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里忽台已经关押了铁木真一段时间了,但是铁木真还和刚来时一个样子,并没有屈服和“跪舔”,相反脊梁反而挺得更直了。尤其是每次和他目光对视时,那种被猛兽盯着的感觉令塔里忽台极度不爽,眼看着部落里的人对铁木真的态度转变,这是塔里忽台所万万不能接受的事情。
他将铁木真关押在锁儿罕失剌老人家,本意既是试探老人对自己的忠心程度,也是期望能够让铁木真屈服,进而达到让依附的族人更加贴服的目的。但照现在的情形,这几层的目的都未曾达到,自己部落的吃食本身就不富裕,养了铁木真这么长时间就失去了意义。于是他决定第二天就杀掉铁木真祭天。
而后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塔里忽台就带着泰赤乌部的族人们在斡难河下游边聚集,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饮,以了却自己的宿怨。
星空下,火光跳跃,照亮了人们的脸庞,也照亮了这片宽广的河滩。空气中弥漫着烤肉和美酒的香气,这些香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人们围坐在火堆旁,手中举着酒壶,脸上洋溢着欢笑和满足。他们的欢声笑语和河水潺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首美妙的夜曲。
随着筵宴的深入,人们的情绪也逐渐高涨,他们唱歌、跳舞,沉浸在部落的荣誉和未来的憧憬中,时而举杯共饮,时而互相祝福。酒精的作用让他们变得更加放松和热情,人们的载歌载舞将欢乐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然而,当夜色渐深,筵宴也接近了尾声。人们开始感到疲惫和困倦,有些人甚至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他们倒在地上,或靠在树上,或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和安逸。
在夜幕的掩护下,铁木真在牢笼中静静地看着这场面,他的心脏疯狂跳动了起来,“机会来了”。他等这一刻等了这么长时间,等到大家都对他丧失了最基本的“监视”。在筵宴的角落里铁木真目光敏锐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像火焰一样熊熊燃烧。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那些看守自己的泰赤乌部落族人身上,这人身子骨较弱,显然在狂欢中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加上酒精的麻痹,他的反应变得迟钝,眼中闪烁着迷离的光芒。
正在他苦思冥想怎么打开枷锁和牢笼之时,他的好兄弟赤老温摸着黑就这么来了,二话不说就将守卫打晕,迅速地取下了他身上的“钥匙”,将铁木真这头“困兽”从牢笼中解放了出来。
长时间未曾恢复自由的铁木真,第一次带着枷锁体验到了自由的快乐。铁木真深知,这是他脱困的绝佳时机,他默默地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心跳与周围的节奏保持一致,避免引起其他看守的注意,并不忘检查下那个被打晕的看守的情况。
他开始在脑海中规划脱困的方法,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确保万无一失。他知道,一旦被发现,他将面临死亡,因此必须小心翼翼,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在夜幕的掩护下,铁木真等待了许久,终于等到那个机会。他猛地捧起木枷,这个平日里束缚他的沉重之物,此刻却成了他逃脱的利器,他紧握木枷,瞄准了另一个看守人的头部,用尽全身力气砸去。
那个已经半醉的看守人显然没有料到铁木真会有如此突然而猛烈的攻击,他摇晃了几下,最终无力地倒在了地上。铁木真立刻意识到这是他逃脱的绝佳时机,他毫不犹豫地从角落里站起身,迅速而敏捷地朝着鄂嫩河边的芦苇丛跑去。
而身边的赤老温则适时消失了,只待铁木真成功逃脱。数年后,当铁木真成为成吉思汗时,赤老温也成为了他身边的“四杰”之一。
铁木真悄悄地穿过杂乱的营地,耳边响彻地都是醉汉们的呓语和鼾声,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留,只有尽快逃离这个地方,他才能彻底摆脱危险。
终于,他来到了鄂嫩河边,一头扎进了茂密的芦苇丛中,深深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自由的气息。这口气他已经“忍”了好久也喘了好久,这久违的自由,铁木真狠狠地深吸了几口空气,连平时漠视的冰冷空气,在此刻也是格外香甜的。
虽然铁木真身戴枷锁,无法做全面的伸展,但这已经比身陷囚笼好太多了。那么现在的问题只留下了一个:那就是如何逃脱。毕竟还深处泰赤乌部中,还没有脱困的自己是“万万不能再次”被捉回去的,一旦回去就将彻底没机会了。
夜很长,长到可以让人可以休整身体机能,放下一切负担。此时的铁木真也想美美地睡一觉,但现实摆在眼前,被捉到就是个死,直接逃又会被围,躲又暂时没好的藏身之处。一下子,看似无解的生死谜题就摆在了铁木真眼前,但也正是这种在生死边缘反复试探和横跳的经历,在不断洗涤着铁木真的内心,帮助他克服掉那“该死的”胆怯和弱势基因。
一切过于顺利的时候,反而是最危险的时刻。很快,就有人发现了铁木真逃脱的“迹象”,他先是大声唤醒了“睡着”的守卫,然后在部落里大声疾呼、疾走,试图将这一消息传遍整个部落。
一时间,整个泰赤乌部好像被叫醒了一样,人声鼎沸、火把群生,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铁木真,但铁木真就像幽灵似的消失了一样,在附近可藏身的地方都难寻他的踪影。“他在哪里?”成为了泰赤乌部族人心中的疑问,大家都急欲找到这个问题的最终答案,但这个答案却迟迟没有回应。
人就是这个样子,“身在福中不知福”是通病,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意识到失去,但当再次“习惯”后,仍是不会珍惜。
这是刻在骨子和基因里的东西,也是人类劣根性的具象化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