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睁开不存在的眼睛时,看见星河在血管中流淌。九劫无相体突破后的世界,是无数重叠的因果线。他能闻到苏璃残留的谎言在东南方四百里处发酵,尝到古棺派长老们谋划弑仙劫的苦味,甚至触摸到三千年前初代天道被分尸时的剧痛。
五感重构完成
新感知模式:劫谛
当他注视自己的手掌,皮肤下不再是血肉,而是九具相互啃咬的青铜棺。陆渊的魂魄化作棺间锁链,每一次挣扎都让因果线震颤。
“哥,秦霓裳在窥视。“陆渊的警告化为腕间刺痛。陆沉抬头的动作掀起时空涟漪,百里外的云层中,一只由劫纹构成的巨眼正渗出脓血。
他折断左手小指,骨茬化作灰雀射向巨眼。雀羽沾染因果线后突然膨胀成鲲鹏,叼住眼球拖入北海深渊。海面冻结的刹那,铜镜碎片在识海拼出新提示:
剩余欺天时间:七个时辰
陆沉踏出第一步,脚下浮现青州陆家的废墟幻影。当年剜骨的地牢砖缝里,正生长出水晶状劫纹珊瑚——与他血池所见同源。
“原来从那时就开始豢养了。“他弹指震碎幻象,真实地界显露:古棺派总坛竟建在陆家地底,九百口青铜棺组成逆周天星斗大阵。每口棺内都沉睡着被抽取命格的“人烛“。
阵眼处的血池沸腾,秦霓裳的无头尸身缓缓浮起。她颈腔伸出肉芽,编织成陆沉母亲的面容:“乖孩子,来补全欺天棺的最后一块拼图。“
陆沉嗅到这句话里藏着十三种毒咒。他摘下左耳抛向血池,耳垂坠地化作饕餮,将毒咒连同一池血水吞吃殆尽。失去听觉的代价,是看透秦霓裳体内纠缠的七万条因果线。
“你分尸初代天道时,在第九棺留了后门。“陆沉的声音直接震荡元神,“所谓的欺天棺,实则是你复活的胎盘。“
秦霓裳的尸身突然裂开,露出体内蜷缩的胎儿。那胎儿生着三头六臂,每颗头颅都在咏唱不同纪元的葬经。陆沉眼眶中的青铜钥匙开始融化,滚烫金属液滴灼穿时空。
检测到天道级污染
建议立即剥离九劫无相体
陆沉却张开双臂拥抱污染。胎儿的三颗头颅同时咬住他咽喉、丹田与眉心,啃食声化作大道梵音。古棺派长老们从青铜棺中爬出,跪地高呼:“恭迎天道重生!“
“你们搞错了。“陆沉被啃食的嘴角扬起,“这才是九劫无相体的真正用法——“
劫海漩涡逆喷,将胎儿连同秦霓裳尸身卷入体内。陆沉皮肤浮现青铜棺纹,背后展开由七万条因果线编织的羽翼。他看向自己的左手,那里跳动着初代天道被封印的心脏。
古棺派总坛开始崩塌。陆沉每走一步,就有长老化为青铜雕像。当他踏出第一百步时,整个地宫压缩成掌心方寸棺,棺内传出秦霓裳的尖啸:“你竟敢......“
“嘘。“陆沉将方寸棺塞入胸腔,“你惊扰到我弟弟了。“
陆渊的魂魄正在与初代天道残念融合。铜镜碎片拼出最后警告:
双魂融合度99%
不可逆进程
陆沉撕裂胸膛,抓出跳动的心脏。这颗融合了欺天棺、初代天道与九劫无相体的混沌之物,表面浮现弟弟痛苦的面容。
“哥,把我炼成劫纹。“陆渊的声音带着金属回响,“这是唯一能对抗......“
话未说完,心脏突然爆开。混沌气流席卷八荒,将陆沉炸成血雾。当他重组身躯时,发现每滴血都映出不同时空的自己——有被苏璃剜骨的少年,有在鬼市挣扎的复仇者,亦有高居九天的冷漠仙尊。
你已成为天道候选
请选择:
A.重塑轮回(代价:抹除自我)
B.焚灭诸天(代价:永堕无间)
陆沉伸手触碰选项的瞬间,九具墟棺从虚空降临。棺盖同时开启,伸出缠满符咒的青铜手臂将他拖入棺内。最后的感知是陆渊的嘶吼:
“快毁掉......第九棺......“
黑暗中有星光亮起。陆沉看见自己的身体正在分解,每个器官都化作星辰。而弟弟的魂魄被钉在星图中央,胸口插着最初的剔骨刀。
“终于醒了?“苏璃的声音从星穹顶端传来,“这场轮回游戏,我可是等了你九千次。“
陆沉凝视剔骨刀上的暗纹,突然笑了。那些纹路与他觉醒九劫无相体那夜,在乱葬岗吞噬的第一道劫纹完全相同。
“原来我才是最初的因。“
他拔出胸口的星辰,掷向第九棺最深处的阴影。星光中浮现所有轮回的记忆:每一次剜骨之痛,每一次业债劫,都是苏璃(或者说秦霓裳)为他编写的宿命。
最终选项解锁:
C.成为变量
星辰爆裂时,陆沉抓住了第九棺的真相:所谓天道,不过是更高维度存在的实验场。他转身对虚空轻笑:
“告诉观测者,这个变量,我当定了。“
九具墟棺同时哀鸣,诸天万界开始褪色。当最后一丝色彩消失时,陆沉听见弟弟的声音从万物尽头传来:
“哥,这次换我当你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