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程峰接过吊坠，翻到背面，确实刻着细小的“0“：“什么意思？“

“'秋园'创始人的代号。“

李怡苦笑，“我父亲是第一个发现他们罪行的人，也是第一个受害者。“

程峰的枪终于垂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不确定组织渗透到了什么程度。“

李怡看向窗外的雨，“包括周雯，他潜伏了那么多年...“

程峰的手机再次响起，又是一条短信：

“午夜12点，老码头7号仓库。带U盘换你妹妹。别耍花样，我们看着你。“

李怡检查了短信来源：“加密号码，无法追踪。“他抬头直视程峰，“这是个陷阱。“

“但可能是找到妹妹的唯一线索。

“程峰收起枪，“我需要你的帮助，李怡。但如果你骗我...“

“那就亲手逮捕我。“李怡递给他一个小型追踪器，“植入皮下，以防万一。“

午夜的老码头笼罩在浓雾中。

程峰独自走向7号仓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仓库门虚掩着，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来了。“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回荡。

灯光突然亮起，程峰下意识抬手遮挡。

当他放下手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凝固——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被绑在椅子上，脖子上赫然是那个蝶形胎记。

“小雨...？“

女子抬起头，眼神空洞：“哥哥？“

程峰冲向妹妹，却在半路被透明防弹玻璃挡住。

他疯狂捶打玻璃：“小雨！“

女子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

“认错人了，程警官。“

他的声音变成了周雯的，“不过你妹妹确实在银杏岛，想见他吗？“

程峰身后的大门轰然关闭，十几个黑衣人从阴影中走出。

为首的摘下墨镜，露出一张与金世文极为相似的脸。

“代号'1.2'。“男人微笑，“金世文是我哥哥。“

程峰拔出配枪，但对方只是打了个响指。

程峰突然感到一阵剧痛，植入追踪器的地方开始发烫。

他撕开袖子，只见皮下闪着蓝光的纳米颗粒正在扩散。

“李怡...“

程峰跪倒在地，意识开始模糊。

“别怪他，“

周雯走近玻璃，“他父亲确实是'0号'，但他是组织最忠诚的'00号'。“

程峰的世界陷入黑暗前，最后听到的是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当程峰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纯白的病房里，手腕上连着输液管。

窗外是碧海蓝天，远处可见茂密的银杏林。

“欢迎来到银杏岛。“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程峰转头，只见李怡穿着白大褂站在床边，胸前别着银杏叶形状的徽章，上面刻着“00“。

“你...“程峰试图起身，却发现全身无力。

“别激动。“

李怡按住他，“纳米抑制剂正在起作用。“

他突然压低声音，快速说道：“听着，我是卧底。岛上共有47名实验体存活，包括你妹妹。东岸有艘快艇，密码0704——你妹妹的生日。“

他的声音恢复正常：“好好休息，程警官。魏博士很快会来看你。“

李怡离开后，程峰发现枕头下藏着一把手术刀和一张纸条：

“监控死角在每天下午3点，东侧走廊通风管道可通往外墙。——00“

窗外，一棵巨大的银杏树在风中摇曳，金黄的叶子像无数只眼睛，见证着这座岛上不为人知的罪恶与救赎...

雨水冲刷着香港的街道，霓虹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折射出扭曲的光影。

李怡站在一栋旧式唐楼的阴影里，黑色风衣的领口微微竖起，遮住了他半张脸。他的目光锁定在马路对面——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正从茶餐厅走出来，手里拎着外卖盒。

目标：陈国明，48岁，地产商，欠债不还的代价是——一场“意外”。

耳麦里传来队友阿鬼沙哑的声音：“绿灯还有12秒，货车已就位。”

李怡没说话，只是轻轻敲了敲耳麦，示意收到。

陈国明浑然不觉地走向斑马线，低头翻找钱包。

10秒。

李怡的手指微微收紧，雨水顺着他的指节滑落。

8秒。

阿鬼的声音再次响起：“货车司机确认，目标锁定。”

5秒。

陈国明踏上了斑马线。

3秒。

李怡的呼吸几乎停滞。

1秒。

——

“砰！！”

一声巨响，陈国明的身体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撞飞出去，外卖盒在空中炸开，饭菜四溅。

他的头重重磕在路边的消防栓上，鲜血混着雨水，在地面上蜿蜒成河。

街上的行人尖叫起来，有人掏出手机报警，有人吓得瘫坐在地。

货车司机慌张地下车，脸色惨白：“我、我没看到！他突然冲出来！”

完美。

李怡的嘴角微微扬起，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

“吱——！！！”

刺耳的刹车声从身后传来，紧接着是“轰”的一声巨响！

李怡猛地回头，瞳孔骤缩。

一辆失控的轿车撞上了路边的灯柱，车头凹陷，浓烟滚滚。

而更让他血液冻结的是——那辆车里，坐着阿鬼。

“阿鬼？！”

李怡的耳麦里传来队友阿May的惊呼。

他冲了过去，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冰冷刺骨。

车门变形，阿鬼被卡在驾驶座上，额头上的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半张脸。

他的眼睛半睁着，嘴唇蠕动，似乎想说什么。

李怡一把拽开车门，手指触到阿鬼的脖颈——

没有脉搏。

“怎么会……”

李怡的喉咙发紧，指尖微微发抖。

这不在计划里。

阿鬼的车，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耳麦里，阿May的声音带着颤抖：

“大脑……这不是我们安排的，对吧？”

李怡没回答，只是死死盯着阿鬼的尸体。

这不是意外。

——是谋杀。

那晚之后，李怡开始做梦。

梦里，他站在马路边，看着一辆货车朝自己冲来。

他想躲，可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砰！”

他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衬衫。

窗外，香港的夜色依旧繁华，霓虹灯闪烁，车流不息。

可李怡的耳边，仍回荡着阿鬼临死前的喘息。

他起身，走到洗手间，用冷水狠狠搓了把脸。

镜中的男人眼窝深陷，眼下泛着青黑。

“你越来越像他们了。”

他盯着镜子，忽然冷笑了一声。

——像那些死于“意外”的人。

三天后，李怡坐在一家茶餐厅里，对面是阿May。

她搅动着奶茶，指尖微微发抖：

“阿鬼的车被人动了手脚，刹车油管被割裂，只是很细的切口，短时间内不会漏光，但踩得越频繁，漏得越快……”

李怡的眸子暗了暗：“职业手法。”

阿May抬头，眼神复杂：

“大脑，我们被人盯上了。”

李怡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推到她面前。

照片上是一个模糊的背影，站在车祸现场的不远处，手里似乎拿着什么。

阿May皱眉：“这是……？”

李怡的声音很低，却冷得像刀：

“那天，除了我们——还有另一个人在看着陈国明死。”

“而现在，他盯上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