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田装作脸色大变,惊慌失措地掐诀念咒,然而体内干涸的灵力除了令他感到丹田经络一阵阵刺痛外,完全无法与外界产生呼应。
“别费劲了,激发金箭符所需的灵力消耗即便是我这等炼气二层的弟子也只堪堪够用罢了。更何况是你这刚进门不到半年的猪猡?”
薛无玉阴冷的笑道,从储物袋中缓缓掏出一把长剑,念动口诀将金刀咒附着在剑刃之上。
‘嗡——’
他倒也不急着下手,免得被困兽犹斗的宁田反伤着了,好整以暇的望着满脸绝望的宁田。
宁田心下仍有疑虑,有意探探此人的口风,装作不知所措地结结巴巴道:“师兄,何,何故有此言?又为何突然拿出法剑,可是那毒蛛还未死绝?”
“呵呵呵呵……师弟啊,下去了别怪我。”
薛无玉没心情和他兜圈,冷笑道:“这世道就是如此,弱肉强食方为上策。”
“我等被宗门掠夺至此,只能日日为奴作婢以求苟活,为的什么?”
“乃是死中求活,寻那一线飞升之机!”
“我今日杀你,不为恩怨,只为求修道资粮。”
“正是天道循常,自然之理。”
“师兄,你……想干什么?!残害宗门弟子,内门执法弟子不会放过你的!”
薛无玉叹了口气:“天真!”
“这地偏僻至极,不知死了多少糊涂鬼,多上你一个,也无虞会被外人知晓!”
“是么?那我就放心了。”
宁田的语气忽然冷冽了下来,倒让薛无玉心中不免惴惴然,面色一变。
“你……”
“砰!”
他话还未说完,猛然就听得一声枪响!
薛无玉持剑的右手登时齐肘而断,鲜血迸溅。
“啊——!!!”
他冷汗唰一下就出来了,面露惊恐的死死盯着宁田,完全无法理解方才发生的一切!
枪口仍旧微微冒着青烟,宁田默不作声的瞄准了薛无玉的眉心,后者一副目瞪口呆的神情,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师…师弟,误会,你听我说,一切都是误会!”
薛无玉痛彻心扉的瞥了一眼地上的断肢,眼中闪过极度怨恨的光芒,抬头挤出一抹讪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求饶。
“师兄一时鬼迷心窍,走火入魔,好在师弟惊雷怒吼,这才让为兄当头醒悟,没险些犯下大错!”
“师兄错了,给师弟磕头,磕头!!”
薛无玉砰砰的疯狂求饶,额头血液迸流,丝毫不敢停下。
“是你要杀我,还是你背后的内门师兄要杀我?”
宁田的语气很稳,仿佛只是在问一件寻常的小事。
薛无玉心中浮出无数思量,不过每一秒的沉默都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胁迫,稍一犹豫后老实道:“并非张师兄的意思,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宁田又一一问了,那张师兄是何来历,什么修为,和薛无玉的关系如何。
薛无玉知晓或许这便是自己唯一的活路,当即又急又怕的将那张师兄描述的手眼通天,乃是内门一介霸主。
他薛无玉虽然只是张师兄门下一条走狗,但打狗也要看主人,如果他死了,必定会得罪张师兄云云。
宁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砰!”
他干脆利落的了结了薛无玉。
随后又冷静地在心口、四肢分别补枪后,宁田才上前捡起长剑,隔远点戳了戳尸身。
确认薛无玉死得不能再死之后,他才缓缓长出了一口气。
薛无玉不能留,这是早就定好了的。
自己打断了他的手臂,两人之间早已结下深仇大恨。
这些魔修的脑子又通常比较拧,很难转过弯来,指望他们和自己化干戈为玉帛是件很蠢的事。
若是今日俩人杀了妖物,各取所需,宁田不会故意下手杀他。
但既然做了,就不留余地,就斩草除根。
宁田在薛无玉腰间摸索,取下了储物袋,没有细看,先扔进衣袖里放好。
紧接着,他又在薛无玉的胸口处发现了一叠符咒。
不过这些符咒就比较普通了,大多都是些炼气前期的法咒,只要学一下画符,就连他也能制作。
宁田倒也不嫌弃,小心地收进了怀里。
他又翻检了一遍,确认薛无玉身上的东西都被他掏空了,这才轻呼一口气,抬手打出一道火符,将他的尸首给焚了,免得留下把柄。
耽搁了这么一会儿,他体内的灵力也恢复了十分之一,能够开启储物袋了。
宁田迈步来到毒血蛛旁,尝试着将它收进储物袋中。
伴随着意念驱动灵力,宁田感应到了一方约莫半米见方的空间,里面堆放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件,他没有一一查看,先将毒血蛛给收入其中。
“方才的几声枪响有可能会引来其他宗门弟子,此地不可久留,先寻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宁田规划好退路,沿着山林,回到了自己曾踩过点的遗弃山洞。
一直等到了熟悉的地方,他这才踏实下来,将身形隐藏在漆黑的洞窟之中。
捏着小小的储物袋,宁田心潮澎湃。
‘苦熬半年,终于拨开天日见明月!’
方才匆匆一瞥,虽未看清,但薛师兄的遗产仍是惊呆了他的眼睛。
宁田取出一册,上书《餐气筑基法》五个大字,正是黄鬼门入门弟子的修炼法决。
‘竟然是成套的!’
宁田翻看后吃了一惊。
他这种被抓来的血奴名义上是黄鬼门的杂役弟子,实则连奴仆都不如。
就连入门发下来的修炼典籍都是缺书少页的!
炼气一共十三层,他们却只有修炼到第三层的秘籍而已。
后面如何突破炼气中期、后期乃至如何为筑基做准备的内容都是空白!
‘有了此物,至少可以节省下几百贡献点!’
宁田将之慎重放好,又一一清点,找到了丹药两瓶,金箭符一张,灵石一小块,防御阵旗一套,零零碎碎的凡人物件不计。
他越翻越吃惊,甚至隐隐有些后悔这般轻易地就杀了薛师兄。
‘这绝对不可能是一介血奴能有的家底!’
宁田心中略有不安,深怕自己不慎被牵扯进什么阴谋诡计之中。
无奈人都已经杀了,就算自己现在去找到那个张师兄说自己是被逼无奈,难道对方就会放过自己吗?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