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熵增牢笼

苏瑶的护士鞋跟裂开第三道缝隙时,一股刺鼻的氧化铁烧焦气味弥漫在停尸间内。那些从鞋跟渗出的暗红色黏液,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瓷砖上蜿蜒爬行,逐渐勾勒出1987年的实验室坐标。而这坐标,与晓妍耳后痣渗出的冰蓝液体所形成的图案,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镜像对称。

“记忆清除器启动倒计时。”苏瑶平静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她缓缓撩起护士服下摆,露出小腿肚皮肤下凸起的银色脉络。那些脉络如同藤蔓般蜿蜒生长,散发着神秘的光泽,这是昨夜还不存在的灵质化血管。凌勐罅下意识地伸出手,触碰那些奇异的纹路。就在手指触及的瞬间,那些藤蔓状纹路突然收缩,迅速幻化成1987年的实验同意书编号:X - 1987 - 073。

与此同时,冷藏柜的尸体们像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突然集体转向。他们的声带振动频率与苏瑶的静脉搏动完全同步,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凌勐罅只感觉视网膜上的经纬线开始剧烈灼烧,一阵剧痛袭来,仿佛眼球要被撕裂。在视网膜脱落的地方,竟浮现出陈教授的实验室录像画面:年轻的苏瑶正安静地躺在解剖台上,后颈处被植入一枚微型芯片,而芯片上的编号,与晓妍耳后痣的量子编码丝毫不差。这一系列的诡异事件,让凌勐罅心中的疑惑与恐惧愈发强烈,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所卷入的事件,远比想象中更加复杂和可怕。

凌勐罅的听诊器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自动吸附在苏瑶的后颈。紧接着,一阵金属刮擦玻璃的刺耳声传入凌勐罅的耳中。那声音尖锐得如同要刺穿他的耳膜,在耳蜗里仿佛凝结成了冰晶,折射出1987年的实验室场景: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正小心翼翼地将“往生之核”植入一个婴儿的颅骨。婴儿那声嘶力竭的哭声,与晓妍量子震颤的频率竟完全相同。

“这是记忆熵值的味道。”苏瑶突然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血珠喷在凌勐罅的听诊器上,“当观测者过度介入,现实会开始啃食你的感官。”血珠落在听诊器的金属表面,迅速渗入纳米级的纹路之中,逐渐显影出X - 1987项目的核心条款:「受试者需定期清除与摆渡人相关的记忆片段」。

冷藏柜深处再次传来锁链断裂的声响,如同恶魔挣脱束缚的咆哮。第七具复活的尸体缓缓开口,他的声带振动频率与苏瑶的静脉搏动产生共振,发出冰冷的声音:“第137号观测者,你母亲签署的同意书编号是X - 1987 - 073。”听到这句话,凌勐罅心中一震,他越发觉得自己的身世与这个神秘的项目紧密相连,而苏瑶在其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这一连串的谜团,如同重重迷雾,将他紧紧笼罩。

当凌勐罅试图关闭监控系统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所有的电子屏突然亮起,播放起他的童年影像。五岁的他,正站在解剖台旁,眼神懵懂地看着母亲进行手术。而那把沾血的手术刀,此刻正无情地插在晓妍的胸腔里。影像中的母亲,耳后痣渗出冰蓝液体,在无影灯下折射出苏瑶护士鞋跟黑匣子的轮廓。

“镜面法则开始反噬了。”苏瑶的瞳孔突然分裂成复眼结构,每只眼球都映出不同时空的凌勐罅,景象诡异至极。“你每段记忆都对应着某个灵魂的死亡节点。”她继续说道,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苏瑶缓缓掀开护士服,腹部浮现出金属颅骨的投影。当凌勐罅视网膜上的经纬线扫过投影区域时,那些金属骨骼瞬间分解成银纳米粒子,在空中快速重组,最终形成了1987年的实验同意书。而患者签名栏的笔迹,竟与他此刻颤抖的右手书写的痕迹完全同步。这一幕让凌勐罅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似乎与这个神秘的实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仿佛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被设定好了轨迹。

苏瑶的后背突然高高隆起,皮肤下凸起的血管迅速编织成往生之核的原始符文。符文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散发出一股令人敬畏的气息。当符文完全显形的那一刻,整间停尸间的尸体突然集体量子化,化作一团团闪烁的光影。他们的声带振动合成一个冰冷的机械音:“记忆熵值已突破临界点,请立即进行灵质化献祭。”

凌勐罅只感觉视网膜脱落处涌出蓝色的血液,那些血液如同有生命一般,在空中凝结成苏瑶的童年记忆碎片。六岁的她,正站在熊熊燃烧的火炉前,将自己的病历投入火中。灰烬中,隐隐显影出X - 1987项目的「观测者守则」,其中第七条赫然写着「必要时可牺牲同源观测者」。

“你才是真正的摆渡人容器。”苏瑶的护士鞋跟突然弹出一支注射器,针头无情地扎入凌勐罅的颈动脉。“从你触碰晓妍尸体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在重复1987年的错误。”苏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凉,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无法逃避的命运。

注射器内的蓝色液体缓缓注入凌勐罅的体内,他只感觉视网膜经纬线突然具象化成一条条锁链。那些锁链闪烁着幽光,迅速缠绕住苏瑶的灵质躯体,将她缓缓拖向冷藏柜组成的钟表盘中心。当分针精准地指向03:33时,所有尸体突然爆裂开来,化作无数闪烁的粒子。他们的声带振动频率合成了一首完整的《安魂曲》,在停尸间内回荡,仿佛是为这场悲剧奏响的挽歌。

“这才是真正的记忆清除程序。”苏瑶的身体开始晶体化,每个棱面都映出不同时空的凌勐罅正在签署同意书。“每代摆渡人都要亲手抹除自己的存在痕迹。”她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就在这时,晓妍的耳后痣突然迸裂,飞溅的液体在空中凝结成全息遗嘱:「当观测者发现真相时,请摧毁往生之核」。凌勐罅只感觉视网膜突然渗出银色的血液,那些血液如同拥有意识一般,在虚空之中书写出陈教授的实验室坐标。而这坐标,与此刻苏瑶晶体化的棱面图案完全一致。看着眼前这一幕幕不可思议的场景,凌勐罅心中充满了挣扎与困惑,摧毁往生之核,究竟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他又能否承担得起?

凌勐罅在解剖室中猛地惊醒,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无影灯的光芒有些刺眼,投射出苏瑶的灵质残影,仿佛她从未离开过。苏瑶护士鞋跟的黑匣子自动启动,一道光线射出,显影出1987年的实验录像:年轻的凌母正坐在桌前,神情凝重地签署同意书。她按下的指印,与此刻凌勐罅手背上的静脉纹路完全重叠。

当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试图触碰黑匣子时,所有冷藏柜突然自动弹开。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只见那些保存完好的尸体耳后,全都闪烁着与晓妍相同的量子蓝光,而他们脚踝处都系着写有「凌勐罅073号」的金属铭牌。看着这一排排尸体,凌勐罅只感觉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这些尸体难道都是自己的克隆体?自己究竟是谁?又为何会陷入这样的绝境?这一个个新的悬念,如同汹涌的潮水,将凌勐罅彻底淹没,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解开这些谜团,否则,等待他的将是更加可怕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