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啃穿不死火山

海底三万里，赤嚣蜷缩在玄武尸骸化成的礁洞里。

这具混沌魔躯表面结满珊瑚硬壳，弑神砂与海底淤泥混合成的茧房，正随着潮汐涨落轻轻鼓动。

胃囊里，三颗混沌珠缓缓旋转，最大那颗已有方圆百里，扶桑断根在其中烧出片金乌模样的火云。

次珠困着半条蜃龙，正用蜕下的旧皮幻化出无数海市蜃楼。最小的那颗漆黑如墨，镇龙钉的煞气在其中凝成条三爪蛟龙。

“咕噜！“

赤嚣无意识翻了个身，珊瑚礁被压得咯吱作响。十二根骨刺穿透岩层扎进地脉，像吸管般抽取着海底灵髓。

这是混沌魔神最原始的修炼方式：以天地为熔炉，拿光阴当柴薪。

深海无甲子，洪荒以千年。

当第一缕阳光射入海底时，赤嚣背上的珊瑚壳“咔嚓”裂开道缝。

混沌珠内已是沧海桑田——扶桑火云孕生出金乌虚影，蜃龙幻境演化出百座仙岛，煞气蛟龙更是化作半实体在云间腾跃。

“嗝～”

赤嚣打着哈欠吐出团浊气，方圆百里的虾兵蟹将瞬间翻起肚皮。

它抖落身上附着的藤壶，发现左爪竟长出了类似河图的纹路，这是消化河图洛书残余道韵的征兆。

海面忽然传来威压，一条青龙正用分水诀搜查海域。赤嚣鼻子抽了抽，闻到龙肉的香味，让它垂涎欲滴。

“可惜啊，不能吃，要不然祖龙那家伙要跟我拼命。”

“算算时间，龙凤大劫要到了，龙族生育能力极低，远不如凤族和麒麟。”

“可以说每一个子嗣都是祖龙的心头肉。”

过了半天海水还在不停翻涌，“这畜牲还没放弃...”赤嚣缩了缩脖子，尾巴卷起块砗磲壳当面具。

魔躯自发涌出蜃龙幻气，转眼化作只寻常的八爪鱼精，不怪人家这么探查，怪就怪在赤嚣太能吃，给人家灵髓都快吸完了。

螃蟹卫队掠过时，领头的忽然抽了抽鼻子：“可有闻到一股怪味。”

赤嚣暗叫不好，方才苏醒时放的屁还残留着弑神砂气息。

眼见螃蟹头顶天线就要扫到脸上，赤嚣猛地喷出团墨汁，触手扒住条灯笼鱼借力急坠。

“在那！”那蟹兵挥舞着大钳子，远处青龙觉察异样，张口喷出癸水神雷。

赤嚣被炸得翻了三个跟头，屁股上的砗磲面具碎成八瓣。

他转头一看，好家伙，这青龙真是好人啊，一群虾兵蟹将全给劈晕过去。

赤嚣喉咙里混沌漩涡突然倒转，这是要打饱嗝的前兆！

“轰！”

裹着混沌气的饱嗝横扫海域，那青龙瞬间褪鳞现出原形，赤嚣趁机扑进海底火山口，沿途留下十颗伪装的混沌珠，个个散发着“祖龙宝藏“的气息。

三个月后，北海龙宫传出消息：妖皇悬赏已被撤销，据说是金乌十太子陆压说要亲自找赤嚣的麻烦。

听到消息的赤嚣，一兽脸不屑，你老子都奈何不得我，你个刚出生的小肥鸟也敢找我麻烦。

给你鸟毛拔光了扔不周山去，让那几个大高个看看你那鸟样。

也不知道女娲咋样了，补天的活都被祖巫抢了，回来造人成圣的功德总不能在其他神抢了去吧。

赤嚣蹲在海底啃着蟹钳子，六只触手扒拉着新长出的混沌珠。

这具魔躯如今能幻化万千，在用弑神砂掩盖气味，绝了，赤嚣发现自己的排泄物大有用处，只不过现在未能发挥出来。

如今龙凤初劫将至，自己是不是也要做些文章才行，这里面大有机缘啊。

“凤族...”

赤嚣边吃边念叨：“不死火山每千年喷发次涅槃火，倒是适合淬炼这身驳杂灵力。”

七日后

南荒天穹亮起赤色流星。某个伪装成朱雀幼崽的凶兽，正扑棱着用弑神砂伪装的尾羽，一头扎向不死火山喷发形成的灵气漩涡。

不死火山腹地自成天地，九重岩浆湖拱卫着梧桐神木。

枝桠间浮着十万八千座琉璃巢穴，每个巢底都燃着团涅槃火。

赤嚣缩在假朱雀皮囊里，翅膀尖的弑神砂簌簌往下掉。

自己的幻化没练到家，眼下幻化的却是磕碜了点，这也没办法，只要能啃穿不死火山，就无所谓。

“啾啾！”三只绒毛未褪的雏凤蹦跳着围过来，金红喙子啄他屁股上的砂砾。

领头的赤羽小凤歪着脑袋，用嫩黄喙尖戳了戳赤嚣染着弑神砂的尾羽：“你怎地黑一块红一块？”

赤嚣喉间混沌珠轻颤，蜃龙幻气裹着嗓音变得奶声奶气：“涅槃火烧的...”说着故意抖落几片焦黑伪羽。

小凤们顿时目露怜悯，叼来火灵芝要给他补身子。

赤嚣继续装疯卖傻，胃里混沌珠突然震颤。

“呖！”

清越凤鸣惊动梧桐林深处的一只老凤。

梧桐腾起七彩虹桥，老凤展开百丈火翼。

这老凤南明眉心刻着焚天纹，爪尖还沾着妖血：“朱雀一脉上月才诞三枚卵，你……”

赤嚣突然满地打滚：“饿！要喝涅槃露！”暗地里催动胃里扶桑木心，周身腾起缕太阳真火。

南明瞳孔骤缩，金乌气息做不得假。

“好胆！”

“金乌一族也敢擅闯我不死火山，想开战吗。”

赤嚣暗叫“糟了”脑子里一抽成金乌了，忘了凤凰不用太阳火，谁叫你们都用火。

嗖！

一道道锁链向着赤嚣缠去，赤嚣也没反抗，它不是来找事的，就是来借个火，算不上什么大事。

“带去焚天殿。”凤凰卫队的离火锁链刚缠上来，赤嚣就闻到股焦香味，弑神砂在偷偷腐蚀这件先天灵宝。

元凤本体高卧在涅槃火眼中。这位洪荒飞禽之祖每片翎羽都映着大道符文，尾羽上的十二根本命火翎正对应十二元辰。

当赤嚣被押到殿前时，火眼中浮出千丈法相。

“窃日食龙的小友！不知来我不死火山何事啊。”元凤开口时虚空生莲，对于这种大能来说，赤嚣啥情况一眼就能望穿。

啃穿太阳星，让帝俊暴跳如雷发布追杀令，生啃不周山地脉，让十二祖巫吃瘪，元凤一眼便望穿了赤嚣。

赤嚣索性也不装了，抖落浑身弑神砂：“别瞎给我扣帽子，窃日我认，可龙我是一点没吃啊。”

“今日来不过是向您借点涅槃火洗洗肠胃！”

“放肆！”南明双翼掀起焚天火幕。

赤嚣等的就是此刻，喉咙里混沌漩涡猛然倒吸，竟将焚天火吞了大半。

胃里镇龙钉所化的蛟魔残魂被烧得吱哇乱叫，倒逼得混沌珠又凝实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