千魂绣将成！“
这个答案像闪电劈开红绵混沌的意识。第九个轮回...《千魂谱》上提到的“至第九轮回日，魂魄完聚，可成千魂绣“...原来如此！
青娥不是简单地想要复活，而是要完成当年红绫夫人未竟的“千魂绣“！而红绵，作为第九个轮回的转世体，是最后一块拼图！
这个认知让红绵体内的青娥魂力暴增。她的左手完全失去控制，猛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同时，她的右腿也不受控制地抬起，狠狠踢向杜七！
“红绵，抵抗她！“杜七躲开攻击，大声喊道，“记住你是谁！“
我是谁？这个简单的问题在此刻变得无比复杂。红绵感到自己的记忆正在模糊，而青娥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两种身份在脑海中交战，痛苦得几乎要撕裂她的头颅。
就在这危急关头，店门被猛地撞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阮青霜！她手持一根缠着红绳的桃木钉，毫不犹豫地刺向红绵的左手！
“啊！“红绵(青娥)发出尖利的惨叫，左手的控制暂时松开了。阮青霜趁机将一张黄符贴在红绵额头上。
“杜七，你竟敢背着我做这些！“阮青霜厉声喝道，同时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液体泼向红绵。
液体接触到皮肤的瞬间，红绵感到一阵清凉，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青娥的影响暂时退却，她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姑姑...“红绵虚弱地呼唤。
阮青霜的表情复杂至极，既有愤怒，也有担忧：“傻孩子，你差点就永远迷失了！“
杜七苦笑：“她有权知道真相，青霜。何况...这一世是第九轮回，无论如何都躲不过的。“
阮青霜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拉起红绵的手，看到那些已经形成完整针痕的魂痕，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已经到这一步了...“
“什么是第九轮回？“红绵直接问道，“青娥要完成的'千魂绣'到底是什么？“
阮青霜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是阮家最大的秘密，也是最深的罪孽。“她疲惫地坐下，“千魂绣不是普通的绣品，而是一种...永生之法。“
“永生？“
“通过将九百九十九个灵魂封印在绣品中，再加上一个主魂作为核心，绣者可以获得近乎永恒的生命。“阮青霜的声音充满痛苦，“红绫夫人在青娥之前已经收集了九百多个灵魂，只差最后一步...“
“所以青娥是最后一个？“红绵问。
“不，青娥是最关键的一个。“杜七插话，“她的八字纯阴，命格特殊，能够统御其他所有魂魄。红绫夫人打算用她作为千魂绣的核心。“
红绵想起在记忆中看到的场景：“但仪式没有完全成功，对吗？“
“对。“阮青霜点头，“青娥临死前的强烈反抗导致她的魂魄分裂，千魂绣功亏一篑。红绫夫人不久后也暴毙而亡，据说死状极惨——全身布满针眼，就像她对青娥做的那样。“
杜七补充道：“但青娥的怨灵没有安息。每隔六十年，她就会寻找新的宿主试图完成融合。这一世...“他看着红绵，“是第九个轮回，也是千魂绣最后的机会。“
红绵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不仅是青娥的转世，更是千魂绣完成的关键。如果青娥完全占据她的身体，融合九百九十九个灵魂的千魂绣就将完成，而代价是...阮红绵这个个体的彻底消失。
“那我们该怎么办？“红绵问道，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平静。
阮青霜和杜七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是阮青霜开口：“有两个选择。一是用断魂剪强行分离你们，但这一世是最后机会，青娥会疯狂反扑，成功率很低。“
“第二个选择呢？“
“完成融合...但是由你主导。“阮青霜的话让红绵大吃一惊，“你中有她，她中有你，但以阮红绵的意识为主。“
红绵难以置信：“这可能吗？“
“理论上可行。“杜七谨慎地说，“你是她的转世，灵魂同源。但风险极大，一旦失败...“
一旦失败，世上将不再有阮红绵，只有一个充满怨恨的青娥，拥有千魂绣的力量。红绵不寒而栗。
就在她思考时，一阵剧痛突然从脊椎窜上后脑。红绵惨叫一声，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膨胀，挤压着她的五脏六腑。她低头看自己的手臂，惊恐地发现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无数细线在血管中游走！
“太快了...融合已经开始了！“阮青霜惊呼，“必须立刻做决定！“
红绵在剧痛中艰难地思考。用断魂剪可能让她失去部分记忆甚至灵魂，但让青娥主导融合则意味着彻底消失。而第三个选择——由她主导融合——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也许...也许还有第四条路。
“帮我...“红绵咬牙忍痛，抓住姑姑的手，“帮我...直面她。不是融合，也不是分离，而是...理解。“
阮青霜和杜七都愣住了。
“我想知道全部真相，“红绵继续说，每个字都伴随着剧痛，“为什么我能转世，为什么是这一世...只有知道全部，才能找到真正的解决方法。“
杜七若有所思：“她说的有道理。也许我们一直以来的思路都错了...“
阮青霜犹豫不决，但看到红绵痛苦的样子，终于点头：“好。但这次由我来引导，杜七护法。“
她从怀中取出一根奇特的银针——针身上刻满细小的符文，针眼处系着一根泛着幽光的红线。
“这是'引魂针'，能帮你安全地进入青娥的核心记忆。“阮青霜解释道，“但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迷失自己。你是阮红绵，不是青娥。“
红绵点头，做好了准备。阮青霜将银针刺入她左手腕处的魂痕，红线另一头系在自己的手腕上。
“跟我来...“阮青霜轻声念咒，红绵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下沉，坠入记忆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