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纹身之谜

御书房内，龙涎香的气息也掩盖不住那股紧绷的气氛。

沐婉垂首立在御案前，余光瞥见皇帝手中把玩着那只珍珠耳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宸妃，“皇帝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如雷，“你与安贵人交好，可知她平日与何人来往？“

沐婉心头一紧，面上却不显：“回皇上，安妹妹性子安静，除了与臣妾走动，平日里只与富察嫔、菀常在，沈贵人偶有往来。“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都是些女儿家的闲话，并无特别之处。“

皇帝锐利的目光在沐婉脸上逡巡，似要找出破绽：“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这是又开始老毛病了？

“臣妾以为，“沐婉斟酌着词句，“刺客能混入教坊司，必有人里应外合。安妹妹入宫不久，根基尚浅，如何能有这等本事？“

“你倒是护着她。“皇帝冷笑一声，将耳坠重重拍在案上，“可这耳坠又作何解释？“

沐婉正欲回答，十三王爷匆匆入内，在皇帝耳边低语几句。

皇帝脸色骤变，挥手示意沐婉退下：“你先回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永寿宫半步。“

沐婉福身告退，走出御书房时。

抬头看了一下天空。

这次又是皇后……

只要有太后坐镇皇后还能是皇后……不过…这不跟前世一样，只要有哥哥。我一样是高别人一头吗？

回头隐约听见十三王爷提到“纹身“二字。她心头一跳，想起安陵容所说的火焰花纹身。

回宫路上，沐婉经过御花园时，远远看见沈眉庄与甄嬛在亭中说话。沈眉庄神色凝重，甄嬛则面带忧色。两人见沐婉经过，立刻噤声，只远远行了一礼。

沐婉心中冷笑。前世这两人联手害死了多少嫔妃？

如今看来，倒是貌合神离了。

回到永寿宫，安陵容已哭红了眼，见沐婉回来，立刻扑上来：“姐姐，皇上可相信妹妹是清白的？“

沐婉拍拍她的背，示意宫女们都退下：“妹妹别怕，皇上英明，定会查明真相。“她压低声音，“你可还记得那纹身的模样？画给我看看。“

安陵容点点头，用簪子蘸了茶水，在案几上画出一个火焰状的图案，中间似有一朵花。

“这是...“沐婉瞳孔微缩。这纹身她前世见过，是西北某个部落的标记。那部落因谋反被先帝剿灭，余孽四散。若刺客真是余党，事情就复杂了。

后宫牵扯前朝……也许扳倒皇后是个机会。就算这次高低也得把曹琴默这块肉给啃下来。

“姐姐认得这纹身？“安陵容小心翼翼地问。

沐婉摇摇头：“只是觉得眼熟。“她转移话题，“那对翡翠耳坠呢？“

安陵容从袖中取出锦囊：“在这儿，妹妹一直贴身藏着。“

沐婉接过锦囊，取出耳坠细细查看。在烛光下，她发现“富“字旁边还有个极小的“心“字——富察心怡的标记。这耳坠不仅是结盟信物，更是一种无声的承诺。

“姐姐，“安陵容突然压低声音，“妹妹听说...皇上要禁足永寿宫？“

沐婉点点头：“无妨，正好避避风头。“她握住安陵容的手，“记住，无论谁来问，你都说那耳坠不是你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安陵容眼中含泪：“姐姐为何对妹妹这般好？“

沐婉轻叹一声。前世安陵容被甄嬛利用至死，这一世，她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你我姐妹，何须言谢。“沐婉柔声道。

禁足的日子比想象中更难熬。

虽然太后派竹息送来了补品，皇帝也命人按时送来份例，但宫中的风言风语还是如毒蛇般钻入永寿宫。

“娘娘，“春兰气呼呼地进来，“奴婢刚才去领月例，听见几个小宫女在嚼舌根，说皇上再也不来永寿宫了，还说...还说安小主与刺客有染！“

沐婉手中的茶盏一顿：“可听说是谁传的？“眼神紧紧盯着春兰。

“奴婢打听过了，最早是从曹贵人宫里传出来的。“春兰愤愤道，“还有人说，看见甄常在的贴身丫鬟与曹贵人的宫女私下说话。“

甄嬛？沐婉眯起眼睛。前世甄嬛与曹琴默确实有过短暂合作，没想到这一世还是如此。

“不必理会。“沐婉淡淡道，“清者自清。“

正说着，春晓匆匆进来：“娘娘，富察贵人求见，说是奉太后之命来送绣样。“

沐婉眼前一亮：“快请。“

富察心怡进来时，身后跟着两个捧着绣架的宫女。她行礼后，示意宫女们将绣架放下：“太后说永寿宫绣工最好，特命嫔妾送来新花样，请宸妃娘娘指点。“

沐婉会意，让春兰带宫女们去偏殿用茶，只留下富察心怡。

“姐姐，“富察心怡见四下无人，立刻压低声音，“家父查到些线索。那刺客手腕上的纹身，是西北'焰花族'的标记。“

沐婉心头一震：“焰花族？不是二十年前就被...“

“正是。“富察心怡点头，“家父怀疑，有人利用余党行刺，意在挑起皇上对西北的猜忌。“

不眠唤起沐婉前世的回忆……西北……哥哥就是为朝廷平叛西北战乱。后来缴纳来马麝变成了欢宜香……

沐婉沉思片刻：“可查到背后主使？“

富察心怡摇摇头：“尚无确凿证据。不过...“她从袖中取出一张小纸条，“这是家父让我转交的。“

沐婉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小字：“纹身女子非舞姬，乃三年前失踪的官妓。“

官妓？沐婉猛然想起，三年前确实有一批官妓在押送途中失踪，当时闹得沸沸扬扬。若刺客真是其中一员，那么她入宫行刺，背后必有朝中重臣指使。

“还有一事，“富察心怡低声道，“甄嬛近日频频出入景仁宫，与皇后密谈。“

沐婉冷笑。前世甄嬛借皇后之手除去她，这一世，她倒要看看这对“盟友“能走多远。

“替我谢过富察大人。“沐婉将纸条烧掉，“告诉你父亲，小心行事。“

富察心怡点点头，忽然从荷包里取出一枚玉佩：“这是家父让我交给姐姐的。若遇紧急情况，可持此物去御药房找李太医，他是我们家的人。“

沐婉接过玉佩，只见上面刻着一朵小小的火焰花，与那纹身极为相似。

富察心怡见状解释：“这是家父年轻时在西北所得，如今正好作为信物。“

送走富察心怡后，沐婉站在窗前，望着景仁宫的方向。前世种种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皇后的伪善，甄嬛的算计，安陵容的惨死...这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姐姐...“安陵容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声音颤抖，“妹妹听说，皇上今晚...去了沈贵人那里。“

沐婉转身，看见安陵容眼中的泪光，心中一软：“皇上总要查明真相。在这之前，不去任何人的宫里才奇怪。“

安陵容低下头：“妹妹只是担心...若皇上真的相信那些谣言...“

“不会的。“沐婉坚定地说，“我有办法证明你的清白。“

安陵容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

沐婉微微一笑：“那耳坠，根本不是你的，对吗？“

安陵容用力点头：“妹妹的耳坠是一对，今早还戴着，一只都没丢。“

“那就好。“沐婉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明日，我们就让曹琴默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