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寻的手指刚触碰到虚空中的锁链,手腕上的青铜长命锁突然迸发出刺目光芒。那些缠绕在锁链上的焦黑纸灰如同活物般蠕动,在空中重组出1998年除夕夜的老宅场景——外婆穿着褪色红袄跪坐在火盆旁,手中捧着的族谱正渗出青铜色的血泪。
“你终于发现了。“虚空中浮现出穿白大褂的男人轮廓,正是陆寻记忆中父亲的形象,“当年青阳会用我的脊髓液培育你时,可没告诉你这锁链的另一端连着三十三个平行宇宙。“
茶水间的微波炉突然发出高频蜂鸣,青铜编钟的音波震碎了玻璃柜里的咖啡杯。陆寻看到无数个自己正在不同时空经历死亡:有的被陈铎医生剖出机械心脏,有的在镇妖碑前自燃成青铜雕像,还有的被困在永无止境的电梯里重复着死亡瞬间。
七个透明人影突然围住陆寻,他们胸前的工牌在黑暗中发光:“你以为逃得掉时间琥珀?“领头的幽灵举起注射器,针管里流动着与小满体内相同的青蓝色荧光液体,“从你出生起,就是青阳会观测实验的温床。“
陆寻的鳞片突然大面积脱落,暗紫色血液在空中凝结成青铜剑阵。当剑尖即将刺穿幽灵时,他听到虚空中有个声音在笑:“钥匙果然在你这里...“那个声音与他自己的心跳声完美重合。
微波炉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青蓝色电弧,整个茶水间的瓷砖地面裂开青铜色的缝隙。陆寻的九条狐尾虚影突然暴涨三倍,缠住他脖颈的锁链寸寸断裂。最中央的尾巴尖上,一枚刻着“陆明远“三字的青铜钥匙缓缓升起。
当他握住钥匙的瞬间,所有平行时空的画面轰然炸裂。他看到1998年的外婆其实早已死去,站在火盆旁的是穿着机械装甲的陈铎;2015年实验室里的胚胎舱里漂浮着小满的基因图谱;而此刻茶水间墙面上,自己的影子正逐渐变成九尾妖王的形态。
当陆寻将钥匙插入茶水间角落的青铜插座时,整个地下室的地板突然塌陷成青铜瀑布。无数铭刻着甲骨文的青铜齿轮在空中组成巨大的浑天仪,最核心的齿轮上竟镶嵌着他左手的断指——那是三天前在急诊室被陈铎扯断的。
“原来我就是重启玄阴之门的钥匙...“他握着钥匙的手开始青铜化,鳞片缝隙渗出的血液在空中凝结成《洛书》九宫格。最诡异的是,每个格子里都浮现着不同版本的自己:有的在冰柜前给小满戴青铜长命锁,有的正在用手术刀解剖自己的机械心脏,还有的跪在镇妖碑前燃烧写着“陆明远“的族谱。
陈铎的机械装甲从天花板裂缝中坠落,胸前的青铜司南迸发出青色闪电。那些缠绕在他手臂上的青铜锁链,此刻全部变成了流动的黑色黏液。“你父亲临终前终于想起来了。“他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我们不是在制造怪物,而是在筛选能承受维度跃迁的载体。“
陆寻的九条狐尾突然缠绕住陈铎的机械臂,每条尾巴尖上都弹出一柄青铜剑。最中央的那柄剑精准刺入装甲缝隙,喷涌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液态氮凝结的青铜冰棱。当冰棱贯穿陈铎胸口时,整个地下室的氧气突然被抽离,形成真空状态的青铜棺椁将两人层层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