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成亲

天未亮,孟时惜尚在沉睡,丫鬟婆子无情地掀开被子,将孟时惜从被窝里拉出来。

“大小姐,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婢子为您梳妆打扮,保管新郎官见了您,腿都迈不开。”

孟时惜强行压下起床气呵呵一笑。

书里岑昂禹没来接亲,而是叫人抱一只大公鸡来接亲。

孟菀君与大公鸡拜堂,被人笑得头抬不起来。

她看她也是如此,岑昂禹待她无情是好事,将来和离也容易,她可不想陪岑昂禹一块死。

花轿一到国公府,孟时惜戴上盖头,在清琴和喜娘搀扶下起身走出去。

戍渠傲娇地举着红杏枝。

“我家大人有公事要办,没法接亲拜堂,这红杏枝长在大人院里,是大人最喜爱之物,大人临行前特意折下,它将替大人与孟姑娘拜堂成亲。”

竟不是大公鸡。

孟时惜惊讶,作势掀开盖头,清琴连忙阻止。

“小姐,此时揭开盖头不吉利,那红杏枝丑不拉几,一片叶子都没有,没啥好看的。”

清琴将众人脸上的讥笑收入眼里,不忍小姐亲眼所见,徒增烦恼。

可她没堵上孟时惜的耳朵,孟时惜还是听到众人的冷嘲热讽。

岑昂禹此举,无非是在敲打她,警告她成亲后安守本分。

孟时惜镇定道,“岑大人身为朝中重臣,公事繁多,奴家亦是不敢劳烦岑大人亲自接亲,清琴,还不快把岑大人的红杏枝给我,我带它成亲。”

“是。”

戍渠愣了愣,他来国公府之前设想过孟时惜听到大人不来,兴许会大哭大闹。

未曾想孟时惜不仅不哭不闹,而且郑重其事地与红杏枝成亲拜堂。

这女人脸皮倒是挺厚的。

红杏枝顺理成章落到孟时惜手里,孟时惜拿着它走完所有的流程。

婚房里灯火通明,孟时惜端坐在床上。

“夫人,大人今夜不回,请夫人早点休息。”

“嗯,都退下吧,清琴留下。”

清琴难过撇嘴,“小姐,您受委屈了,姑爷让你独守空房,着实过分。”

“谁说姑爷不在,哝,这不就是吗?”孟时惜摇晃手中的红杏枝。

“小姐,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跟婢子开玩笑。”

孟时惜一把扯开盖头,随手丢在一旁,打量四周片刻,将红杏枝放入白瓷瓶中。

“到后厨拿些好酒好菜,我饿了。”孟时惜坐在梳妆台前,卸下沉重的头面。

“小姐,要不再等等吧,万一姑爷回来了。”

孟时惜斩钉截铁道,“他不会回来。”

书里孟菀君成亲四个月后才见到岑昂禹,而且是匆匆一面,再见岑昂禹时已是年关。

岑昂禹不曾踏入孟菀君的卧房,孟菀君就像守寡一般待在岑家,见到岑昂禹的次数屈指可数。

岑家的下人看在眼里,对孟菀君自然轻视。

孟菀君进门许久没有怀孕,因而饱受婆家人冷言冷语,孟菀君为了面子,也不敢直言未曾与岑昂禹圆房。

后来孟菀君不甘寂寞,与岑昂禹的表弟通奸,被人发现之时,巧好岑昂禹倒台入狱。

*

屋里饭香四溢,孟时惜吃饱喝足后,叫清琴取出笔墨纸砚。

清琴一头雾水研墨,看到孟时惜执笔写下和离书,不禁瞪大眼眸。

“刚成亲就和离,国公爷不会答应,小姐,三思啊。”

“放心好了,一时半会和离不了,先写出来备用。”

孟时惜打算借岑昂禹的势为生母报仇,完事后再和离。

岑昂禹与皇上的关系其实并不好,岑昂禹为了稳住皇上,很有可能不与她和离,她得做两手准备。

原书男主、女主、岑昂禹身边都有谋士相助,她若笼络他们,或许能逃死劫。

多一条人脉,就增多一条活路。

孟时惜喜滋滋放下笔,随后沐浴睡觉。

红烛燃烧到半夜依旧明亮。

岑昂禹悄无声息进入新房,见孟时惜躺床上睡得正香,床边放一个小桌,红杏枝倾斜在白瓷瓶里,两者皆在桌上。

白瓷瓶工艺精美程度堪称国宝,价值连城。

岑昂禹强忍收回瓷瓶的冲动,喃喃自语:“暴殄天物。”

他转身欲要离开,无意间看到饭桌上的和离书。

岑昂禹眸光闪动,瞥一眼孟时惜,随即离开。

次日,孟时惜去给长辈敬茶。

硕大的敬国公府有三房人同住,岑昂禹由一房嫡长子敬国公和冯吟所生。

二房是庶出,岑修庭和林倩柔生了大女儿岑芝娥,二儿子岑书瑞。

三房嫡次子岑哲乌和金梦淑生了大儿子岑跃琪,二儿子岑护甫,三女儿岑茹君。

主母冯吟纵使不满孟家女,但人已经进门,再多的不满也无济于事。

“阿禹如今为皇上办事,时常不着家,昨日新婚之夜,他有事回不了,你身为他的新妇应当多理解体贴他,切莫心生怨恨。”

“儿媳明白。”

孟时惜恭恭敬敬行礼,大大方方伫立堂中,任由岑家一众亲眷审视。

冯吟瞧着某些人眼里的嘲笑,不等她们开口奚落孟时惜,示意步嬷嬷上前。

“我叫人做了安神汤给阿禹,时惜,你帮我送去衙门。”

孟时惜心下错愕,定是她没像孟菀君哭诉不公,冯吟没厌烦她,因而有意创造机会给她和岑昂禹相处。

她面上不显从步嬷嬷手里接过食盒,对长辈们屈膝行礼后才离开。

孟时惜走出府,见马车已经在门口等了。

原来冯吟早就猜到岑昂禹不喜新妇,有心让儿媳和儿子开花结果。

如若孟菀君没有哭闹,也不至于与岑昂禹关系冷淡。

衙门与敬国公府相距不远,孟时惜很快就到衙门。

“清琴,你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小姐,多好的机会啊,姑爷事多,下一次见面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孟时惜将食盒塞到清琴手里,“让你去就去,此处人多眼杂,我还是到马车上等你吧。”

“小姐!”清琴恨铁不成钢看孟时惜进马车。

戍渠看到孟时惜她们,连忙抢在清琴的前面跑。

“大人,夫人来衙门找您。”

“找我做甚?”

“属下不知。”

岑昂禹回忆起那封和离书,敛下眼帘道,“让她进来吧。”

“大人这是原谅夫人了?”

戍渠不甘心抱拳,“这也太便宜她,不就是冷落她一夜嘛,大人遭人耻笑几个月呢。”

奇序观岑昂禹神色,胳膊肘推了推戍渠。

“戍渠,不得无礼,去迎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