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为了手段不择目的

在巢都危险、肮脏却庞大无比的箱形基础间，于祥和、整洁的繁花氏族，颠簸了数日的洛宸终于再次拥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间。

他甚至还获准使用族长经营多年的基因实验室，鸡贼的生物技术独步无双，对于洛宸，这里简直是天堂般的存在。

当然，离开安全区域后，他必须万分小心，失去了族长的庇护，在那些虔诚而盲目的普通基因窃取者眼中，他和凯瑟琳，依旧是亵渎神皇的异形，是忤逆与堕落的存在。

超净台之上，空气净化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将外界的恶臭与喧嚣隔绝。

穿戴好脑机接口的洛宸深吸一口气，将杂念抛诸脑后，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倾泻，每一个波峰，每一个谷底，都可能隐藏着混沌变异的秘密。

湖海庄园采集到的讯号意义非凡，但是仅仅一次测试，污染源、脑电信号与变异结果都是变量，根本无法得出让让他放心的结论。

他需要更多的对照组来解开这团纠缠的乱麻，而最好的实验对象，依旧是他自身，正如他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一样。

这项工作浩瀚如海，他必须在下一次召回前理出清晰的脉络，将那些相对简单、重复性的分析任务分解，带回给遥远蓝星上的团队。否则，单凭他这小小工作站的算力，恐怕要耗费到地老天荒。

元芳已经拒绝了这个百万年的劳动合同。

今天的实验目标是繁花族长承诺送来的“祭品”，那些被外围鸡贼抓捕到的，罪大恶极的灵魂，成了他延续研究的燃料。

他同时也清楚，如果有一天，他将这一切彻底习以为常，那便是无法挽回的堕落开始。

高强度的工作下，神经与脑力飞速运转，仅仅几个小时，工作站的电池指示灯，便无情的闪起了红色。

洛宸眉头紧锁，他可不敢展露自己这块可怜的电池，这里的族长对科技产品有着惊人的造诣，保不准就能从蛛丝马迹中察觉些许，到那时，自己算不算‘奇迹’先生都得两说。

无奈之下，他只能去寻那个让他羞于面对的“充电宝”——毕竟他捅得那一下真的挺狠。

凯瑟琳正猫在繁花氏族的藏书室内，神色恬静的捧着一本厚重的典籍，屋顶的节能灯只有一盏还在运作，幽冷的白光宛如月色，洒在这个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动人身姿之上。

她只是简单的坐在一张金属椅上，优雅的身姿略微蜷缩，给人一种迫切想要保护的柔弱感。

就连那条不请自来的蓝色羽尾，那时不时不安分的扫动，都为这绝美的画面增加了一丝生动的色彩。

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看见洛宸那双幽幽的眼睛，心头猛地一跳。

她先是下意识地收拢、藏起尾巴，随后双手不自觉地捂向隐隐作痛的胸口。

最后，她想起这个万恶的邪教神选今日的“祭品”还没有找落，一股若有若无的绝望攫住了她。

她大概猜到了洛宸的处境，这份赐福大概率非他所愿，只是在这里，人性经不起丝毫考验。

手中那本《神皇与欢愉之主不可不说的二三事》轻轻的磕在地上。

凯瑟琳彻底的绝望了。

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直到洛宸将那台熟悉的、让她欲仙欲死、筋疲力尽了两次的恐怖家伙摆在她面前。

“来吧，又不是第一次了，自己动手，赶紧的。”

凯瑟琳紧绷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充电啊，还好还好。”

洛宸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暗道，鲁大师诚不欺我。

他看着凯瑟琳已经轻车熟路地调整着灵能电压，准备迎接“能量汲取”，心里那点纠结又冒了出来。

“我说，你这色孽教主的身份，到底是怎么回事？”

凯瑟琳的动作一顿，幽怨地瞥了一眼自己那条不争气的尾巴。

她苦笑一声，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

“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万变之主的神选。”

“而现在，因为种种失败，我的神眷大不如前，这条不听话的尾巴，就是最好的证明。”

洛宸沉默了。

尽管有些猜测，但他还是没想到这女人的身份这么离谱。

漂亮的女人是真的可怕啊，狠起来真的连邪神都骗。

他回想起凯瑟琳之前的种种布置与算计，那些看似飘忽不定的目的，其实背后的核心都是技术上的欺瞒与背叛。

好一个为了手段不择目的的女人！

旋即，一丝异样的念头在他心底滋生——或许，这其中，蕴藏着合作的契机。

凯瑟琳还以为他不信，无奈的张开双臂，左臂手腕处，一枚精致妖冶的紫色印记若隐若现；而右臂肩胛骨下方，一个变幻莫测、仿佛由无数眼睛组成的符文正散发着幽蓝的、隔绝窥探的光芒，看得洛宸一阵头大。

就在此时，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怖悸动，如同冰冷的铁钳，骤然攫住了两人的心脏！

透过亚空间的阴影，两人皆是窥见了一条扭曲蜿蜒、通往未知彼岸的黑暗通道。而在那通道的尽头，一个噩梦般深不可测的意志，如同君临天下的神祇，轻轻的舔舐了他们的灵魂。

那意志冰冷、饥饿，充满了对一切生灵最原始的贪婪与毁灭欲望。

与此同时，墨菲乌姆星区附近出现了大面积的亚空间阴影。

刚刚进入亚空间航道的货船于诡异的扭曲中陷入了爆炸与毁灭；星语大厅的值守者被一寸一寸的灼烧，化作一地飞灰；整个星区各个角落里，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灵能者们痛苦的倒地，发出歇斯底里的哀嚎。

两个失去意识的身体瞬间瘫软，在藏书室冰冷的地面上，滚作一团。

而那条不安分的尾巴仿佛感受到些许不适，在洛宸温暖的胸膛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轻轻的盘了起来。

片刻之后，睡醒了的凌怒气冲冲的闯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相拥而眠，脸上带着八分疲惫、四分迷乱的一对邪神神选。

“我就知道！他就是个混蛋，看到那条尾巴肯定把持不住！”

愤怒的侍女将洛宸一脚踢开，没有丝毫留手——她敬爱的教主，不干净了。

......

欢愉之主揉了揉肩膀，一脸凝重的回到牌桌，却看到同样刚刚返回，后脑少了几撮羽毛，面沉似水的万变之主。

“我这是有个倒霉神选要罩，迫不得已跟大胃王碰了一下，你这鸟厮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就过去看看...嗯，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你绝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