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中越陆海通道

一 地缘环境

它是人类生存的基本要素,人类迁徙活动的重要载体,促进政治、经济、文化等多边交流的自然基础。中国与越南山水相连,自古以来交往频繁。从地理的角度来看,越南位于中国西南方向,与中国云南、广西接壤,两国之间有1347公里边境线,其中广西段(东段)长637公里,云南段(西段)长710公里。既无大江阻隔,又无高山深壑,更无大漠横亘。这种地缘环境,在中越特定的历史关系中,有着特殊的影响力和独有的渊邃内涵。中越边界线正式形成之前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秦汉时期.当时的交阯(指今越南北部和中部)尚属中国封建王朝统治下的郡县,其地域均属中原王朝的版图。到了中国宋代,越南丁部领建国,中越两国才开始存在国界,但并未影响两国人民的双向交往和移民。

二 交通条件

中国南方的广东、海南、广西、云南等省,与越南海域相邻,陆地接壤。因通道之便,海运之昌,长期以来,有许多汉族和少数民族居民,分别透过陆路或海路通道,移民至越南。广西、云南以陆路为主,陆水并行,广东、海南则经北部湾由水路直达越南,而福建等一些沿海省与越南,虽非直接相邻,但因海上贸易发展,许多人由海路向越移民。

历史上中国与越南的交通,有三条大通道:一是广西道,二是广东、海南道,三是云南道。(明)郑若曾撰《安南图说》一卷“国朝至安南道路”载:“入交道三,一由广西,一由广东,一由云南,由广东则用水道,伏波以来皆行之,广西道宋行之,云南道元及我朝始开。”

(一)广西通道,即古代以邕州地区为主的沿边陆地通道,史称交邕道路。元代,交邕道路成为主要的中越道路。从广西进入安南的大道有三条:第一条由广西凭祥出镇南关,一日至安南的文渊州;第二条由思明,入丘温,经过摩天岭,一日至思陵州;第三条由龙州经平而隘,入七源州。历史上,在中越交往通道的总体格局中,广西段构成重要的一翼,通道主要集中在凭祥至龙州。清代,广西段中越贸易陆路孔道,有“关、隘、卡”三种。当局派驻有军队镇守边防,既是“垒石建栅”的国防屏障,又是掌控双方人员往来的孔道。《清实录》曾统计为“三关、百隘、一百二十余卡”,通往越南北部高平、谅山、吒硭等重要市镇,形成陆地交通路带。三关即镇南关、平而关和水口关,为商路干道枢纽。是清朝官府所指定的中越边民开放互市的关口,陆路边贸较大的贸易主要由此三关出入。

(二)广东、海南通道,属海上水道。自汉代起,中越交通,开辟以合浦(今属广西)、徐闻为起点的海上丝绸之路,使钦州湾地区成为中国古代对外交往和贸易的重要出海通道。东汉初,马援南征交趾,“楼船大小二千余艘,战士二万余人”,从合浦出发,沿海岸而行。防城港,处在海上丝绸之路的交通线上。徐闻,是我国最早的主要对外贸易港之一,系华南海上丝绸之路始发港。据《汉书》记载,有日南港、徐闻港和合浦港。宋代以来,徐闻、海口、合浦、钦州、防城港等出海通道,是主要的中越海路。

(三)云南通道,属内陆通道。分为两条主道:一条由蒙自县,经莲花滩,入交州石陇关。另一条由河阳隘,循洮江左岸,入平源州。云南通道,也是古代蜀人南迁路线通道,从成都南下云南,至交趾,是最为便捷的古道之一,其路线是出成都至雅安,越大相岭至汉源,再逾小相岭至泸沽、会理,经云南昆明、楚雄,从晋宁至通海,循盘龙江(清水河)直抵交趾。早在东汉初年,从云南滇池,经责古(蒙自)、蛮耗至交趾北部的麓冷。这条交通路线使从滇中地域南下到今个旧,经建水、河口、沿红河水道南下,至今越南永富等地域。自古以来,中国与越南两国,相互人员交往密切,中国的各族居民,长期地大量地迁徙越南,成为华侨华人。可以认为,其重要条件之一,是得益于水陆交通便利。特别是陆地边界,线路长,通道多。不仅有政府的官道,而且有更多的隘口、便道和羊肠小道。使中越两国各族居民相互迁徙流动更为便捷。

三 边界及其观念

中国和越南陆地边界,线路长通道多。在边境线上,中方有七个国家级口岸(广西的东兴、凭祥、友谊关、水口;云南的金水河、河口、天保),还设置若干个国家二类口岸和边民互市点。中越边境虽有海拔2千米以上的山峰,但山间谷地较宽,成为中越间天然通道。仅在广西崇左辖区,中越边境有123条可通行的小道。中越陆地边境两侧,自古以来居住着“同根生的民族”。在陆地边界中国一侧:居住着众多的汉族,以及壮、傣、瑶、苗、彝……少数民族;在越南一侧有华族和岱族、侬族、泰族、赫蒙(苗)族、瑶族、倮倮族等。中越边境地理条件独特,山连山,水连水,山水相连,两侧居民交往密切,广泛久远。彼此之间,共饮一河水,同烧一山柴,有的地方一村分属两国,一山分归两方,村寨相望,鸡犬相闻,族源相同,语言相通,习俗相近,感情相融,息息相关。历史上,中越两国虽然早已划定疆界,但过去双方对边境的管理较为松弛,当地居民在双方的血缘关系和亲戚朋友交往之中,“国界意识”在实际生活中往往是模糊和淡薄的,20世纪以后,边境居民的国家意识才逐渐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