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正是明天。《月光生长》第八章褪墨的审判日
*小月以血脉为密钥，触发全球锂电网络释放解毒剂，完成父亲“污染即疫苗“的终极设计。*
锦云轩地下室的空气里飘着宣纸与陈墨的气息。小月推开雕花檀木门的瞬间，悬挂在天井的十二盏宫灯同时亮起，照亮四壁密密麻麻的专利证书——每张裱框右下角都印着褪色的朱砂指印，与父亲验尸报告上的指纹完全吻合。
程远踉跄着扶住黄花梨博古架，黑玛瑙戒指在灯光下泛出病态的光泽。他指向正中央那幅被防弹玻璃密封的卷轴：“你父亲用专利转让费买下的不是保险箱，是...“
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宫灯摇晃间，小月看见玻璃柜里的卷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父亲签名处的墨迹化作细小黑点坠落在柜底——那些根本不是墨水，而是数以万计的纳米级锂离子机器人，此刻正沿着防弹玻璃内侧拼组成全新文字：「污染报告存放坐标：北纬39°26'，东京116°36'」。
“是故宫的经纬度。“程远突然咳出带着金属光泽的血沫，“你父亲把最后证据藏在了...“
他的话语被破窗而入的催泪弹切断。小月抓起博古架上的端砚砸向宫灯，飞溅的灯油在空气中燃起蓝色火墙。火光中，三个戴蛇形徽章的黑影正从通风管降下，他们防毒面具的呼吸阀上全都刻着林氏家族标记。
“接着！“程远抛来的黑玛瑙戒指在空中裂开，露出里面微型注射器装的透明液体。小月接住的刹那，戒指内圈刻的德文在火光中显现：「Gegenmittel（解毒剂）」。
第一个袭击者的电棍距她太阳穴只剩三厘米时，小月突然想起福利院嬷嬷教的防身术。她侧身闪过攻击，将注射器扎进对方脖颈。防毒面具下传来骇人的嘶吼，袭击者踉跄后退时撞翻了宫灯，火焰顺着他的制服窜上屋顶——那竟是用阻燃材料特制的消防服。
“他们不是来杀人的，“程远的声音在烟雾中断续传来，“是来销毁...“
第二波震感伴随着混凝土开裂的轰鸣。地下室东墙突然崩塌，露出后面隐藏的保险库。透过漫天尘埃，小月看见旋转密码锁上凝固的蜡油——八岁生日那天，父亲把她的手指按在蛋糕蜡烛上，说要教她记住“打开宝藏的密码“。
当第三个袭击者举起的不是武器而是灭火器时，小月终于明白了程远未说完的话。她扑向保险库的瞬间，灭火器喷出的白雾笼罩了整个地下室。低温气体接触宫灯火焰的刹那，四壁专利证书突然集体自燃，火焰呈现出锂中毒特有的青紫色。
密码锁在指尖下发出齿轮咬合的轻响。小月输入父亲教她的数字组合时，听见程远在身后倒下的闷响。她回头看见黑玛瑙戒指滚落在地，而程远胸口插着支钢笔——正是林世诚今早别在西装口袋的那支万宝龙。
保险库门滑开的瞬间，灭火剂白雾突然被某种力量牵引，在空中凝成父亲的三维投影。他穿着实验室白大褂，手指向库内陈列的青铜匣：“月月，真正的污染报告在程氏老宅《向日葵》油画后面。林程两家用二十年伪造我沉迷赌博的假象，只为掩盖电池毒理检测...“
投影突然扭曲。小月看见父亲影像的胸口出现弹孔，与验尸报告记载的伤口位置分毫不差。当全息影像彻底消散时，保险库里传来机械运转声——那座青铜匣正在自动解体，露出里面旋转的十二面晶体，每个切面上都刻着不同年份的毒理检测数据。
晶体投射的光斑在墙面拼出完整报告那刻，地下室入口传来林世诚撕心裂肺的喊声：“拦住他们！那是能毁掉两家股价的...“
小月抓起晶体冲向程远。钢笔插入的伤口周围已泛起碲化镉中毒特有的黑色蛛网纹，但她注意到程远左手正紧攥着从袭击者身上扯下的铭牌——上面除了林氏家徽，还印着行小字：「碲化镉处理小组·第三分队」。
“听着，“程远把铭牌塞进她掌心，呼吸带着金属锈味，“马上去程氏老宅...油画后面有...“
他的瞳孔突然扩散。小月看见自己玉佩的裂痕处渗出鲜血，滴在程远伤口上竟激起细微的电火花。更骇人的是，那些血珠顺着黑色血管纹路逆流而上，在心脏位置汇聚成完整的玉佩倒影。
地下室外传来直升机桨叶的呼啸。当林世诚的脚步声逼近到五米内时，小月突然听见晶体发出的机械音：「DNA验证通过，污染报告传输启动」。她低头看见自己掌心的月牙形疤痕正在发光，而程远胸口的玉佩倒影里，浮现出父亲最后的手写遗嘱：
「所有专利收益已转入月月名下信托基金，生效条件：程远活着签署股权转让书」
日期依然是今天。
水晶吊灯砸落的刹那，小月看清林世诚举起的不是枪，而是印有程氏公章的股权文件——正是程远昏迷前试图从胸口掏出的那张。文件签名处新鲜的墨迹未干，在吊灯火焰映照下显露出隐形墨水写的德文：「 Gegenleistung（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