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亡牌飞行员

晨雾尚未散尽，武馆的厨房里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

怪力四只手臂各自抓着一块抹布，正试图同时擦拭四个不同的碗。

这个动作对于平时的怪力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可这次她的动作像是被四股不同的意识支配着，左手擦碗，右手却把盘子打翻，第三只手想去扶，第四只手又“啪”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怪力？！”闻声赶来的江挽柔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刚买回来的新鲜树果。

怪力委屈巴巴地挠了挠头，举起一块泛着诡异紫色的能量方块——正是江舟为火稚鸡新研制的试验品，本想在火系能量里掺些格斗系能量，结果却炼出了这么个古怪玩意儿。

而昨晚误食的怪力到现在还留有些后遗症。

江挽柔纤指扶额：“阿舟...”

......

一处空地上，江舟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肯定是师姐又在念叨我。”他小声嘀咕着，抬头看向天空，“雕师父怎么还没来？”

火稚鸡蹲在一旁的石头上，头顶的稚羽蔫巴巴地耷拉着。

自从上次火烧武馆事件东窗事发后，他俩已经被师姐“勒令”禁止在武馆里使用火系招式了。虽然师姐最终也没舍得重罚他们，但那种“下次再犯就把你们俩挂晾衣杆上风干”的眼神，还是让一人一宠心有余悸。

“啾...”火稚鸡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

“别灰心。”江舟蹲下来戳了戳它蓬松的绒毛，“今天咱们换个训练方式。”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火稚鸡已经能很熟练地使出喷射火焰了，却总有种不得精髓的感觉，不管是精准度还是威力都远远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正说着，天空中传来一阵嘹亮的鸣叫。

“哔——！”

雕师父一个俯冲落地，双翼掀起的气流卷得四周草叶纷飞。

他昂首挺胸地踱到江舟面前，橙红色的尾羽在晨光中泛着金属般的光泽，脑袋抬了抬，表示“让你雕叔干啥？”

“嘿嘿，雕师父，帮个忙。”江舟搓了搓手，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指向一旁的火稚鸡，“这小家伙的喷射火焰总是差那么点意思，想请您当个陪练。”

“您也不用干啥，就只管飞就行，然后注意躲一下火稚鸡的喷射火焰...”

摇头晃脑的比雕越听越不对劲，颈羽根根竖起：“哔——！”

这不是让他老雕当活靶子吗？

江舟早有准备，不等比雕发飙就叹了口气，语气惆怅：“哎，其实我本来想请鼬师父帮忙的...”

雕师父动作一顿，锐利的目光斜睨过来。

“但鼬师父不会飞啊。”江舟一边观察着雕师父的表情，状似苦恼地摇头，“而且论空中的灵活性，整个武馆谁比得上您啊？师姐的怪力倒是跳的很高，可那笨手笨脚的...”

比雕的尾羽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思来想去...”江舟一脸真诚地看向比雕，“还是英明神武的雕师父最靠谱！”

“啾！”火稚鸡也配合地猛点头。

雕师父沉默一会儿，矜持地理了理胸前的羽毛，突然一个鹞子翻身腾空而起，翅膀拍得震天响，在空中划出三道完美的“Z“字轨迹，最后用尾羽甩出个骚包的爱心形气浪。

——看好了！这才叫飞行艺术！

江舟憋着笑拉了拉火稚鸡：“快谢谢雕师父！”

训练正式开始。

比雕在离地十米的高度匀速盘旋，火稚鸡则站在岩石上，胸口一起一伏地调整呼吸，绒毛随着微风轻轻摇动。

“记住要领。“江舟蹲下来轻点火稚鸡的喙尖，“这次不仅要压缩，还要旋转，想象控制火焰能量像拧毛巾一样，这样喷射火焰才能更远更快。“

“啾！“火稚鸡点点头，酝酿片刻后猛地张嘴。

赤红火柱呼啸而出，却在距离比雕尾羽半米处溃散成漫天火星。

比雕回头瞥了一眼，眼神里充满长辈式的宽容。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火稚鸡坚持着训练，虽然准头已经有了明显的上升，但总是后劲不足，最接近的一次也只是燎到了比雕的翼尖。

小家伙急得绒毛都汗湿了，头顶的稚羽蔫得像被霜打的茄子。

“别急，调整呼吸。”江舟头上也挂着汗珠，鼓励道：“注意预判他的飞行轨迹，记得我和你说的，压缩，旋转。”

“哔~”

再一次轻松躲过火稚鸡的喷射火焰，已经开始有点无聊的比雕居然开始玩起了花样飞行。

它先是倒着滑翔，然后突然来个空中转体三周半，螺旋上升、急停转弯...每躲过一次攻击就发出得意的鸣叫，尾羽像旗帜一样高高翘起。

“冷静。”江舟看出了火稚鸡的躁动，安抚道：“别被干扰。”

随着一次次失败，火稚鸡的耐心还是逐渐耗尽，当比雕又一次倒着飞过时，居然极其嘲讽地对着他扭了扭屁股上的尾羽。

火稚鸡终于爆发了。

“啾——！”

一声尖锐的啼鸣响彻山林。

江舟正要安抚，突然发现小家伙的状态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周围的温度开始剧烈升高，空气中的水分子甚至被蒸发成了白雾升腾，飘散在火稚鸡绒毛间的火星像是被无形之手收拢，转眼间化作流火环绕全身。

火稚鸡橘黄色的眸子亮的吓人，头顶上的三根稚羽如同真正的火焰般跳动起来，喙部大张，一道凶猛的火柱喷涌而出。

这次的喷射火焰无论是规模还是速度都是前所未有的，甚至火焰颜色也不再是普通的橙红色，而是带着刺目的金芒，火柱划过空气，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啸声。

“这是...“江舟瞳孔骤缩。

“轰！“

比雕正得意地表演“死亡翻滚“，突然感觉尾椎一烫。他惊恐地扭头，看见自己引以为傲的尾羽正在熊熊燃烧，而那道旋转着足有成人手臂粗的火柱居然还在追着它屁股跑！

“哔哔哔——！“

伴随着惨叫声，天空霸主瞬间变成窜天猴，带着一路黑烟栽进远处的灌木丛。

火稚鸡茫然地眨眨眼，周身火焰“噗“地熄灭。他低头看看自己的爪子，又抬头看看冒着黑烟的灌木丛，突然腿一软坐倒在地。

江舟一个箭步冲过去抱起火稚鸡，小家伙的体温高得吓人，绒毛间还跳跃着细小的火苗。

他快速检查了一番，发现只是能量消耗过度导致的脱力，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刚才火稚鸡那种状态，应该是触发了之前获得的被动“战意炽焰”，这个被动技能的效果，远比他预想的还要惊人。

灌木丛里传来窸窣声，坠机的比雕顶着一头焦黑的羽毛钻出来，每走一步都有灰烬扑簌簌地往下掉。

这点皮外伤倒不是问题，最主要的是...

雕师父看着自己光秃秃的屁股，欲哭无泪——老子的尾羽啊！

“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