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风鸢劫渡

腾子翟穿越了,不过他的穿越姿势与其他穿越前辈略有不同。

他是因为出行旅游时,站在山峰顶上,手里正拽着风筝线,眼里正望着蔚蓝天,同时口里正自得惬意地小声哼唱着:“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绿绿的草原,这是我的家……”突然一道乌云从远方急速飘来,又以极大的加速度减速停在腾子翟与风筝的正上方。

而此时,如同泥形雕塑的腾子翟直接目瞪口呆,大脑处于乱码宕机状态,乌云似乎配合地做了0.5s的思考状,之后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等腾子翟反应过来,头发衣服以及风筝线都潮湿了。腾子翟开始急速思考着雨天放风筝的危险性问题,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当大脑得出最优解正要从大脑皮层以100m/s的速度发出神经突触指令去控制手脚做避险行动时,乌云却以101m/s的速度直接打出一道闪电扔进风筝,雷电流又以30万千米/s的速度沿着潮湿的风筝线从上往下急冲进腾子翟身体,腾子翟只来得及崩出两个响亮的大字“沃日”,瞬间原地去世。

路人视角里,腾子翟原地爆炸了,不存留任何物质,只留下一个焦黑的小洞以及响彻山谷的“沃日”回响声。而后乌云急速散去,随后晴空万里。

当腾子翟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清幽小溪旁,全身只剩下一条漂得发白、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破烂裤子,以及一件破破烂烂的白襦,而且该白襦的袖套早就不知道撕扯到哪儿去了,感觉如同穿着一件短袖寸衫,至于鞋子,早已不翼而飞。而此刻一堆紫红色蚂蚁正得意洋洋地挥舞着一对对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口器,在他脸部爬上爬下,还时不时给腾子翟来一口。懵逼状态的腾子翟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这副身体开始传来了各种如同钻心挖骨的疼痛感觉,以至于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头发一直紧紧地盘在头顶,难以忍受的腾子翟似是抽风,不假思索地跳入由鹅卵石堆砌的溪水河床翻来覆去、隔靴瘙痒、好不难受。腾子翟用手搔脸时,还发现脸部好几处早已肿着水泡,手搔着搔着,搔到了头顶,发现自己头发紧紧盘着,大感莫名其妙,心中狐疑,猜想着自己不会像网络小说一样,自己穿越到古代了吧。腾子翟丢下狐疑,不断地用手搔,同时走到湍急的河床上打滚,使澄澈的溪水不断地冲刷,一番手忙脚乱的操作后,腾子翟才感觉身体有略微的好转,不再奇痒难忍。此时他才有心观察四周环境。

腾子翟从河床里站起来,一边搔痒一边光脚走到溪水旁一黑色光滑的大石头上,开始环顾四周,在其视线里,小溪如同一条长蛇,歪歪曲曲地顺流而下,同时也如同一把弯刀,把两边大山斩断隔绝。这两边山的地质风貌有所不同,一边大山与其底面大概成70度左右的坡度,其山底到山腰,都长满了各种灌木与藤条,而这些灌木与藤条组成的山林里,长着一些难以辨明的参天大树,山顶则有积雪覆盖;另一边大山则几乎呈现峭壁悬崖之姿,以笔直状态直插入云霄,其悬崖的各种大小缝隙处,生长着粗细不同的松柏,一些缝隙还生长着不知名的紫红色七角叶的植物。

溪水旁生长着茂密的、如同粽子叶一样宽的石菖蒲,其间长着比腾子翟身高高出一个头左右的灯心草,溪水旁与山底岩石之间的黑红色泥沙地段,长着不知名的两角叶树木以及一些杨柳、枫树等,在这些灌木下有水泽的地方,长着如同烟草一样椭圆宽阔的薄荷,伴生着各种杂草,在这些杂草之中生长最旺盛的是如同箭竹一样的艾草,最吸引眼球的是,在这些高草本植被下面,生长着一些比较特殊的草本植物,这些植物叶片奇形怪状,最明显特征是其叶色,有红的、蓝的、白的、黑的,这些特殊植物被茂密的艾草等杂草遮蔽着,不走近撩开杂草,在远处难以发现其踪迹。溪水旁以及河床上参差不齐地分布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大型鹅卵石以及一些难以辨别的黑蓝色石头,河床底部主要由各种型号不同、颜色也有所不同的小型鹅卵石组成,比较开阔的突起河段,明显的地质为花岗岩,同时伴生暗红色的岩石,而且由花岗岩以及暗红色岩石组成的河床地质,基本也是溪水两边大山的底层地质,因为两边大山所裸露出来的岩石层,也呈现出花岗岩与暗红色石头的特征。

看着这些知名与不知名的植被以及听着这轻声细语的潺潺流水声,腾子翟第一反应是太空实验仓,进而思考该地段可能存在某种放射性物质,该物质释放出的射线能改变植物内部的生长基因段码,通过如同伽马高能量粒子流、更细微的夸克等微粒的做功,改变了基因分子内部微粒空间排布情况,在宏观上从而促使这些植物生长的比常规情况下的植物更粗、更长、更大。

想到高能粒子流放射性的危害,腾子翟竟生出一阵惶恐之态,抖了一下身体,才从想入非非的状态脱离出来,此刻只觉得此地恐怖如斯,不宜久留之地,溜之大吉。但身体的瘙痒还是难以全部遏制,没有办法,腾子翟只能深挖儿时在农村放牛的经历记忆,依稀记得,爷爷为了驱除水牛周围嗡嗡作响的蚊群,随地割来路边的一把艾草,捆绑好后用艾草沾满路边水洼里的水,再使劲几脚把艾草踩得水洼里的水都带点绿为止,随后趁水牛不注意的情况下,用已经用脚捣好的艾草使劲往水牛皮肤四周涂抹,连牛杯也不放过。当时天真懵懂的腾子翟还问爷爷,为什么涂抹后蚊子还在水牛四周逛荡,水牛还在不停地用蹄子搔痒,当时爷爷语重心长对腾子翟说:“水牛牛皮还没入艾草味!”,于是腾子翟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想到这里,腾子翟身体力行,拖着疙疙瘩瘩的身体冲进艾草深林,仔细打量艾草叶子,然后选中一株叶子比较茂盛的艾草,一只手继续瘙痒,另一只手用力一折,没有折断,再用力一折,还是没有,无奈只能使出双手,才堪堪折下。

折下艾草,腾子翟就马不停地冲到溪水边,找一个比较干净、河床几乎没有积泥的水泽,把艾草充分放入水中,找个干净有凹形的石块,再找个鹅卵石把艾草叶子放入凹形石块里砸得适量细碎为止,然后开始用艾草汁擦拭全身。等擦完后,腾子翟才闻到与前世迥然不同的艾草香,该香味有蒂花之秀去屑洗发水的味道。闻着这香味,腾子翟此时没有任何欣喜若狂,反而一脸惴惴不安的愁苦样,只觉得此地实在是处处透露着不祥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