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次"交易

夜，如同一块沉甸甸的黑色绸缎，严严实实地笼罩着这座城市。

窗外的雨虽已悄然停歇，但夜色依旧浓重得化不开，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苏棠置身于寂静得可怕的店铺之中，老式挂钟的秒针“滴答、滴答”地走动着。

在这万籁俱寂的环境里，每一声都格外清晰，像是在沉闷地提醒她时间还在缓缓流逝。

苏棠的手指悬在花瓶上方，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桌上的青花瓷瓶在台灯昏黄光线的映照下，泛着一层幽冷的光，仿佛被赋予了某种神秘的生命。

瓶身上那道裂纹里透出的红光，比昨天愈发明显。

乍一看，竟像一条细小的血管，正以一种缓慢而诡异的节奏搏动着。

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盯着花瓶，仿佛被施了定身咒，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

而她也浑然不觉，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

自从昨晚意外发现那块刻着“战”字的铜牌后。

苏棠便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与困惑之中，神经始终紧绷着，再也没敢合眼。

手机屏幕上，程砚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还亮着：

【K查到周慕青最近在接触一批明代军械，小心】。

这条简短的信息，如同在她原本就纷乱如麻的思绪中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

让她更加确信，这个花瓶和那件血衣绝非偶然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它们背后必定隐藏着一个巨大而复杂的谜团。

“这太疯狂了...”

苏棠低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店铺里回荡，带着一丝颤抖。

然而，尽管内心充满了恐惧，她还是下意识地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包压缩饼干。

这是程砚上次带来的军用口粮，包装上清晰地印着“高热量应急食品”的字样，保质期长达五年。

苏棠盯着饼干看了几秒，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决定。

随后又翻出一张便签纸，拿起笔，潦草地写下：“你是谁？”

纸条被她折成一个小巧的方块，和饼干一起被放在了桌上。

苏棠深吸一口气，心脏跳动得愈发剧烈，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腔。

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疯狂的念头，如果她的猜测是正确的，如果这个花瓶真的能够连接另一个时空...

她缓缓伸出手，手指刚轻轻碰到瓶口，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瞬间从指尖传来，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扎了一下。

那道裂纹像是被激活了一般，突然爆发出明亮的红光。

红光如同一道迅猛的电流，顺着她的指尖迅速攀爬上来。

苏棠本能地想要缩手，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紧紧束缚住，动弹不得——

她的整条手臂都僵住了，像是被牢牢固定在了原地。

“不...放开...”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拿起桌上的饼干和纸条，缓缓塞进了花瓶。

瓶口明明只有拳头大小，可当她的手臂伸进去时，却仿佛探入了一个无尽的、深不见底的深渊，那种感觉既荒谬又恐怖。

一股彻骨的寒意顺着胳膊迅速蔓延到全身，苏棠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花瓶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蠕动。

那种触感就像无数细小的触须轻轻拂过她的皮肤，带来一种毛骨悚然的异样感。

更可怕的是，她似乎听到了一些声音——

那些声音遥远而模糊，像是隔着一堵厚重的墙壁传来的呼喊声。

声音中夹杂着金铁交鸣的尖锐声响和战马的阵阵嘶鸣。

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在说着什么，但她无论如何都听不清具体的内容。

“啊！”

苏棠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抽回手，整个人因为过度的惊恐和用力，不受控制地跌坐在地上。

花瓶“咣当”一声重重地倒在桌上，红光在一阵摇晃后渐渐熄灭，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苏棠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慌乱地检查自己的手臂——

所幸，表面看起来完好无损，但那种被触碰的异样感却依旧清晰地残留在皮肤上，挥之不去。

更诡异的是，原本放在桌上的压缩饼干和纸条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瓶口处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青烟，正袅袅升起，散发着一股类似烧焦的草药味。

苏棠颤抖着爬起身，眼神呆滞地把花瓶放回原位。

她不确定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什么，但本能告诉她，有什么东西已经被改变了，一种深深的不安在她心中蔓延开来。

桌面上残留着几粒细小的黑色灰烬，她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沾了一点，缓缓凑到鼻尖闻了闻——没错，是纸灰的味道。

那张纸条是被烧掉了？还是...真的如她所猜测的，被传送到了某个神秘的地方？

-**

第二天清晨，刺眼的阳光如利剑般透过窗户。

直直地射在苏棠的脸上，她就这样被阳光硬生生地从睡梦中惊醒。

她居然趴在柜台上睡着了，脖子因为长时间保持着别扭的姿势，酸痛不已。

当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直起身时，第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变化——

原本孤零零放在那里的花瓶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玉佩。

“什么...”

苏棠惊讶地瞪大双眼，下意识地猛地站起来，动作太过急促，椅子“哐当”一声被碰倒在地。

她却顾不上扶起椅子，一把抓起了那块玉。

这是一块质地绝佳的和田玉，触手温润，玉质细腻得如同羊脂。

玉上雕刻着精致的云纹，线条流畅自然，工艺精湛，一看就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然而，让人感到奇怪的是，玉的边缘处却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灼热感，仿佛刚刚被熊熊烈火炙烤过一般。

玉的表面还残留着些许粉末状的物质。

苏棠怀着一丝紧张和好奇，小心地用指甲轻轻刮下一点，放在指尖仔细地搓了搓——

没错，是饼干屑。

这个惊人的发现让她的心跳骤然加速，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她的心。

难道昨晚放进去的压缩饼干，真的如她所期望的那样。

被传送到了某个神秘的地方，而这块玉则是作为交换回来的物品？

当她翻转玉佩时，手指突然僵住了，目光死死地盯着玉背刻着的四个小字：“永昌二年”。

苏棠只觉得血液瞬间凝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震惊涌上心头。

她清楚地记得，昨晚放进花瓶的只有压缩饼干和纸条，而现在却凭空出现了这块来历不明的古玉。

她颤抖着拿起花瓶，再次仔细检查，里面依旧空空如也。

那张写着“你是谁？”的纸条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这块透着神秘气息的玉佩。

更诡异的是，当她凑近仔细观察时，发现玉上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

像是干涸的血迹，在洁白的玉面上显得格外刺眼。

“永昌...”

苏棠喃喃重复着这个年号，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和困惑。

她昨晚查阅了大量的资料，确定历史上根本没有“永昌”这个年号。

明朝最后一个皇帝的年号是崇祯，而清朝...

她的思绪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猛地打断。

屏幕上显示着程砚的名字。

“喂？”她接起电话，声音因为沙哑和紧张，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得不像自己。

“苏棠！你还好吗？”

程砚的语气异常急促，仿佛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K破解了部分档案，那个花瓶可能涉及...”

“时空穿越？”苏棠打断他，眼睛依旧死死盯着手中的玉佩，像是要把它看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被她的话惊到了。

“...你怎么知道？”

苏棠没有回答程砚的问题。

她的目光落在玉佩的系绳上——

那是一根已经褪色的红绳，编织手法明显带着浓厚的古代工艺风格，但绳结处却系着一个现代常见的平结。

这种古今结合的怪异感，就像是有个古代人，用现代人的方式打了这个结，让人越发觉得这件事情充满了神秘和诡异。

“程砚，”她的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这一刻，她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所有关于平行时空理论的资料，”苏棠轻轻抚摸着玉佩上的刻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还有...明代边关守将的名单。”

挂断电话后，苏棠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不再发抖了。

她小心地把玉佩放进口袋，然后再次拿起花瓶，仔细地检查那道裂纹。

红光依然在微弱地跳动，但跳动的频率似乎变快了，像是在热烈地回应她的注视。

“你是谁？”她再次轻声问道，这次是直接对着花瓶，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和探寻。

然而，没有回应。

但苏棠却莫名地确信——在某个遥远的时空，有人正在用同样的姿势，注视着这个诡异的青花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