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欢本就是在家闲不住的主儿,出春了,非说想吃山上的野果,最爱往各种荒郊野岭跑,实则就是骨子里好动。
这天她晃到青螺山,正扒拉着路边野草丛找野果子。
“哎哟”一声,脚下一空,顺着个斜坡骨碌碌滚进个隐蔽洞穴,摔了个狗啃泥。
“嘶——这破洞,比我大学时挂科的高数题还难对付!”她揉着摔疼的手肘爬起来,嘴里还不忘吐槽。
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光往里走,越走越开阔。
“这是哪啊?”
等看清眼前景象,她直接瞪大了眼——乖乖,这里头竟藏着个湖!湖水幽蓝,中央一块石头正散发着柔和的光,像极了她之前在甜品店看到的芒果流心布丁。
“哎哟喂,什么好东西,还会发光?!”作为资深吃货,懿欢下意识就把石头和吃的联系到了一起,搓着手踩着湖面上的石头就往中央蹦,那劲头,活像去拿免费试吃的甜品。
刚碰到石头,忽然间山洞“咔咔”作响,洞顶碎石子雨点般往下掉。
“妈呀!”
懿欢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转身撒腿就跑,哪料湖石突然变得滑溜溜,“扑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接着顺着湖石间的缝隙直坠湖底。
冰冷的湖水灌进嘴里,她挣扎着扑腾,余光却瞥见那石头“嗖”地飞向自己手腕上花五块钱买的银手镯。这手镯是她在山脚小摊子上瞧着花纹好看买的,刻着些神秘的纹路,还有八个小小的棱形凹槽,此刻正疯狂旋转着吸住石头。
不是吧阿sir,五块钱还能买一送一?这波血赚?懿欢脑子还在犯浑,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趴在一片陌生的湖边,浑身湿漉漉的直往下滴水。
“咳咳!”她猛咳几声,一骨碌坐起,就见手腕上的银手镯大变样——原本空着的一个棱形凹槽,正严丝合缝嵌着那黄色石头,神秘花纹还泛着微光,活像动漫里主角的开挂装备。
“好家伙,这下真成‘天命之女’了?”她正嘀咕,忽听身后传来一道傲娇的声音:“哪来的野丫头,偷摸进我清微门地界?”
懿欢甩着湿漉漉的头发转头,正对上一双眯起的桃花眼。少年斜倚在古松旁,月白锦袍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发冠上的夜明珠随着他唇角的冷笑微微晃动。
他扫过懿欢贴在身上的登山服,突然嗤笑出声:“哪来的叫花子?清微山可不是你这种穿渔网装的乞丐能闯的。”
“渔网装?”懿欢低头看了眼自己湿透的速干衣,瞬间炸毛,“喂!这可是我斥巨资买的专业登山服!”她踩着沾满泥浆的运动鞋冲过去,登山包上的金属扣撞出哗啦啦的声响。
谢淮之盯着她脚下像铁块般笨重的鞋子,瞳孔猛地收缩——这怪东西走路竟能发出如此刺耳的声响?
“专业讨饭装备?”谢淮之单手撑剑起身,刻意往后退了半步,嫌弃地打量她滴水的发梢,“浑身臭烘烘的,莫不是从茅厕里爬出来的?”话虽如此,余光却忍不住扫过她登山服勾勒出的腰线,耳尖悄悄泛起红晕。
懿欢突然伸手掐住他手腕,冰凉的触感让谢淮之浑身紧绷。“说真的,剧组盒饭管饱吗?”她晃着登山包上挂的压缩饼干,“我从昨天就没进食,现在能吞掉一头牛!”肚子适时地发出震天响,惊飞了树梢三只麻雀。
谢淮之嫌恶地抽回手,却在触及她湿漉漉的指尖时心头一颤。他迅速从袖中甩出块油纸包,精准砸在她额头:“饿死在清微山,脏了我宗门的地界!”
糖糕落地的瞬间,他又补了句“不过是怕你腐烂的尸体招来妖物,别多想。”
“公子嘴这么毒,小心烂舌头。”懿欢捡起沾满泥土的糖糕就往嘴里塞,登山裤口袋里还掉出半根能量棒。
谢淮之盯着那根花花绿绿的长条物,脸色阴晴不定:“这是什么恶心的东西?莫不是用尸油做的?”
话出口就后悔了——自己为何要关心她吃什么?
回程路上,懿欢踩着运动鞋“啪嗒啪嗒”地跟在后面,背包侧袋里的自拍杆晃得他心烦意乱。
“走路像头笨熊。”他突然转身,剑尖挑起她背包上的登山扣,“这些铁疙瘩是用来镇邪的?难怪身上透着股晦气。”
其实他真正在意的,是那金属物件折射的冷光,竟让他想起藏经阁记载的上古法器。
当懿欢伸手去够腰间佩剑时,谢淮之手腕轻转。
“就你这爪子,连剑柄都握不稳。”他故意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
“不过当个挡妖的肉盾,倒还算合用。”可当她仰头时,发间桂花香却让他心跳漏了一拍,慌忙松开剑穗后退
“离我远点,莫要脏了本公子的衣袍!”
山风卷起懿欢湿漉漉的衣角,谢淮之偷偷瞥向她登山服背后印的“XX户外俱乐部”字样。那些歪歪扭扭的符号像某种失传的符文,让他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卷《异域志》。
心想:这女子...绝非寻常人。他握紧剑柄,却又鬼使神差地放慢脚步,等着她气喘吁吁地追上来,继续听那些奇奇怪怪的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