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异乡人

艾什虽然个子并不高,但是运动神经相当出色。小时候在乡下就拿个树枝撵鸡赶狗,到了弗里德做侦探后更是拿着那个文明杖打得罪犯抱头鼠窜。

今天蹲守在附近的艾什在发现有人盗尸后,第一时间拿出他的文明杖并追了上去。

背着尸体自然跑不快的蒙着脸地盗尸人只能将尸体扔在这个小巷,面对着追赶上来的艾什,拿起坚实的木棍,以沙哑的嗓音开口警告:

“侦探,这不是你该管的闲事,离开!”

艾什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拿起手中的文明杖就冲了上去。

“呼!”

文明杖携着凛冽的风声呼啸而至,其势之猛,仿佛能将空气一分为二。

盗尸人身形一侧,轻盈地避开了这雷霆万钧的一击。与此同时,他毫不犹豫地展开了反击,手中的棍棒如闪电般扫向艾什的腰际。

艾什腰肢轻摆,宛若游鱼般灵活地躲开了这一棍。紧接着,他顺势借力,将文明杖横扫而出,精准地击中了盗尸人侧身暴露的腰部。盗尸人顿时闷哼一声,身形踉跄,急速后退。

然而,艾什并未就此罢休,他乘胜追击,文明杖再次重重地落下,狠狠地砸在了盗尸人的小臂之上。

“你不要逼我!”盗尸人忍着疼,却连手里的木棍都不能拿起来,只能将它垂下去。

艾什没有理会他的话语,只是一味地用手杖攻击。

如果事情一切顺利的话,或者没有什么意外,盗尸人将被艾什打趴下,然后就是警察来把他抓走,李渊也就没有机会从艾什的灵魂中醒过来,我们的故事也就转向了一个侦探侦破一起盗尸案了。

意外不出意外的出现了——

艾什第一时间感到了不对劲,周边的空气仿佛就开始凝固起来。

有东西出现了,像是大象一样沉重,又像是猎豹一样轻盈。它的触须像是蛇一样慢慢延伸出来,嘶嘶作响的蛇信子舔舐着人的肌肤。不!不单单是肌肤,还有更深的东西,是透过了一层薄薄的皮肤,还有皮肤下的血肉。往日里强健的肌体像是打了寒噤,浸入了冰水,无能为力,无力伸张,无力收缩,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它又跨过肌肉,向内脏蔓延过去。而内脏很快传来一种空洞感,那是已有之物被侵蚀的感觉,像是嚼吃过地甘蔗又被放回了货架上。而这一切都发生在无言的黑暗里,呐喊的声带也无能为力。

最后的灵魂,一种奇妙的感觉,一种奇特的快感逐渐升腾起来,像是晨时清朗的薄雾带着丝丝凉意氤氲着整个人。是一种欲望,想要歌唱,想要欢愉,那尘世间是如此的渺小,何不放喉高歌,让肉体升入圣灵的国度?那个轻微的低语,像是在原地徘徊,连续而缠绵,没由来地使人想起情人的呢喃,吐着舌头,从耳垂轻吻到脖颈,呵着气,温暖而湿润的气流带给肌肤以情人口腔的温柔与缠倦……

那声音深处还有什么?是母亲若有若无的哭声?哭声!这一下子让艾什清醒了过来,这两者像是冰与碳,剧烈的温度变化让他回过神来。

不!不是这样的!我在追击犯人,我在和他搏斗!

“啊!”艾什强迫自己重新掌握自己的身体,看向了盗尸人——这罪魁祸首。

此时的盗尸人看不出之前有受伤的迹象,他拎起棍子,狠狠地砸过来。此时艾什才勉强反应过来,拖动着僵硬的身体往后退去。然而这已经太迟,棍子砸到了他的头上,艾什就这样被打晕了过去。

……

现在的艾什仔细思量起来,最古怪的是那一种气息,一种感觉,仿佛是突然感知到一个庞大的世界,意识被吸引,灵魂被覆盖。

所以,那是一种超凡能力吗?就像眼前的面板一样?

在艾什认识到这个世界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甚至可能存在着超凡因素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仿佛裸露的钢筋般的缠绕在一起的一堆黑蛇,嘶嘶着想要组成着什么,但是被突然地击散,幻化的黑烟变成蓝色的1/2的数据字符,最终形成了眼前的这个简陋的面板。

姓名:艾什?李渊?

位阶:一

特质:异乡人。

【被动:作为异乡的来客,尤其是跨越了遥远的时空距离,你对这片土地怀着陌生而畏惧的情感,旧世构筑的世界观让你对魅惑/异常等有着更强的抗性,身体恢复的机能也有小幅度的提升。

主动:人在异乡为异客,最重要的是不能要太大的存在感,不然就会被发现,被盯上,那时候你就脱不开世界的引力了。当你主动激发此特质时候,在灵性消耗期间,你的存在感降低,并且会被认为出现在当前场所是合理的。】

面板异常简陋,但没由来的,艾什就知道它是一笔遣散费,功能也异常地简单,就是结合自身的认识以及部分世界数据库中的信息,将个人的状态锚定明确下来。

艾什摸了摸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心里思量着:

所以,这种伤口的愈合速度就是异乡人特质的体现?还有那个盗尸人奇怪的伤势愈合,是一种主动能力?

就在艾什静静思考的时候,尤金带着人赶回来了。守墓的老人看到小巷的一幕,看到可怜的约翰老爹被人重新挖掘出来,嘴里咕哝着:

“可怜的人,愿主庇佑他!”

同行的还有一个女人,身着麻布制成的衣袍,通体是朴素的灰,缄默着像是破碎的大理石。她看向了自己父亲的尸体,那个曾经鲜活地抱着她,爱着她的人已经离开,但连这份死亡的安宁也被打破。然而她也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悲伤,只在经过艾什的时候小声地道了谢:

“感谢您,艾什侦探。”

此时守墓人边走边和女人说道,“公共区的弥撒要等两天后才有牧师大人,老约翰要在墓区停两天,两天后你再把弥撒费交过来”。

听到这话,突然一道灵光地闪电劈开了艾什的思绪:他有一个叔父,是在光之主的教堂里做一名神甫。在艾什决意来弗里德做侦探的时候,和他说过,如果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可以来找他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