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倾言沾着血痂的手指微微发颤，金参果在烛火下流转着诡异的鎏金色泽。唐茗悦注意到果皮上蜿蜒的暗红纹路，像极了传闻中魔物契约的咒文。
“三日前寅时进的夙魔山。”
青年颈间溃烂的伤口随着呼吸翕动，血腥气里混着腐草特有的酸涩，“巫婆给的药...能暂时闭住生气。“
他从腰间解下空了的青玉瓶，釉面爬满蛛网状的裂痕。
唐茗悦指尖抚过瓶身，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去年在乱葬岗见过的引魂灯。窗外惊雷乍起，电光将龙倾言惨白的脸映得忽明忽暗：“逃到断魂涧时，那个黑袍人...他的血是墨绿色的。”
而墨绿色的血是恶魔惯有的血色。唐茗悦沉思。
烛芯突然爆出刺目火花，惊得小城护卫按住了剑柄。唐茗悦瞥见青年袖口滑落的黑线——那分明是尸斑初期才会出现的幽冥纹。
她状似无意地拨动案上铜铃，清脆声响中，龙倾言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
“接着说。”唐茗悦看了看顺手将温好的姜茶推过去，瓷碗边缘贴着驱邪符。龙倾言吞咽时喉结滚动，符纸上的朱砂竟褪去三分颜色。
龙倾言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紫黑血沫：“救我之人戴着青铜傩面，袖口绣着...绣着...“
他浑身痉挛着栽倒在地，后颈赫然浮现血色竖瞳图腾。护卫冲进来时，只见唐茗悦剑尖挑着张人皮面具，地上躺着具爬满蛊虫的尸傀。
暴雨冲刷着青石板，唐茗悦摩挲着真正金参果上的牙印——方才龙倾言呈上的，分明是魔域独有的噬魂果。
她望向夙魔山方向，那里升起的根本不是毒雾，而是万千怨灵凝聚的瘴气。
“备马。”她将染血的傩面碎片收入怀中，青铜断口处隐约可见莲花烙印。
二十年前玄门剿灭的傩教，竟还有人能使出“偷天换日“的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