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顾诚最后的那个发球

比赛仍在继续。

原本议论纷纷的场外，可能是受到了比赛氛围的影响，纷纷安静下来，有一个算一个，皆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球场上的两人。

而随着两人比分差距的不断扩大，越来越多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诧之色。

不止是中年男子，其他人也慢慢发现了不对劲，从从第二局开始，肖帆的劣势就越来越大了不说，甚至就连自己的发球局都打的极为艰难。

一开始打的还算难舍难分，可随着顾诚渐渐适应了这具身体，也习惯了59磅数的球拍后，局势急转直下，几乎呈现出一面倒的趋势。

攻守易形了。

渐入佳境的顾诚，就犹如一头盯上了绵羊的饿虎，在咬住之后，锋利的牙齿瞬间咬断了绵羊的脖颈，根本不给绵羊一点点反抗的机会。

如果说肖帆状态不好，或者没有将自身应该有的实力发挥出来，大家还能理解，毕竟人都有发挥不好的时候，可今天的肖帆，他的发挥不能说尽善尽美，但却是他们所见过的比赛中发挥的最为完美的一次，根本挑不出什么毛病。

可明明发挥的那么完美，却为何被压着打？

3-0的比分，这实力差距的已经不是一点半点了。

不过，肖帆打的很艰难，可却是乐在其中。

对于热爱网球的人来说，能够跟一个势均力敌，甚至比自己强的对手打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比什么都重要，亦是一次难得的学习和成长的机会。

砰砰！

顾诚大力挥动球拍。

一声爆响过后，精准地控球加上肉眼难以企及的球速，同样的动作，甚至除了发球区不同外，比之前还要更快一分的网球，死死地压在了发球区的三角位。

“ace？”

“肖帆被接连两次打出了ace球？”

倒吸冷气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妈呀，不是偶然，这个高中生的发球简直比回击球的速度还要快，肖帆到底哪里找来的对手？”

“太强了！”

“肖帆小哥怕是也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从外面拉的一个路人高中生能彻底地压制住自己吧！”

“4-0了。”

“我要是肖帆，这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

输了比赛没什么，可看这情况，顾诚不放水的话，肖帆大概要被零封了。

“要是能发球上网的话，兴许还有机会能拿到一两分，可对方根本就没打算给肖帆发球上网的机会。”一名提着球拍的年轻人突然间感慨一声，有些唏嘘。

“发球上网？”

而青年身侧正好就是那名中年男子：“你是初学者吧？有一年吗？”

“你怎么知道？”

中年男子笑了笑：“从一开始到现在的比赛你应该都看过了，4-0的比分，再加上如今场上的局势，完全说明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那个高中生，几乎每一个层面都比肖帆要强，而且强的还不是一点半点，说句不好听的，就现在对方表现出来的实力，跟那些真正地职业选手比起来都丝毫不差。”

中年男子甩甩手，声音冷然：“两个人都不是一个层面的，就算他不压制肖帆的上网发球，对局势依旧不会有任何影响。”

“虽然我不愿承认，但你说的是对的。”肖帆的铁杆支持者，一个差不多近四十岁的男子苦笑一声，朝着肖帆的方向大喊道：“肖帆，加油，不要放弃啊！”

肖帆怔怔的望着滚到脚边的网球。

加油？

4-0的比分，已经说明了一切。

无论是发球、上网、截击、上旋球，又或者是高压球以及对比赛的理解，对方都远胜于他，这是全方位的压制。

“赢一分！”

“就算输，那也得拿到一分，哪怕仅仅只是一分。”

肖帆深吸一口气，翻盘是毫无希望了，但他不信，连从对方手上拿到一分都做不到，只要不放弃，自己还有机会拿到一分。

轮到他的发球局，肖帆抓着网球的手微微用力。

发球，上网。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的发球上网。

砰！

清脆的击球声刚刚响起，荧光黄的网球飞出去的瞬间，肖帆借着击球时的身体前倾，迅速朝着网前靠去。

“肖帆……太拼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打出更快地发球上网！”

“人在危急时刻真的能挖掘出以往没有的潜力。”

“可……没用啊！”

看着被顾诚轻松压回底线动弹不得的肖帆，众人一阵无奈，这种情况，别说站在球场的肖帆了，就是他们都生出一股深深地无力感。

什么球都能极其精准地回击不说，关键是，你的优势还发挥不出来，这样的比赛太憋屈了。

“5-0了！”

比赛可谓是一面倒，在众人眼中作为职业选手，打过职业比赛，而且竞技状态极好的肖帆，面对这个从始至终都一脸平静地高中生，被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15-0。

30-0。

40-0。

“最后一球了，这……肖帆不会连一分都拿不到吗？”

不知道谁喃喃自语的声音传来，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肖帆张了张嘴，心有不甘的紧紧握住球拍。

“一分都……”

苦笑渐渐浮现在肖帆的脸上。

但很快，他的脸上充斥着坚定：“发球吧，拿不到一局，这一分我拿定了。”

“不用放水。”随后又咬着牙补了一局。。

不用肖帆提醒，其实顾诚也没想过放水，认真对待每一场比赛是他一直以来的原则。

六年的网王生涯，对顾诚而言，网球不仅仅是一项竞技运动，更是一种生活态度的体现。无论对手是谁，他都会全力以赴，尊重比赛、是尊重自己。

顾诚从地上捡起一颗网球捏在手中，原本准备抛球的他却是停顿了片刻，他在想，既然回到现实世界的他能够继承网王世界在网球方面的技术，那他所掌握的那些球技呢？

外旋发球、零式削球、会消失的发球、燕回闪，还有……

能在现实世界重现吗？

顾诚不确定，按照道理应该不行，可不知道为何，他想试试，而且这种想法很强烈。

想到这里，顾诚微微后撤一步，手中的网球被他抛向空中，而后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双脚起跳，握在右手的球拍将做着自由落体的网球迅速笼罩。

砰！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脆的击球声响起。

往肖帆半场飞去的球在与地面发生碰撞后立刻反方向旋转，直接朝着正准备挥动球拍的肖帆脸部飞去。

“什么……”

肖帆下意识的抬起球拍去挡，然而网球直接撞在了球拍杆上，球拍应声在空中飞舞片刻，砸在了地上。

刹那间，原本嘈杂的球场瞬间变得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