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在跟嫂嫂吵架后,离奇失踪。
第二天,哥哥的尸体被找到了。
他倒吊在门口歪脖子树上,胸膛空了一片。
哥哥的心,在王寡妇的被窝里。
村里人都说,是以前的兽女又来索命了。
可我半夜明明看到,嫂嫂眼里发出诡异的绿光。
你听说过兽女吗?
就是外表是人,内里却依然保留着兽的习性。
村里之前就有这样的一个兽女,传闻她杀人成性,三天两头村里就有男人被咬死。
那些男人无一不是死状凄惨,要么被咬断了脖子,要么被开膛破肚,肠子流了一地。
把村里搞得叫苦不迭。
直到我父亲挺身而出,以自己为诱饵,杀死了兽女,村里一切才慢慢恢复正常。
于是每年的这个日子,就被定成了村里的好节日。每年这时候,家家都要杀禽畜放血庆祝。
村里为了感谢我家,还凑钱给哥哥从别村娶了俏媳妇,也就是我嫂嫂。
嫂嫂长得俊俏,也一直跟哥哥恩爱有加。
可是后来,哥哥出轨了。
以往温柔贤惠的嫂嫂,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她开始在夜晚发出咯咯的笑声,尤其爱吃生食,嘴角总是残留着鲜血。
哥哥死了,尸体在今早被发现。
他昨晚一宿没有回来。
嫂嫂一大早在忙活,今天是村里的好日子,每家每户都要杀禽畜。
嫂嫂脸上带有溅起的血,她在杀鸡。
手起头落,那些鸡一个接一个连成直线。
像是在排队?
整个场景说不出的诡异。
院里都是鸡血,嫂嫂杀鸡飙出的血溅的老高。
我害怕的瑟缩一下,只觉得院里都血淋淋的,让人害怕。
嫂嫂看见了我,她招呼着。
「来吃饭。」
嫂嫂说着,把鸡血放了的满满一碗,要递给我。
我摆了摆头,没敢接。
「杀得好,多杀点。」
我娘出来了,他见嫂嫂杀鸡,眼里发着精光。
她朝门口走,去叫我哥回家。
我哥昨晚去了哪里?是全家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昨晚他还不回来,真的是……」
我娘出去了,她的声音渐渐远了。
突然,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怎么了?
我跟嫂嫂赶过去时,正跟连滚带爬的我娘撞了个正着。
「顺子他……」
我哥死了,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
他的尸体正挂在那颗歪脖子树下,舌头垂的老长。
他的眼睛大睁着,眼珠几乎要滚落出来,像是在生前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
最让人恐怖的是,他的胸膛被一整个破开,血迹流了一地,已经干涸。
他的胸膛空荡荡的。
他的心,不见了……
我哥的死状太过凄惨。
村长抽着旱烟,全村的男人聚集在我家院子里。
他们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可他们的脸上,却瞧不见半点悲伤。
村长沉默半晌,烟烧到了手上。
我娘倒在地上哭喊。
「我命苦的孩儿啊!」
我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哥死了,我怎么也哭不出来。
我一早就看见了哥哥周身萦绕的黑气。
我哥身上的伤痕,不像是人害的。
常听老一辈的讲兽女,我看他这个模样,只觉得跟传说相吻合。
可这兽女,无冤无仇的,害我哥哥干嘛?
「找个地方给他埋了。」
村长交代完,招呼着大家搭把手,把哥哥的尸体抬到山上。
我娘扑过去,趴在哥哥身上哭。
「顺子是要进祖坟的。」
「胡闹!」
村长拐杖杵在地上,大声呵斥着。
「他是在今天死的。」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
更何况他这死法是说不出的诡异。
村里的其他人也在点头。
「早点埋好,小心沾染上邪性的东西。」
有人嘟囔着。
我看向嫂嫂,从刚才到现在,她一直都没有说话。
对上她的视线,她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嘴巴直咧到了耳朵根。
「先吃饭。」
嫂嫂喊我到了屋里,给我盛上了一碗黄灿灿的鸡汤。
黄油浮在汤面上,使我联系到哥哥被割开而裸露出的脂肪。
外面还在讨论一直没找到的心脏。
搅拌着碗里的肉块,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我跟他们一起去抬人。」
我丢下筷子,跑远了。
那些人抬着哥哥到了大门口,就见王寡妇衣衫不整的跑了过来。
皮肤裸露了大半,几个青壮年看得眼睛都直了。
村长斥责王寡妇,这像什么样子。
那王寡妇却不管,自顾自的朝我们奔来。
我们这才注意到,她胸膛边上全是红色的血迹,把布料都给浸湿了。
她哆嗦着,从怀里拿出一颗心脏来。
正是我哥破开胸膛里的缺失的那一块。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心脏在她手里跳动。
啊!
人群尖叫着,四散开来。
刘寡妇先是嘶吼着扑向众人,在挠的几人身上都见血后,又倒回到哥哥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王寡妇,就是我哥偷情对象。
在我哥每一个不回家的夜里,都是跟她厮混在一起的。
最终,王寡妇被村里人联手摁在地上。
但她好像是被野兽上了身一样,力气巨大无比。
村里的几个精壮小伙子都摁不住她。
村里几个老人已经禁不住浑身颤抖,连我妈也跟着一齐哭喊。
「是兽女,兽女回来锁命了!」
一时间四周陷入一片混乱。
我就站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害怕的手脚都在颤抖。
王寡妇虽被暂时摁住,但她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眼看着几个青壮小伙就要被推开。
关键时刻,还是我嫂嫂拿着一盆鸡血过来,她「哗啦」一下,尽数泼到王寡妇身上。
刚才还一直挣扎的王寡妇,现在满身全是血,终于停止了动作,晕死过去。
「春兰。」
村长叫了我妈的名字。
「这次的事,我们管不了了。」
「兽女毕竟因你家而起,你们就自己解决吧。」
这是什么意思?
兽女跟我家又有什么关系?
我娘哭着要去拉村长,但被一把推开。
村里人就这样把我哥的遗体摆在路中间。
「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当初要不是我家顺子,你们全都死光了。」
我娘像疯了一样,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可怕的很。
「你们就等着遭报应吧。」
就这样,我哥被开膛破肚的尸体大喇喇的倒在地上,没人再管。
我娘在地上撒泼,结果是徒劳的。
她哭累了,晕了过去。
我背着我娘回了屋,院里有一串极大的爪印。
不像是人,反而像是某些动物的。
有山上的动物过来了吗?
我进了屋,就见哥哥的尸体也停在里面。
谁搬回来的?
我清楚的记得,我走的时候,他的尸体还在路中间躺着。
「回来了。」
「餐给你留着呢。」
嫂嫂又把那盘肉端了出来。
她惦记着我一直没吃饭。
我有些想问她关于尸体的事儿,可话还没说出口,我就住了嘴。
除了嫂嫂,还有谁会管哥哥呢?
搬尸体的人,不是她又会是谁。
想较于尸体,我现在满心都是刚才村长那番意味不明的话,心里有着万千疑问。
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
我想起来大概三四岁的时候,那时候我的爸爸也在。
那时候家里有个漂亮的姨姨,可她总是很痛苦。
我的思绪很乱,像是搅乱的一团毛线。
「嫂嫂。」
我沉默半晌,还是问出了口。
「你知道,今天村长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吗?」
可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嫂嫂是外地嫁来的,我们村的事,她怎么会知道。
嫂嫂手上动作一顿,她抬头看向我。
阴测测的。
不知怎么,青天白日被她这一盯,我竟开始冷汗直冒。
嫂嫂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低声喃喃道。
「早该知道,早该知道……」
我心里发毛,匆匆捡了几块肉,便说出门去找花姨。
嫂子拦住了我,给我换了一盘。
「带这个吧。」
她嘱咐我把花姨也一块带回家。
花姨是嫂嫂的妹妹,她小时候丢过一段时间,再找回来便痴傻了许多。
他们本来是外村人,后来因为家里人没了,花姨没人照料,便来了我们村投奔我嫂嫂。
说来也是奇怪,嫂嫂的家人,就是去山下采药,从而离奇失踪的。
可我们村里人,也常年去山下采摘,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
怎么就他们一家人,出去再也没有回来了呢?
「花姨。」
我捧着一碗鸡肉找到花姨时,她难得的没有起床,而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花姨。」
我推了推她,这才发现她总是干净的衣服,现在溅染了暗红色的星星点点。
莫非……
我不可置信的望向她,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不可能是花姨,她跟我哥无冤无仇,怎么会。
花姨醒了,她打着盹,看见鸡肉后立马笑的眼睛眯了起来。
而后直接在床上狼吞虎咽。
我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又犯病了。
花姨的傻病是一时一时的,有时候清醒,有时候又很糊涂。
「花姨,我哥死了。」
花姨这儿才从一堆食物中抬起脑袋来。
「早该死了。」
她小声嘟囔一句,我只当是自己幻听,想让她再重复一遍。
可她没再理我,而是放下手中的碗筷,快步出了门,朝我家方向走去。
我虽心里不理解,但还是跟上了她。
「嘿嘿。」
花姨见到我哥哥的尸体,好像很开心。
「这儿,这儿。」
她一把掀开了埋在尸体上的白布。
哥哥的尸身裸露了出来。
「不。」
我快步上前,想要遮住,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到说不出话来。
哥哥的心脏,居然又出现在了他的胸膛中!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心被捣烂了!
鲜红鲜红的一片,湿了哥哥的胸膛,跟干涸的血重叠在一起。
「她也要死了,她也要死了。」
花姨笑着,跳着,拍着手。
我被眼前一幕吓到,急急忙忙的去找我娘和嫂嫂,没再搭理她。
可如果我能回头再看一眼,就会发现她的手指方向并非是哥哥。
而是他胸膛里的,刚放进去的那颗心脏!
哥哥的心,不应该还在刘寡妇那吗?
是谁,把他的心放了回来。
又或者,现在在他胸膛里的,真的是自己的心吗?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了一阵骚动。
「死人了,死人了!」
我娘从里屋笑眯眯的出来,她身上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明明才过了半天,她却是像老十岁,鬓角有了大片白发,额头也冒出细细密密的皱纹。
她走路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诡异的姿势,像是古早恐怖片里的僵尸一般,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把我拉入怀里。
「你嫂嫂死了。」
这话像晴天霹雳一般,一下子把我吓得不知所措。
嫂嫂,不是在我出门时还活的好好的吗?
「你出门,把外面的人都给打发走。」
「她怎么会……」
我话才说到一半,就见嫂嫂从里屋出来了。
她没死!
嫂嫂身上沾染着大片鲜血,脸上却带着惬意的笑,脸色比白天还要红润许多。
一见到嫂嫂出来,我娘就赶快过去扶她。
「你叫她刘姨。」
我娘轻抚她的肚子,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欣喜。
「你刘姨怀孕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可是,我面前的人不就是嫂嫂吗?
她的肚子平平的,哪有半分怀孕的迹象?
等等。
如果说,我娘把嫂嫂认成了刘寡妇。
那真正的刘寡妇现在在哪?
况且刚还说了尸体,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慢慢的抬头,正对上嫂嫂的眼睛。
她的瞳孔现在已全然变成了竖瞳,就像……真正的动物。
「嘘。」
嫂嫂举起一根指头放置嘴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指甲现在变得又细又长。
戳进人的喉咙,会不会让人当场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