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下祭坛

林秋的手指触到青铜棺椁的瞬间,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棺内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败,皮肤下渗出墨绿色的汁液。他下意识后退,却发现双脚已经陷入淤泥。

“别碰那具棺材!“清冽的女声从岸边传来。林秋抬头看见一个穿着冲锋衣的年轻女子正在调试某种仪器,她胸前的工作证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省考古研究所苏雨晴“。

铜钱突然在掌心剧烈震动,林秋感觉后颈一阵发麻。他猛地低头,一柄青铜短剑擦着耳朵钉入棺椁,剑柄上缠绕的符纸无风自燃。

苏雨晴快步跑来,手里握着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这些棺材是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的,“她蹲下身检查棺椁上的纹路,“但第七具棺材的位置被人为移动过。“林秋注意到她说话时右手小指不自然地抽搐,这是长期接触放射性物质的职业病。

远处传来犬吠声,林秋拉着苏雨晴躲进芦苇丛。他摸出战术笔,借着月光在泥地上画出记忆中的宗祠平面图。当第七具棺材的位置被标出时,苏雨晴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反北斗阵,有人在用活人祭祀镇压什么东西。

“铜钱突然发出嗡鸣,林秋感觉太阳穴一阵刺痛。他看见苏雨晴的瞳孔在月光下分裂成双瞳,和自己一模一样。但对方似乎并未察觉异样,正专注地用便携式光谱仪扫描青铜棺。

“这些铜钱,“苏雨晴突然开口,“能给我看看吗?“林秋犹豫了一下,将三枚铜钱递过去。当铜钱接触到她指尖的瞬间,月光突然变得惨白,铜钱表面的符文开始流动重组。第一枚铜钱显现出“水府“二字,第二枚是“通幽“,第三枚却模糊不清。

苏雨晴的手指微微发抖:“这是明代天启年间特制的镇水钱,传说能打开阴阳两界的通道。

“犬吠声越来越近,林秋看见十几个村民举着火把向河边跑来。他们的动作出奇地协调,就像被同一根线操控的木偶。苏雨晴快速收起仪器:“跟我来,我知道一条地下通道。“

两人沿着河滩奔跑,铜钱在口袋里发出规律的震动。林秋注意到苏雨晴的步频与铜钱震动完全同步,这绝非巧合。当他们钻进一处隐蔽的岩缝时,他看见对方后颈有一小块鳞片状斑痕。地下通道比想象中要宽敞,墙壁上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苏雨晴打开头灯,光束照出墙壁上的壁画:一群穿着明代官服的人正在举行某种仪式,祭坛上摆放着七具青铜棺椁。

“这是......“林秋的瞳孔猛地收缩。壁画上的主祭者手持青铜铃铛,面容与老族长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那些参与祭祀的官员都长着鱼类的特征。通道尽头是一扇青铜门,门上镶嵌着七枚逆纹铜钱。苏雨晴正要上前查看,林秋突然拉住她:“等等。“他摸出战术笔,笔尖弹出的钢针在铜钱表面轻轻划过,暗红色的锈迹下露出鎏金纹路。

“这是镇水钱的反面,“苏雨晴的声音有些发抖,“传说正反两面铜钱相遇时,会打开通往水府的大门。“她的话音未落,铜门突然发出沉闷的轰鸣,门缝中渗出腥咸的水汽。林秋感觉口袋里的铜钱开始发烫,他看见苏雨晴的瞳孔再次分裂,这次连虹膜都变成了蛇类的竖瞳。

通道深处传来脚步声,伴随着金属拖地的刺耳声响。“我们得离开这里,“苏雨晴急促地说,“他们来了。“林秋却站在原地没动,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铜门上的纹路——那些看似杂乱的线条,分明组成了一幅闽江流域的水文图。脚步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影在通道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林秋突然笑了,他摸出三枚铜钱,将它们按特定顺序嵌入铜门的凹槽:“既然他们想玩,我们就陪他们玩个大的!“

铜钱嵌入的瞬间,整条通道开始震动。林秋看见苏雨晴的瞳孔恢复正常,她后颈的鳞片也消失不见。铜门缓缓开启,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两人卷入黑暗。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林秋听见了爷爷的声音:“三钱开幽冥,双瞳辨阴阳”……

林秋在黑暗中醒来,鼻腔里充斥着浓重的霉味和腥气。他摸到战术笔,按下开关,冷白的光束照亮了周围的环境。他们身处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洞顶垂下的钟乳石像是一排排倒悬的利剑。

苏雨晴躺在不远处,她的冲锋衣被划破了几道口子,露出里面特制的防弹背心。林秋注意到她腰间别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青铜匕首,刀柄上刻着与铜钱相似的符文。

“你醒了。“苏雨晴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我们在地下祭坛的核心区域。“她站起身,从背包里取出一个便携式环境检测仪,屏幕上的数据让她的眉头紧锁。

林秋环顾四周,发现溶洞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青铜祭坛。祭坛呈八角形,每个角都立着一根青铜柱,柱身上缠绕着已经碳化的锁链。祭坛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在战术笔的光束下泛着诡异的青光。

“这些符文......“林秋凑近细看,突然感觉太阳穴一阵刺痛。铜钱在口袋里剧烈震动,他摸出来发现三枚铜钱已经变得滚烫,表面的符文正在缓慢流动。

苏雨晴走过来,她的瞳孔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金光:“这是水府文,一种已经失传的古文字。“她指着祭坛中央的凹槽,“那里原本应该放着什么东西。“

林秋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凹槽的形状与铜钱完全吻合。他正要上前查看,突然听见头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战术笔的光束照上去,只见洞顶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虫,它们的甲壳上有着与铜钱相同的符文。

“别动!“苏雨晴低声警告,“这些是守墓虫,对活人的气息特别敏感。“她慢慢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青铜香炉,点燃里面的黑色香料。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漫开来,甲虫们开始躁动不安。

林秋感觉口袋里的铜钱震动得更厉害了,他摸出来发现三枚铜钱正在发出微弱的嗡鸣。苏雨晴见状,快速在祭坛周围布下七枚特制的铜钉,每枚铜钉上都刻着不同的卦象。

“这是七星镇魂阵,“她解释道,“可以暂时压制祭坛的邪气。“话音刚落,祭坛中央突然喷出一股黑气,在空中凝聚成一个人形。林秋认出那是老族长的模样,但更加狰狞可怖。

黑气凝聚的人形发出刺耳的尖啸,整个溶洞开始震动。苏雨晴快速念出一串晦涩的咒语,七枚铜钉同时发出金光。林秋感觉手中的铜钱突然变得冰凉,表面的符文开始发光。

“把铜钱放进凹槽!“苏雨晴大喊。林秋毫不犹豫地照做,三枚铜钱嵌入的瞬间,整个祭坛爆发出刺目的白光。他感觉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响起无数人的低语声。

当光芒散去时,林秋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里。四周漂浮着无数青铜器皿,每个器皿里都盛着暗红色的液体。他看见苏雨晴站在不远处,她的身影变得半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

“这是祭坛的记忆空间,“苏雨晴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我们只有十分钟时间。“她指向漂浮在中央的一卷竹简,“那是祭祀仪式的完整记录。“

林秋游过去抓住竹简,展开的瞬间,大量信息涌入他的脑海。他看见数百年前的场景:一群穿着明代官服的人正在举行某种仪式,祭坛上摆放着七具青铜棺椁。主祭者手持青铜铃铛,面容与老族长一模一样。

突然,画面开始扭曲。林秋看见那些参与祭祀的官员身体开始异变,他们的皮肤上长出鳞片,眼睛变成竖瞳。祭坛中央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里面伸出一只布满吸盘的触手。

“时间到了!“苏雨晴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林秋感觉身体被一股力量拉扯,眼前的景象开始破碎。在意识回归的最后一刻,他看见竹简上浮现出一行血字:“三生三世,因果轮回。“

回到现实世界,林秋发现祭坛已经坍塌,露出下面一个更深的洞穴。苏雨晴正在收拾装备,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他们已经来了。“

林秋听见通道里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还有金属拖地的刺耳声响。他跟着苏雨晴钻进一条狭窄的裂缝,身后的空间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铜钱在口袋里剧烈震动,他感觉后颈一阵发烫。

“这是......“林秋摸出铜钱,发现它们已经融合成一枚,表面浮现出完整的符文:“水府通幽,阴阳逆转。“苏雨晴看见这一幕,瞳孔猛地收缩:“原来如此,你就是那个关键......“

她的话还没说完,整个溶洞突然剧烈震动。林秋感觉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响起爷爷的声音:“三生三世,因果轮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