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山村孽果
  • 安芮
  • 3886字
  • 2025-03-14 12:09:26

哥哥在跟嫂嫂吵架后,离奇失踪。

第二天,哥哥的尸体被找到了。

他倒吊在门口歪脖子树上,胸膛空了一片。

哥哥的心,在王寡妇的被窝里。

村里人都说,是以前的兽女又来索命了。

可我半夜明明看到,嫂嫂眼里发出诡异的绿光。

你听说过兽女吗?

就是外表是人,内里却依然保留着兽的习性。

村里之前就有这样的一个兽女,传闻她杀人成性,三天两头村里就有男人被咬死。

那些男人无一不是死状凄惨,要么被咬断了脖子,要么被开膛破肚,肠子流了一地。

把村里搞得叫苦不迭。

直到我父亲挺身而出,以自己为诱饵,杀死了兽女,村里一切才慢慢恢复正常。

于是每年的这个日子,就被定成了村里的好节日。每年这时候,家家都要杀禽畜放血庆祝。

村里为了感谢我家,还凑钱给哥哥从别村娶了俏媳妇,也就是我嫂嫂。

嫂嫂长得俊俏,也一直跟哥哥恩爱有加。

可是后来,哥哥出轨了。

以往温柔贤惠的嫂嫂,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她开始在夜晚发出咯咯的笑声,尤其爱吃生食,嘴角总是残留着鲜血。

哥哥死了,尸体在今早被发现。

他昨晚一宿没有回来。

嫂嫂一大早在忙活,今天是村里的好日子,每家每户都要杀禽畜。

嫂嫂脸上带有溅起的血,她在杀鸡。

手起头落,那些鸡一个接一个连成直线。

像是在排队?

整个场景说不出的诡异。

院里都是鸡血,嫂嫂杀鸡飙出的血溅的老高。

我害怕的瑟缩一下,只觉得院里都血淋淋的,让人害怕。

嫂嫂看见了我,她招呼着。

「来吃饭。」

嫂嫂说着,把鸡血放了的满满一碗,要递给我。

我摆了摆头,没敢接。

「杀得好,多杀点。」

我娘出来了,他见嫂嫂杀鸡,眼里发着精光。

她朝门口走,去叫我哥回家。

我哥昨晚去了哪里?是全家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昨晚他还不回来,真的是……」

我娘出去了,她的声音渐渐远了。

突然,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怎么了?

我跟嫂嫂赶过去时,正跟连滚带爬的我娘撞了个正着。

「顺子他……」

我哥死了,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

他的尸体正挂在那颗歪脖子树下,舌头垂的老长。

他的眼睛大睁着,眼珠几乎要滚落出来,像是在生前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

最让人恐怖的是,他的胸膛被一整个破开,血迹流了一地,已经干涸。

他的胸膛空荡荡的。

他的心,不见了……

我哥的死状太过凄惨。

村长抽着旱烟,全村的男人聚集在我家院子里。

他们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可他们的脸上,却瞧不见半点悲伤。

村长沉默半晌,烟烧到了手上。

我娘倒在地上哭喊。

「我命苦的孩儿啊!」

我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哥死了,我怎么也哭不出来。

我一早就看见了哥哥周身萦绕的黑气。

我哥身上的伤痕,不像是人害的。

常听老一辈的讲兽女,我看他这个模样,只觉得跟传说相吻合。

可这兽女,无冤无仇的,害我哥哥干嘛?

「找个地方给他埋了。」

村长交代完,招呼着大家搭把手,把哥哥的尸体抬到山上。

我娘扑过去,趴在哥哥身上哭。

「顺子是要进祖坟的。」

「胡闹!」

村长拐杖杵在地上,大声呵斥着。

「他是在今天死的。」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

更何况他这死法是说不出的诡异。

村里的其他人也在点头。

「早点埋好,小心沾染上邪性的东西。」

有人嘟囔着。

我看向嫂嫂,从刚才到现在,她一直都没有说话。

对上她的视线,她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嘴巴直咧到了耳朵根。

「先吃饭。」

嫂嫂喊我到了屋里,给我盛上了一碗黄灿灿的鸡汤。

黄油浮在汤面上,使我联系到哥哥被割开而裸露出的脂肪。

外面还在讨论一直没找到的心脏。

搅拌着碗里的肉块,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我跟他们一起去抬人。」

我丢下筷子,跑远了。

那些人抬着哥哥到了大门口,就见王寡妇衣衫不整的跑了过来。

皮肤裸露了大半,几个青壮年看得眼睛都直了。

村长斥责王寡妇,这像什么样子。

那王寡妇却不管,自顾自的朝我们奔来。

我们这才注意到,她胸膛边上全是红色的血迹,把布料都给浸湿了。

她哆嗦着,从怀里拿出一颗心脏来。

正是我哥破开胸膛里的缺失的那一块。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心脏在她手里跳动。

啊!

人群尖叫着,四散开来。

刘寡妇先是嘶吼着扑向众人,在挠的几人身上都见血后,又倒回到哥哥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王寡妇,就是我哥偷情对象。

在我哥每一个不回家的夜里,都是跟她厮混在一起的。

最终,王寡妇被村里人联手摁在地上。

但她好像是被野兽上了身一样,力气巨大无比。

村里的几个精壮小伙子都摁不住她。

村里几个老人已经禁不住浑身颤抖,连我妈也跟着一齐哭喊。

「是兽女,兽女回来锁命了!」

一时间四周陷入一片混乱。

我就站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害怕的手脚都在颤抖。

王寡妇虽被暂时摁住,但她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眼看着几个青壮小伙就要被推开。

关键时刻,还是我嫂嫂拿着一盆鸡血过来,她「哗啦」一下,尽数泼到王寡妇身上。

刚才还一直挣扎的王寡妇,现在满身全是血,终于停止了动作,晕死过去。

「春兰。」

村长叫了我妈的名字。

「这次的事,我们管不了了。」

「兽女毕竟因你家而起,你们就自己解决吧。」

这是什么意思?

兽女跟我家又有什么关系?

我娘哭着要去拉村长,但被一把推开。

村里人就这样把我哥的遗体摆在路中间。

「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当初要不是我家顺子,你们全都死光了。」

我娘像疯了一样,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可怕的很。

「你们就等着遭报应吧。」

就这样,我哥被开膛破肚的尸体大喇喇的倒在地上,没人再管。

我娘在地上撒泼,结果是徒劳的。

她哭累了,晕了过去。

我背着我娘回了屋,院里有一串极大的爪印。

不像是人,反而像是某些动物的。

有山上的动物过来了吗?

我进了屋,就见哥哥的尸体也停在里面。

谁搬回来的?

我清楚的记得,我走的时候,他的尸体还在路中间躺着。

「回来了。」

「餐给你留着呢。」

嫂嫂又把那盘肉端了出来。

她惦记着我一直没吃饭。

我有些想问她关于尸体的事儿,可话还没说出口,我就住了嘴。

除了嫂嫂,还有谁会管哥哥呢?

搬尸体的人,不是她又会是谁。

想较于尸体,我现在满心都是刚才村长那番意味不明的话,心里有着万千疑问。

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

我想起来大概三四岁的时候,那时候我的爸爸也在。

那时候家里有个漂亮的姨姨,可她总是很痛苦。

我的思绪很乱,像是搅乱的一团毛线。

「嫂嫂。」

我沉默半晌,还是问出了口。

「你知道,今天村长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吗?」

可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嫂嫂是外地嫁来的,我们村的事,她怎么会知道。

嫂嫂手上动作一顿,她抬头看向我。

阴测测的。

不知怎么,青天白日被她这一盯,我竟开始冷汗直冒。

嫂嫂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低声喃喃道。

「早该知道,早该知道……」

我心里发毛,匆匆捡了几块肉,便说出门去找花姨。

嫂子拦住了我,给我换了一盘。

「带这个吧。」

她嘱咐我把花姨也一块带回家。

花姨是嫂嫂的妹妹,她小时候丢过一段时间,再找回来便痴傻了许多。

他们本来是外村人,后来因为家里人没了,花姨没人照料,便来了我们村投奔我嫂嫂。

说来也是奇怪,嫂嫂的家人,就是去山下采药,从而离奇失踪的。

可我们村里人,也常年去山下采摘,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

怎么就他们一家人,出去再也没有回来了呢?

「花姨。」

我捧着一碗鸡肉找到花姨时,她难得的没有起床,而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花姨。」

我推了推她,这才发现她总是干净的衣服,现在溅染了暗红色的星星点点。

莫非……

我不可置信的望向她,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不可能是花姨,她跟我哥无冤无仇,怎么会。

花姨醒了,她打着盹,看见鸡肉后立马笑的眼睛眯了起来。

而后直接在床上狼吞虎咽。

我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又犯病了。

花姨的傻病是一时一时的,有时候清醒,有时候又很糊涂。

「花姨,我哥死了。」

花姨这儿才从一堆食物中抬起脑袋来。

「早该死了。」

她小声嘟囔一句,我只当是自己幻听,想让她再重复一遍。

可她没再理我,而是放下手中的碗筷,快步出了门,朝我家方向走去。

我虽心里不理解,但还是跟上了她。

「嘿嘿。」

花姨见到我哥哥的尸体,好像很开心。

「这儿,这儿。」

她一把掀开了埋在尸体上的白布。

哥哥的尸身裸露了出来。

「不。」

我快步上前,想要遮住,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到说不出话来。

哥哥的心脏,居然又出现在了他的胸膛中!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心被捣烂了!

鲜红鲜红的一片,湿了哥哥的胸膛,跟干涸的血重叠在一起。

「她也要死了,她也要死了。」

花姨笑着,跳着,拍着手。

我被眼前一幕吓到,急急忙忙的去找我娘和嫂嫂,没再搭理她。

可如果我能回头再看一眼,就会发现她的手指方向并非是哥哥。

而是他胸膛里的,刚放进去的那颗心脏!

哥哥的心,不应该还在刘寡妇那吗?

是谁,把他的心放了回来。

又或者,现在在他胸膛里的,真的是自己的心吗?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了一阵骚动。

「死人了,死人了!」

我娘从里屋笑眯眯的出来,她身上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明明才过了半天,她却是像老十岁,鬓角有了大片白发,额头也冒出细细密密的皱纹。

她走路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诡异的姿势,像是古早恐怖片里的僵尸一般,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把我拉入怀里。

「你嫂嫂死了。」

这话像晴天霹雳一般,一下子把我吓得不知所措。

嫂嫂,不是在我出门时还活的好好的吗?

「你出门,把外面的人都给打发走。」

「她怎么会……」

我话才说到一半,就见嫂嫂从里屋出来了。

她没死!

嫂嫂身上沾染着大片鲜血,脸上却带着惬意的笑,脸色比白天还要红润许多。

一见到嫂嫂出来,我娘就赶快过去扶她。

「你叫她刘姨。」

我娘轻抚她的肚子,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欣喜。

「你刘姨怀孕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可是,我面前的人不就是嫂嫂吗?

她的肚子平平的,哪有半分怀孕的迹象?

等等。

如果说,我娘把嫂嫂认成了刘寡妇。

那真正的刘寡妇现在在哪?

况且刚还说了尸体,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慢慢的抬头,正对上嫂嫂的眼睛。

她的瞳孔现在已全然变成了竖瞳,就像……真正的动物。

「嘘。」

嫂嫂举起一根指头放置嘴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指甲现在变得又细又长。

戳进人的喉咙,会不会让人当场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