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信鸽的异常

清晨,柔和的阳光如丝缕般透过窗帘的缝隙,悄然洒进那间弥漫着古朴气息的古董店。

苏棠静静地蹲在一只青花瓶前,神情专注而谨慎,手中的软布轻柔地擦拭着瓶身上那道裂纹。

这只花瓶,不仅仅是一件古董,更是连接两个不同时空的神秘纽带。

昨晚,第十批物资通过这只花瓶成功传送到了寒鸦关,然而此刻花瓶的状态却让苏棠隐隐感到不安。

那道原本细如发丝的红痕,如今竟扩张成了蜿蜒的血管状纹路,仿佛是某种神秘力量在瓶身之下暗自涌动。

“试试这个。”伴随着一阵清脆的推门声,程砚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竹编鸟笼。

笼中,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正不安地扑腾着翅膀,洁白的羽毛在晨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这可是军用品种,能负重飞行三百公里呢。”程砚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苏棠的手指悬在笼门上方,却突然犹豫起来,她眉头轻蹙,眼神中透露出担忧:“活物…真的能传过去吗?”

在这个充满未知的时空传送领域,任何举动都可能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理论上只要不超过五公斤就行。”程砚将鸟笼轻轻放在柜台上,金属挂钩与玻璃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店里格外清晰。

“K查到的资料显示,时空通道对生物传输会有特殊反应。”他解释道,试图给苏棠一些信心。

鸽子在笼中不安地扑棱着翅膀,搅动的气流轻轻拂过苏棠的脸颊,带来一丝微弱的风感。

她不禁想起战云烈最近的来信,信中提到蛮族巫师开始用活祭品举行仪式,似乎也在尝试突破某种界限。

或许,这只信鸽能成为他们的眼睛,让他们亲眼看看寒鸦关的真实状况…

经过一番思考,苏棠终于下定决心:“就试一次。”

她迅速从抽屉里取出一台微型摄像机,小心翼翼地绑在鸽腿上。

这台摄像机的镜头只有纽扣大小,却具备录制两小时高清影像的能力,仿佛是窥探另一个时空的关键钥匙。

就在苏棠准备打开笼门时,程砚突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腕:“等等。”

他说着,掏出一把瑞士军刀,在自己食指上轻轻划了一道小口,鲜红的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他将血珠抹在花瓶的裂纹处,一边解释道:“K说活体传输需要更多能量。”

鲜血接触瓷面的瞬间,奇异的现象发生了。

一道刺目的红光陡然暴涨,整个店铺仿佛被笼罩在一片红色的光幕之中。

与此同时,店里所有的电器都同时发出刺耳的嗡鸣,老式收音机自动跳频到某个空白波段,传出类似战马嘶鸣的杂音,仿佛是从另一个时空传来的诡异信号。

鸽子受到惊吓,在笼中疯狂乱撞,洁白的羽毛四散飞舞,整个场景充满了混乱与紧张。

“现在!”程砚大喊一声,迅速打开笼门。

苏棠心一横,伸手抓住白鸽,用力塞向瓶口。

与往常传送物品不同,鸽子的身体刚接触瓶沿,便剧烈抽搐起来,仿佛撞上了一道无形的电网。

更可怕的是,苏棠只感觉自己的手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衰老,皱纹顺着腕部急速蔓延,仿佛时间在她的手上加速流逝。

“松手!”程砚见状,急忙一把扯开她。

就在鸽子彻底没入瓶中的刹那,苏棠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并非来自禽鸟,而是某个遥远时空中男人的痛呼,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直直钻进她的耳中。

“砰!”花瓶倒扣在柜台上,发出一声闷响。

原本的裂纹已扩张到拇指粗细,边缘处开始剥落细小的瓷片,仿佛在诉说着刚刚那场禁忌实验的疯狂。

“你的手…”程砚焦急地抓起她颤抖的右手。

只见原本光滑的皮肤此刻布满了老人斑,指甲也泛着不健康的青灰色,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岁。

但更诡异的是,这些症状正以缓慢的速度消退,就像录像带在倒放,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可思议。

“时间反噬。”苏棠想起K资料里的警告,声音中带着一丝后怕,“活体穿越会扰乱时空连续性。”

她盯着仍在微微震动的花瓶,心中涌起一阵担忧,“战云烈那边…现在是什么状况?”

此刻,寒鸦关的夜空被一轮血色月轮染成暗红,仿佛被鲜血浸透。

战云烈正在军帐中全神贯注地研读苏棠最新送来的《明代火器图解》,试图从中寻找破敌之策。

突然,一阵前所未有的尖锐嗡鸣打破了夜的寂静,声音正是来自那只神秘的玉匣。

青铜匣盖自动弹开,一道刺目的蓝光瞬间充斥整个军帐。

在蓝光中,一团白影“啪”地掉在案几上。

战云烈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一只鸽子——或者说,曾经是。

眼前的鸽子尸体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扭曲着,原本雪白的羽毛大半脱落,裸露的皮肤上布满紫黑色尸斑,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息。

更骇人的是它的头部:眼球爆凸出眼眶,鸟喙大张到脱臼的程度,仿佛死前经历了难以想象的痛苦,那副惨状让人不寒而栗。

绑在鸽腿上的金属物件正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吸引了战云烈的注意。

“将军?”严墨听到声响,手持长刀,神色警惕地冲了进来。

当他看到案几上的鸽子尸体时,独眼瞪得滚圆,满脸的震惊与疑惑:“这是…”

战云烈没有回答,他用匕首小心地挑开摄像机,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电子音:“实…验…危…险…”

话音未落,设备就冒出一股青烟,随后自燃了,仿佛在极力掩盖刚刚发生的一切。

与此同时,帐外传来士兵们的阵阵惊呼。

玉匣的蓝光穿透帐布,将整个中军大营照得如同白昼,那光芒仿佛带着某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让人心生敬畏。

白鹭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手中罗盘的指针疯狂旋转,显示着天地灵气正处于极度紊乱的状态。

他喘着粗气说道:“天地灵气紊乱!蛮族巫师在三十里外设了祭坛!”

战云烈心中一惊,意识到情况危急。

他急忙抓起染血的绷带,正要书写警告,却发现指尖渗出的血珠悬浮在空中,迟迟不落。

时间仿佛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扭曲了,案几上的烛火凝固成蓝色冰晶状,帐外士兵们的呼喊也变成拖长的怪异音调,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一场噩梦。

“写…快…”白鹭的嘴型变化比声音快了半拍,仿佛时间的节奏在这里被彻底打乱。

战云烈深知时间紧迫,拼尽全力终于将“勿试活物”四个血字写在布条上。

就在他刚写完的瞬间,整个时空剧烈震颤起来。

玉匣突然将布条吸入,下一秒,所有异常现象戛然而止。

蜡烛恢复正常燃烧,帐外的喧嚣也回归常态,仿佛刚才的混乱只是一场虚幻的噩梦。

只有案几上迅速腐败的鸽尸,证明着某个禁忌曾被触犯,提醒着众人刚刚经历的一切并非幻觉。

而在另一边,苏棠是被瓷器开裂的声音惊醒的。

她心中一惊,急忙冲到柜台前,只见花瓶表面新增了数道闪电状裂纹,战云烈的血书正卡在瓶口。

布条上的字迹比往常更加潦草,甚至能透过笔触感受到书写者的惊恐与急迫。

“程砚!快过来看!”苏棠焦急地喊道。

表哥程砚从里间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检测辐射的盖格计数器。

当他看到花瓶旁突然出现的物件时,脚步猛地刹住——那是半片带血的鸽子羽毛,羽根处还粘着些许腐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活体穿越会导致时间悖论。”程砚的声音发紧,显然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K的推测是对的,生物在时空通道里会经历所有生命阶段的速度…”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来电显示是加密号码,但苏棠立刻认出那是K的标记。

“花瓶右侧第三道裂纹。”电话那头传来电子合成音,一如既往地开门见山,“用紫光灯照。”

程砚迅速从工具包取出紫外线灯,当光束扫过瓷面的瞬间,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裂纹深处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暗纹,组成一个清晰的古篆字:“祭”。

“蛮族在用活人祭祀试图打通通道。”K的语调依然平静,但语速明显加快,透露出情况的紧急,“你们刚给了他们最关键的坐标参数。”

苏棠的视线在花瓶与羽毛之间来回游移,突然意识到什么,她脸色惨白地问道:“那只鸽子…摄像机还在录制吗?”

程砚立刻将摄像机连接电脑,试图调取数据。

虽然主文件已损毁,但经过一番努力,恢复的最后一帧画面让苏棠浑身冰冷:血色月光下,黑袍巫师正高举某件玉器,而玉器上的纹路与战云烈的玉佩一模一样。

“双向通道。”K的声音夹杂着电流杂音,仿佛也在暗示着局势的不稳定,“他们也能看见你们。”

话音未落,店铺的玻璃窗突然同时爆裂,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远处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而摆在柜台上的花瓶,裂纹又悄然延伸了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