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美人相邀不敢辞

藏青捕服身上穿,七尺钢刀腰间挎。

四方步行人渐近,趾高气昂睥众生。

“牛捕头您来的正好,这两个奸夫淫妇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殴打良民,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快些将他们拿回衙门。”

冯娘子一看到那身后跟着两个衙役的喊话之人就赶忙靠过去,动作亲密又娴熟的悄悄塞了一个颇有分量的钱袋子在其手中。

但那牛捕头却没收,快走两步到刘牧身前哈腰问道:“敢问尊驾可是刘牧,刘都虞候?”

对于过于有眼色的牛捕头,刘牧心情有些不爽,他本想着能发生影视剧里一样的剧情,牛捕头和冯娘子二人狼狈为奸,对他喊打喊杀的抓回衙门处置,他再亮明身份好好的惩治他们,耍一耍威风。

不过这也难怪,能从底层摸爬滚打得到职位的人,又怎可能行事无状,没点眼力见儿。

别说牛捕头认识刘牧,就算不认识,他看到刘牧那身价值不菲的行头也会如现在这般。

要知道这可是天子脚下,京师要地,官员多如牛毛,谁知道谁是谁家的衙内,谁是谁家的亲戚。

刘牧撇了眼知晓他身份后瑟瑟发抖,可怜兮兮望向他的那群妇人,对牛捕头开口说道:“你既识得我,那也知她们这群妇人当街对朝廷命官辱骂行凶,带回衙门好好教育,让她们以后切莫再如泼妇一样肆意诬陷诋毁她人。”

“遵命,都虞候。”

牛捕头恭敬回答,带着两个衙役将围殴刘牧的妇人们带走,甚至相当贴心的用刀胁迫,没让她们发出求饶的声音。

待到事情结束,围观群众们也早在知道刘牧身份时鸟兽散场。

李行首带着晴儿从刘牧身后走到面前,福身谢道:“妾身李师师,多谢都虞候搭救之恩,若蒙都虞候不弃,师师愿设宴唱曲款待都虞候?”

鬓鸦凝翠,鬟凤涵青,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真正看到李师师样貌的那一刻,自诩见过诸多美人的刘牧还是震惊了,明白了什么叫费尽丹青描不得,也明白了为何宋徽宗等人对她痴迷不已,心中不由得生出“卿本佳人,奈何为贼”的惋惜之情。

但没有一点鄙视的意思,这又不像现代,如果能做良家子,谁又会甘愿沦落到风尘之地,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等到人老珠黄时,无良人可托。

就在刘牧感叹的功夫,没听到回话的李师师却是会错了意,婉婉说道:“天色已晚,想来都虞候府上还有要事处理,日后若有驱使,妾身万死不辞。”

生有玲珑心的刘牧自然明白了李师师话里的意思,知她是误会自己不愿与风尘女子结交给的台阶,忙解释道:“师师娘子误会,这人间世道,我等男儿都不敢轻言可以尽数承担,又何况你一个女子,我观娘子如明月,至纯至洁。”

“适才未曾回话实在是对娘子美貌惊为天人,失了神,还望师师娘子莫怪唐突之礼。”

“都虞候言重,能得都虞候如此夸赞,妾身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怪罪!”

李师师莞尔一笑,霎时犹如百花齐放,天地失色,就连縻貹这种视女人为洪水猛兽的憨货都不由得呆住了。

最后还是见惯了各种各样美人,尤其是网上的刘牧最先回过神。

为表示冒犯之礼,刘牧好说歹说才劝消了李师师做东请客的念头,一行人其乐融融的前往天然居。

到了楼内,得知鲁、林二人早已离开,刘牧也没太多感觉,饭要一点一点吃,事要一点一点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鲁智深要收,林冲要救,只是时机未到。

因是自家东家,酒楼内的厨子也是紧赶慢赶的在不耽误其他食客用餐的情况下将刘牧点的酒肉饭菜做好呈上。

席间,觥筹交错,刘牧等人也得以见识李师师惊人才艺。

不得不说,李师师能被上至皇帝重臣、中至风流才子、下至贩夫走卒狂热追捧是有原因的,那业务能力杠杠的,绝不只是个好看的花瓶。

可谓是如听仙乐耳暂明,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美人展示了才艺,刘牧自然也不能没有表示,小秀了一把打小就苦练的琴瑟功底,在将宴会气氛推向高潮的同时,也把李师师震惊的双目泛光,开始和刘牧探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这也导致这场宴会到天蒙蒙亮才结束。

李师师福身歉意说道:“妾身失礼,竟不知分寸的与都虞候高谈一宿,请都虞候降罪。”

刘牧打开门取过早前吩咐店中伙计去买的帷帽递给小晴,摆摆手道:“师师娘子言重,朋友之间何须这般客套,我这一夜也是受益颇多。”

“而且,我更喜欢听娘子自称我。”

“那妾…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都虞候~”

李师师和刘牧对视一眼,相视而笑,金童玉女般的样貌好似正午的阳光,晃的人目眩神迷。

尤其是小晴,脸上露出痴痴的笑容,像极了在磕cp的粉头,还是李师师轻咳一声才想起要做的事情。

戴好帷帽后,刘牧等人将李师师送到离住处十数米的地方启程回府。

小晴看向直到望着刘牧背影消失还没回家的李师师说道:“行首,婢子早些年多闻刘都虞候威名,他承了子爵爵位,家中又有御赐匾额,你若和他说明事情原委,他未必会怕了那人。”

李师师贝齿咬唇,摇头道:“都虞候只是与我萍水相逢,昨日得其仗义相助已是万幸,又如何能再给他添麻烦。”

小晴眨眨眼,带着几分揶揄的回道:“这有何难,行首你以身相许便是,婢子观刘都虞候定是良人。”

“你这丫头莫要胡言乱语,先不说都虞候行举对我并无男女之情,就是有,都虞候那般风光霁月的男子又岂是我这等身份可以相配的。”

若是刘牧在这里听到李师师的话,绝对会感叹其观察之敏锐,他的确对她没有男女那般念想。

但绝非是惧怕按书中脉络已视李师师为禁脔的宋徽宗权势,他都要推翻大宋这将倾之厦了,又怎会怕赵官家这无道昏君,他只是不想、不愿掺和到过于复杂的感情纠葛中。

要知道李师师的蓝颜知己可不止宋徽宗一人。

也许这就是来不逢时吧!

“可行首若不求助都虞候,又该如何应对那人?”

李师师没有回答小晴的话,只是呆呆地望着种在门前翠竹上被强风吹落的那枚嫩绿枝叶,久久才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随着竹叶一同打着绻儿偏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