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丹妮莉丝的婚礼

晨光初现，整个草海开始沸腾。

卓戈卡奥号召他的卡拉萨参加婚礼，他们全都如约而来，包括浩浩荡荡的四万名多斯拉克勇士，以及难以计数的妇孺奴隶。

成千上万顶帐篷星罗棋布，篝火袅袅，马匹嘶鸣声此起彼伏。

多斯拉克人不论男女，全都外罩彩绘皮背心，捆上马鬃绑腿，腰系青铜饰带。

男性用动物脂肪把长长的发辫抹得乌黑光亮，围坐在宴席前，往嘴里狂塞加了蜂蜜和胡椒的烤马肉，举杯豪饮马奶酒和葡萄佳酿，粗犷的笑声震动大地。

女人们则带着黄色或红色面纱，伴随着鼓点肆意狂舞，露出修长结实的双腿，引得勇士们频频低吼喝彩。

一名勇士突然站起身，粗壮的手臂抓起一名舞女，直接将她按在地上。

另一边，两个战士盯上了同一名舞女，拔出弯刀互相对峙，其他人迅速围成一圈，不但没有阻止，反而津津有味的看起了热闹，

“杀！杀！”

人群齐声呐喊，全都露出嗜血的目光。

霎时间，刀锋交错，血光四溅，最终只有一人站在原地，提着染血的弯刀，看也不看倒下的人一眼，便一把抓住了那名女孩，按在身下。

草原上的每一场婚礼，如果没有三个以上的人死去，就是一场失败的婚礼，会被人嘲笑。

多斯拉克人认为人生中的大事，都应该让苍天作见证，婚礼将从黎明开始，持续到日暮。

烈日西沉，篝火熊熊燃烧，烈酒和烤肉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丹妮莉丝静静坐在主位上，头发梳理得亮如熔银，脖子上戴着黄金打造的厚重项圈，上面刻满古瓦雷利亚符文，身穿一件深紫色薄纱丝袍，衬托出她的紫罗兰色眼瞳。

修长紧致的双腿下面，一双金边凉鞋包裹着她盈润如玉的双足。

但她的身体却僵硬得如同一座雕像。周围的一切仿佛与她无关，勇士们的死亡和狂欢就像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噩梦。

就在她见到那个羊人男孩拉哈洛的当晚，她做了个噩梦。

刚开始，梦见韦赛里斯打了她，胸前汩汩流出鲜血，紧接后背再次遭受重击，令她浑身剧痛。

当她睁开眼睛，韦赛里斯已经不见踪影，四周升起巨大火柱，火柱中间有一头巨龙。

它缓缓转头，那对宛如熔岩的眼睛与她目光相接……

她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膝前已经摆放了三件礼物：一根鞭子、一把长弓、一柄亚拉克弯刀。

按照多斯拉克人的传统，这些都是属于新娘的象征性赠礼，婚礼结束后便会转赠卓戈。

自小，韦赛里斯就不知道跟她说过多少遍了，他们体内流淌的是古老瓦雷利亚民族的金色血液，王者的血液，骄傲真龙的血液。

真龙绝不与野兽媾合，坦格利安族人自然更不会将他们的血液和下等人种混杂在一起。

然而现在，韦赛里斯却打算把她卖给这个异乡的野蛮人。

卓戈卡奥。

这个巨大的、多毛的野蛮人如同一座小山般坐在坐席上，正大口咀嚼着烤肉，指挥着侍女不断端来食物，在他面前堆成一座小山。

卓戈身上布满纵横交错的伤疤，每一道都代表着一场胜利，他就像一座移动的堡垒，仅仅坐在那里，就足以震慑全场。

这时，韦赛里斯向丹妮莉丝送上了礼物，两位贴身女仆。

其中，姬琪是多斯拉克女子，有着杏仁般的双眼、乌黑的秀发和棕褐色的肌肤。

多莉亚则是一位金发碧眼的里斯美人。

“好妹妹，”他嘴角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姬琪将教你在野外驰骋，而多莉亚将教你在帐篷里驰骋。”

接着，乔拉·莫尔蒙爵士也送上了他的贺礼。

一小摞用标准语写就的七国历史和英雄传奇，这是丹妮莉丝唯一看得懂的东西。

“伟大的卡奥。”一个油腻的嗓音在旁边响起。

丹妮莉丝抬起脸，就看到潘托斯总督伊利里欧·摩帕提斯在向卓戈行礼。

他身材肥胖，穿着一件华丽的丝绸长袍，上面用金色丝线绣着繁杂的花纹，每一根手指都戴着镶嵌宝石的戒指，珠光宝气，在火光映衬下闪闪发光。

“卓戈卡奥，您是多斯拉克草海的骄傲，这片土地上最骁勇的战士，也是最伟大的王者！”

伊利里欧的黄色胡须打着卷，嘴角还沾着一丝酒渍，谄媚道：“我能参加这场婚礼，真是莫大的荣幸。”

接着，伊利里欧挥了挥手，便有四名奴隶抬着一个雪松木箱走了过来。

打开之后，丹妮莉丝呼吸一滞，只见天鹅绒锦缎上面，放着三颗巨蛋。

蛋壳覆盖着细小的鳞片，每颗巨蛋各不相同，深绿色那枚有青铜斑纹，乳白色那枚金线交织，最后那枚黑色巨蛋则宛如深夜的海水，却透出暗红色漩涡波纹。

巨蛋很大，丹妮莉丝需用两只手才能勉强捧起一枚，她本以为是陶器或玻璃，凑近细看才发现，与她所知道的一切材质都有所不同。

“这是什么？”丹妮莉丝轻声问道。

“这是来自亚夏以东阴影之地的龙蛋。”伊利里欧说道，“历经千万年而成化石，却依旧亮丽动人。”

“谢谢，我会永远珍藏他们！”

丹妮莉丝曾听过关于龙蛋的种种传闻，但从未亲眼目睹，更没想到有机会拥有它们。

这实在是价值连城的厚礼，虽然她也知道伊利里欧花得起大钱。

毕竟，光是把她卖给卓戈卡奥，就让他赚了大批良驹和奴隶。

就在此时，一声响亮的金属碰撞声穿透婚宴的吵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一个从人群中缓缓走出的身影上，笑闹声逐渐消失，周围突然一片寂静。

“我，拉哈洛，卓洛卡奥之子！”

拉哈洛走到广场中央，目光扫视全场，最后定格在卓戈脸上。

“卓戈，你杀了我父亲，今天，我就要用你的血，夺回属于我的荣誉！”

丹妮莉丝此刻也也抬起头，紫色眼眸盯着那个骚动的源头，眼神逐渐明亮了起来。

她看着拉哈洛手中那把弯刀，刀身流淌着水波般的纹路，在火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血盟卫哈戈也看向拉哈洛的弯刀，脸上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嘲弄之色。

“羊人，”他的语气像是哄孩子一般，“瞧瞧这把刀，花里胡哨，倒是挺适合你这种既没有辫子也没有荣誉的失败者！”

周围的多斯拉克战士闻言，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嘲笑声，目光中充满戏谑。

多斯拉克人崇尚力量，公开挑战卡奥虽然罕见，却也没人会认为这是无礼之举，反而，所有人都因为挑战而热血沸腾！

“呵，一个连辫子都没有的下贱羊人，竟然想挑战我！”

卓戈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胡须上的金银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

随后，他站起身，看起来比拉哈洛高出半个头，缓缓拔出亚拉克弯刀。

战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