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1

因为揍变态进警局那天，正好遇到前任秦阳。

“小姑娘有两下子啊。”

“还行，前男友教得好。”

话音刚落，面前的警察就站了起来：“秦队！”

我转身就看到高大挺拔的秦阳，正穿着警服看着我，嘴角不受控勾起。

“我教得有多好，仔细说说。”

1.

分手是我提的。

秦阳这人长得帅气，家世优越，上学那会儿是公认的校草。

分手的具体原因已经想不起来了，大概是异地太累，那时候又太年轻，种种不满积压到最后，只等一个契机，冲动就脱口而出。

如果早知道今天会遇见他，我一定会化个精致的妆再出门，更不会提那句“前男友”。

回想起来真是愚蠢，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告，我这个前女友还记着他似的。

那个变态是惯犯了，手机里存着不少偷拍别人的视频，被警方扣留调查。

签完笔录，女警让我可以离开了。

受害的女生刚止住哭泣，眼眶还泛着红，执意要请我吃饭表示感谢。

我本想拒绝，但秦阳就在旁边，这种时候更要表现得落落大方。

于是我优雅一笑：“抱歉，今天还有约，改天吧。”

和秦阳共处一室，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经过他身边时，我不忘礼貌性地点头示意，配上一个得体的微笑。

完美展现了一个洒脱前女友的姿态。

可刚走出门，笑容就垮了——该死！手包落在里面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等他走后再进去，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回头时，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又一次映入眼帘。

不得不承认，三年过去，昔日的少年褪去青涩，更添几分成熟稳重的气质，让人移不开视线。

秦阳面无表情地递过手包。

接过时不小心碰到他修长的手指，我轻咳掩饰尴尬：

“谢谢。我这人就是丢三落四的。”

“是啊。”秦阳声音低沉冷淡，

“前男友忘得干净，这些毛病倒是一点没变。”

“……”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我们这种守法公民都很配合警官工作，为人民服务嘛。”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我和秦阳是高中同学，高考后他主动追求我，我们就在一起了。

后来他考上了警校，而我来B城读医学院。

热恋时我总爱调侃他，叫他警官大人。

此时此刻再说这话，总觉得哪里别扭。

偷瞄他的表情，却见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似乎对这称呼毫不在意。

也是，现在他确实是警队的队长了，我这样喊或是别人这样喊，对他来说想必都一样。

为了避免更多尴尬，我快步离开：

“拜拜。”

2.

前任这种关系，本该随着分手一起画上句号。

命运偏偏和我开了个玩笑。

同学组了个局，说给秦阳接风洗尘。

这种场合我本不该去，偏偏沈悦约我打游戏时收到了消息。

“顾芷，晚上同学聚会，你去吗？”沈悦小心试探我的反应。

我攥紧手机，想起上午秦阳那副冷淡的样子，不知哪来的一股倔劲：“去啊，有什么不能去的。”

都过去这么久了，难道还要躲着他不成？

必须去！

包厢里已经来了八个人，秦阳到得很晚。

他身后还跟着林依然，她穿着笔挺的警服，没来得及换下。

几道暧昧的目光在我们三人之间游移。

林依然追过秦阳的事我是知道的，但那会儿根本没放在心上。

毕竟追他的女生太多了。

现在我更没资格吃醋，只能装作专注地看菜单。

李小虎负责活跃气氛，大家很快聊开了。

“警队精英都在这儿了啊！”有人打趣道。

后面又提到秦阳，林依然笑着回答：“刚好在楼下遇到的。”

包厢实在太小，就算隔着几个座位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李小虎忽然开口：“诶，这水煮鱼谁点的？老秦，你不能吃辣啊，换个别的吧？”

我心里一沉。

秦阳淡定地说：“不用。”

“你对辣椒过敏，还是...”

一个眼神，李小虎闭上了嘴。

这个小插曲，让我整顿饭都食不知味。

中途上洗手间时，我在洗手台前拦住了正在洗手的秦阳。

“为什么从来没告诉我你不能吃辣？”

我握紧拳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秦阳关上水龙头，透过镜子看向我。

3.

走廊的灯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衬得那张脸愈发冷峻。

他擦拭着手，声音里带着讽刺：

“顾芷，你现在这么关心我？”

自从重逢，秦阳说的每句话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戳中我的痛处。

我咬牙切齿：

“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应该告诉我。”

他随手扔掉纸巾，神色漠然，仿佛刚才那句话不过随口一说。

我忽然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转身正准备离开，身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那时候，这些都不重要。”

我加快脚步逃离。

后半场我一直心不在焉，连他们聊天都听不进去。

直到有人问：“秦队，你不是在C市发展得挺好的吗？怎么突然调回来了？”

我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什么答案。

秦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组织调动。”

“警队一家亲啊，以后有秦队和林警官罩着，我们可就安心了！”有人笑着说。

李小虎打趣道：“可别真惹上事才好。”

我低头看手机，正好一个急诊电话拯救了我。

“这么晚了，要不要找人送你？”李小虎问道，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某个方向。

我心里一紧，连忙说：“不用，我能搞定。上午还帮人制服了个流氓呢，秦队可以作证。”

大家都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们今天已经见过。

秦阳点头：“确实挺能打的。”

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4.

急诊处理完后，回到家中，我一把将被子拉过头顶，蒙头睡觉。

但他晚上说的那句话，却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来回刮蹭。

不行，姓顾的你得振作！分手都多久了，还为他一句话寝食难安，真是没出息。

我烦躁地坐起身，决定把全部精力投入工作。

好在医院的事情永远忙不完，那天的所有事情，包括秦阳这个名字，都被我暂时封存在记忆深处。

除了某个不解风情的闺蜜。

“顾芷，你和秦阳...真没可能了？”

穿白大褂时，看到沈悦的消息，我面无表情地回复：

“男人那么多，我何必非要在他这棵树上吊死？”

就他那张脸，想找下家，绝对是手到擦来。

沈悦发来一串省略号。

“可也不是每个男人都这么优秀啊！”

“......”

我直接关了手机。

刚到科室，就听见一阵压抑的惊呼。

“天呐！简直帅炸了！”

看着挤成一团的护士们，我随口问：“什么事这么激动？”

小赵回头，眼里还闪着兴奋的光。

“顾医生，快来看！新来的警队队长好A啊！”

托那天派出所的福，我现在听见某些字眼就想躲，但眼睛还是不受控制地瞟了过去。

手机屏幕上是一段刚发布的短视频，已经被转发上万。

“今天上午新民路那边发生持刀抢劫！秦队长一个过肩摔就制服了歹徒！这身手！这气场！虽然只拍到侧脸，但简直帅炸了！”

我心跳漏了一拍。

即使只是一个侧影，我也立刻认出了那个身影。

动作干脆利落，力道精准到位，又飒又A。

特别......让人心动。

难怪护士们都疯狂了。

“怎么样顾医生？平时你眼光那么高，这回总算遇到能入眼的了吧？”

见我发愣，小赵狡黠地眨眨眼。

我：“...”

说实话，视频里的秦阳，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让人移不开眼的魅力。

我的心脏狂跳了两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一般般吧。”

几个护士都震惊地看着我。

“不会吧顾医生，这么完美的男神你都看不上？”

小赵愣了下，突然恍然大悟般摇头。

“算了算了，知道你还惦记着你那白月光前男友呢，再帅的男人都比不上是不是？”

5.

小赵一直想给我介绍对象，我实在推脱不过，只好搬出还喜欢前男友这个借口。

以前这招百试百灵，但这次莫名觉得怪怪的。

直到转身看见走廊尽头那道挺拔的身影，我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秦阳朝这边看过来时，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完了！刚才那些话他听到了多少？

“秦队。”

他身边跟着个年轻警员，正在低声汇报什么。

秦阳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扫过这边。

“...”

现在冲过去解释刚才是误会，还来得及吗？

十分钟后，我才知道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人质和一名警员都受了轻伤。

“他呢？”

想到视频里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我忍不住问道。

小赵笑道：“放心啦，我们秦队长厉害着呢！”

也是，连我这种人都能搞定，他当然更强。

我松了口气。

“侧面就够A了，没想到正面更帅！顾医生，心动了吗？”

小赵不死心地撮合，“要不我帮你打听下，秦队长有没有女朋友？”

“...”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我就尴尬得想钻地缝。

但我拒绝了不要紧，后面还有一堆想接近他的护士。

大概是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太强，几个小护士你推我搡，却没人敢上前。

最后她们一致把我推了出去。

“顾医生！你上！找秦队长要个微信！”

？？？

我简直目瞪口呆，但她们的理由听起来很有道理：“你不是已经名花有主了嘛，不怕！”

这话直接把我的拒绝堵了回去。

犹豫再三，我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秦队。”

刚开口，就发现他正在打电话，我立刻闭上嘴。

不知道对面在说什么，他低沉地应了两声。

我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骨节分明，透着一种冷硬的力量感。

阳光在他浓密的睫毛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其实不是第一次见他穿警服，却不得不承认，这男人这样子，真的该死的帅气。

“什么事？”

直到他开口，我才惊觉自己居然看着前男友发起呆来，顿时窘迫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事，就是...你受伤了吗？”

话一出口我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6.

他都来了这么一会儿，受没受伤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秦阳沉默了一瞬，没有在意我的语气，只是淡淡地回道：“没有。”

我小声嘀咕。

他微微俯身，似是没听清：“什么？”

那股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我更加不自在：“......能加个微信吗？”

秦阳愣住，侧目看过来，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还有些什么说不清的情绪。

我艰难地解释：“科室的护士们都挺仰慕你的......”

他的目光瞬间变得冷淡，重新站直了身子。

“抱歉，”声音疏离，“不太方便。”

我第一次主动给前男友要联系方式，就这么碰了一鼻子灰。

尴尬得我连走了好几个病房。

“顾医生？”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是之前那个被偷拍的女孩。

“真的是你！”柳甜兴奋地说，“顾医生今天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呗！”

此刻任何能让我逃离尴尬的邀约都是救命稻草。

“好啊，不过你怎么来医院了？”

“就是胃有点不舒服，没什么大事。”柳甜神秘兮兮地凑近，“顾医生，我问你个事儿——你现在，单身吗？”

不知为何，我下意识想回头看秦阳的反应，又生生忍住。

“嗯。”

连个微信都要不到，我还能不单身？

“秦队。”

有人喊他，随后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我对柳甜点点头：“那晚上见。”

7.

到了餐厅门口，看到柳甜身边站着的那个男人时，我就有点后悔了。

“顾医生，这是我哥哥。”

没想到她效率这么高，白天问了我的感情状况，晚上就直接安排了相亲。

我只能礼貌微笑。

“你好，顾芷。”

“顾医生好，柳心远。”

进入餐厅后，我的后悔值直线飙升——秦阳居然也在！

那天给我做笔录的女警也在，看样子是同事聚餐。

我突然觉得B城小得不可思议，短短几天，我和秦阳见面的次数比过去三个月还多。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转身就走时，那个女警已经看到了我们，热情地挥手。

“哎呀，这么巧！”

秦阳漫不经心地回头，目光在我和柳心远之间扫过，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他很快收回视线，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我暗自给自己打气：顾芷，别怂，能赢！

但老天似乎跟我开了个玩笑，店里生意火爆，我们被安排和他们拼桌。

我就这样又坐在了秦阳身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气息。

女警和柳甜性格相似，气氛很快热络起来。

柳心远举止谦和，谈吐不凡，倒是个不错的男人。

“听甜甜说顾医生身手很好，是专门学过吗？”

我尴尬地笑了笑：“跟一个...朋友学的。”

秦阳正在一丝不苟地烫餐具。

柳心远很快换了话题：“这家店的蒜蓉虾是招牌，顾医生可以尝尝。”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身旁传来一道低沉冷冽的声音：

“她不吃海鲜。”

四下一时寂静。

柳心远顿了下，目光在我和秦阳之间游移：“二位...认识？”

“之前是高中同学。”我干笑两声，握紧了拳头，“不过很久不联系了，我连秦队微信都没有。”

秦阳似乎轻笑了一声，但当我用余光去看，却只见他淡淡地靠在椅背上。

这顿饭吃得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熬到散场，走出大门的那一刻，我长舒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柳心远问道：“顾医生住哪里？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我实在不想再继续这种局面。

“我住清风苑，跟你们正好反——”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我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人一把拉住，整个人跌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汽车咆哮着呼啸而过，我的心跳还在狂跳。

“这人怎么回事？”

听见女警气愤的声音，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险些被撞到。

而此刻拥着我的人是——

我下意识抬头，正对上秦阳沉冷的目光。

他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意，声音冷得像冰：

“在马路边要注意路况，我说多少遍了，长耳朵干什么用的，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