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时空拍卖劫

九曜商会总坛的青铜日晷指向戌时三刻,陆斩尘站在蜃楼船甲板上,看着云海下方扭曲的时空漩涡。七十二座浮空拍卖场环绕着中央的浑天仪运转,每座建筑都来自不同时空——最古老的竟是用玄武岩垒成的史前祭坛。

“主上,这是本届拍卖会的《异宝录》。“抱琴女子素娥递上玉简,袖口幽冥海浪花纹泛着磷光,“第三十七件拍品,您或许会感兴趣。“

陆斩尘神识扫过玉简,在“上古剑仙遗骸“条目停顿。图谱上的尸体戴着青铜面具,心口插着的断剑刻着“明德“二字——正是他三百年前用的佩剑。

阿莲趴在船舷突然开口:“那个爹爹是假的。“他腕间“十七“血印渗出金光,映出遗骸丹田处蠕动的蛊虫,“有人在用尸傀种劫。“

蜃楼船猛然震颤,时空乱流撕开防护罩。素娥古琴横陈,拨出《十面埋伏》的音刃:“是剑阁的人!他们竟敢截时空商路!“

十二柄飞剑结成诛仙阵,剑光中走出鹤发童颜的老者:“陆明德,交出劫运经,饶你不死!“他剑指划过的空间留下焦痕,竟是失传已久的《焚天剑诀》。

陆斩尘右眼重瞳浮现《春秋》虚影,青铜剑自动出鞘:“李淳风,你师尊被我斩于天机楼时,用的也是这套说辞。“话音未落,剑光已洞穿老者眉心。

“你...你恢复了全部修为...“李淳风在魂飞魄散前捏碎传讯玉符。七十二拍卖场同时亮起诛魔令,十万修士的威压震得浑天仪出现裂痕。

素娥十指迸血,焦尾琴弦尽断:“主上,这是圈套!“

“本就是要他们齐聚。“陆斩尘割破掌心,血染青铜剑。剑身“百代劫运“铭文亮起,时空漩涡中缓缓升起口青铜棺椁——正是天机楼那具。

阿莲突然浮空,奶音带着天道威压:“今日拍品——三教圣人本源!“棺盖轰然开启,露出三团被劫力缠绕的光球。

整个九曜商会陷入死寂。

“疯了...真是疯了...“来自南宋时空的拍卖师瘫坐在地。他面前的竞价玉牌显示,大雷音寺已抵押三千小世界佛国,出价九万亿功德金砂。

陆斩尘端坐主拍台,脚下踩着剑阁阁主的头颅。素娥正在给竞价者发放血契:“本源光球需用本命精魄担保,流拍者当场魂祭。“

第七拍卖场突然炸成火球,大乾王朝的国师在烈焰中嘶吼:“魔头!你不得好...“诅咒被时空乱流吞没。阿莲舔着糖葫芦轻笑:“第二十四个。“

“阿弥陀佛。“未来时空的机械佛陀合十,“贫僧愿以银河佛国十万星域...“

“且慢!“春秋时代的青铜战车撞破结界,孔圣七十二代孙手持《论语》竹简,“儒门愿出...呃!“

无相刃洞穿他咽喉,陆斩尘甩去血珠:“聒噪。“竹简在血泊中浮现暗纹,竟是失传的《春秋》真本。素娥立即封存竹简:“补入下届拍品。“

浑天仪开始超负荷运转,三教本源引发时空悖论。来自明代的拍卖场突然虚化,那些修士在惊恐中发现身体正在消散——他们的时空因过度干预开始崩溃。

“爹爹,时辰到了。“阿莲扯了扯陆斩尘袖角。因果秤突然暴涨,秤盘浮现三教圣人的虚影:“竖子尔敢!“

陆斩尘剑指苍穹:“有何不敢?“青鸾剑气贯穿三团本源,磅礴圣力灌入青铜棺。棺椁表面浮现108枚血色符印,阿莲腕间数字跳动到“三十六“。

当最后一位竞价者的魂魄被吸入血契,素娥突然暴起发难。焦尾琴炸开,三千根琴弦化作囚龙索:“主上对不住了,幽冥海要的是完整劫运经!“

陆斩尘右眼淌下血泪,嘴角却扬起弧度:“等你三年了。“青铜剑刺入自己心口,剑尖挑出团蠕动黑影——正是素娥种下的噬心蛊。

阿莲趁机咬破指尖,血珠在虚空画出混元阵。被吞噬的三教本源突然反涌,幽冥海修士在圣光中灰飞烟灭。素娥姣好的面容爬满尸斑:“你早知我是...“

“从你奏《广陵散》开始。“陆斩尘捏碎噬心蛊,“陆明德从不听琴。“

浑天仪轰然炸裂,时空乱流吞噬七十二拍卖场。阿莲展开金莲结界,奶音带着哭腔:“爹爹,我控制不住了!“

三教本源在青铜棺中孕育出新生命。当陆斩尘劈开棺椁,里面躺着个与他容貌相同的男婴,腕间刻着“壹“。

“原来我才是赝品。“阿莲身体逐渐透明。陆斩尘挥剑斩断男婴脖颈,却发现伤口渗出金漆——这竟是具机关傀儡。

真正的青铜棺此刻才从时空裂缝浮现,棺中传来陆九思的狂笑:“多谢师弟助我炼成劫运道胎!“

素娥的残魂突然融入道胎,幽冥海十万阴兵破空而来。阿莲用最后力气撞向浑天仪核心,时空开始倒流...

陆斩尘在时空乱流中下坠,看着怀里的阿莲化作光点。因果秤自动吞噬三教本源,青铜剑铭文更替为:

“万劫轮回终有数,一剑斩破古今愁。“

当他坠落在熟悉的寒江城郊,手中多出块带血的襁褓布。茶寮说书人正在讲新段子:“...那陆魔头三日前陨落,幽冥海重铸...“

“错了。“陆斩尘掷出青铜剑钉在说书台,“是劫运经该换主人了。“

西北天际亮起血色流星,他摸摸右眼新生的莲花瞳,朝着九曜商会总坛的方向踏出第一步。身后雪地忽然凸起人形,复活的陆九思舔着指尖金漆:

“好戏才刚开始呢,师弟。“

时空裂缝中,腕间刻着“壹“的男婴正在吮吸圣力。他颈后浮现青铜小蛇纹身,蛇瞳映出108个旋转的棺椁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