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穿过古柏的枝桠,斑驳地洒在丛柏庵的青石台阶上。山间的雾气早已散尽,天空澄澈如洗,只余几缕薄云,像是被风随手抹开的淡墨。
寺前的千年银杏静立着,金黄的叶片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偶尔随风轻颤,便有几枚打着旋儿飘落,落在石阶上、香炉边,或是尼师的衣袍上。树下的石桌旁,一位老尼师正低头沏茶,茶烟袅袅,与柏树的幽香交织,又被秋风轻轻吹散。
李修崖正想拿起一块砖头砸开那《玉函》上面落着的锁。
“小友,且慢。”,圆德伸手拦住李修崖道。
李修崖疑惑的看着圆德大师,问道:“怎么了,大师?”
“既然此物已归于你所有,还是不要广揽于世人为好。”
“行,那我回去看。”
说完李修崖便要离开。
“小友,我也要走,随我一道下山可好?”
“求之不得。”
李修崖二人行走在台阶上,两人都是低头默默赶路。
“大师,您会相面吗?”
“不会,不过相由心生,心里怎么样久了就会体现在面相上。”
“那您正好有空,您给看看我未来如何?”
“哈哈,小友,卜卦测算那是道教的本领,我不会。”
“行吧。”
“不用着急,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哈哈。”
“臭小子,你好像在嘲笑我。”
“有点,大师,您自己信这句话吗?”
“当然,不信我怎么能说的出口呢?”
“大师,您去过京都吗?”
“这跟京都有什么关系呢?”
“京都遍地都是金子,金子被放在金店里,任人挑选摆弄。大师啊,金子也是分纯度的。”
圆德举起手,又对着李修崖的头敲了一下。
“哎呦,大师,这次又为了什么?”
“年纪轻轻如此悲观。”
“嘿嘿,那代表我见过大世面了。”
“臭小子,你见过大世面了,来我寺庙,当个小和尚吧。”
“那不能,大师,我女色还没看透,再说了,我家单传。”
“臭小子,色字头上一把刀,小心桃花劫!”
“我最不怕桃花劫了,让桃花劫来的更猛烈些吧。”
“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您看出什么了?”
“不可言,不可言呐。”
“不说拉倒,走啦,大师,就此别过。”
“好,有空去找我玩。”
“去哪找您呐?”
“哈哈,有缘自会相见。”
李修崖下了山,坐上了回去的公交车。
李修崖挠了挠脑袋,似乎忘了些什么。
“小清璇,别找了呗,累死我了都。”
“哼,要不是等你,我都不会跟师傅分开。”
“行行行,怪我,怪我,我给他打电话不行吗?”
钱轩宇说完拨通了李修崖的电话。
“歪,崖子,你丫的死哪去了?”
“嗯?”
“说话啊。”
“奥,我想给你俩独处的机会,所以……我回宿舍了。”
“好兄弟,在心中,义父你深明大义,回去奖励你芙蓉王。”
“哈哈,行,你就说我有急事走了就行,然后,你带人家吃吃玩玩,这感情不就来了。”
“嘿嘿,行。”
钱轩宇挂了电话,故作思索着。
“说话呀,我师傅呢?”
“奥,他呀,他去修手机了,手机摔坏了。”
“嗯?”
“他,他说有急事,先走啦。”
“那我们也走吧。”
“玩一玩呗,好不容易出来的。”
王清璇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嘴角一勾,说道:“那还不扶着哀家,哀家爬山都累了。”
“喳。”
藏经阁。
“师父,有何指教。”
“清儿,你知道,为师为什么一直不给你法号嘛?”
“弟子不知。”
“好几年了,你心结还未打开,你,下山吧,把俗事了去,也好传我衣钵。”
“师父,弟子心中总有一人挥之不去,纵使下山,也难了俗事。”
“清儿,相思催人老,你看你才不到四十岁的年纪,成了什么样子。”
“师父,您说,他当时跟我走多好,是否是另一个局面。”
“痴儿啊,到现在了,你还放不下。”
“师父,让我呆在这吧,就让时间缓缓流逝,带走我的肉体,洗涤我的灵魂吧。”
“清儿,你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他呀,已经不在了,毕竟,谁又能够在地狱里逃出来呢?”
“你,罢了,你,好自为之。”
“谨遵师父教诲。”
静安师太走出了藏经阁,看着打闹的钱轩宇和王清璇有些不悦。
又看了看自己很喜爱的徒弟刘远清,叹了口气,道了句阿弥陀佛,离开了。
“哎呀,别闹了,清修圣地,怎么能在这嬉闹。”,看着钱轩宇还在开玩笑,王清璇警告着说道。
“好,要不我们走吧。”
“行,回去也行。”
“不回去,来到弗贝县,去喝碗羊汤呗。”
“有好吃哒,可以可以。”
就这样,三人的周三之行结束了。
李修崖坐在公交车上,紧紧地搂着那本经书状的匣子。
李修崖看了看公交车中,自己附近没什么人,然后拍了拍机械表。
“孙叔,您看,您认识这个嘛?”
“没印象。”
“行吧。”
“对不起,修崖,我真没用。”
“没事的,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想什么也记不起来。”
“修崖,其实,我看刚刚那个藏经阁里的那位尼师也有点眼熟。”
“您不早说。”
“哦,刚才我不在你身边,我也就仅仅看到一眼,我被那老僧人唤走了。”
“啊,您说,那位圆德僧人可以看见您还可以跟您说话?”
“对,我跟他见过了。”
“什么时候的事?”
“你进藏经阁前,我就在表里出来了,我想看看这寺庙,刚出来,就被大师叫走了。”
“啊?真假?”
“这还能有假嘛?”
“我咋不知道呢。孙叔,他跟您说什么了?”
“奥,他老人家没说什么,他老人家一直在观察我。”
“那,那位藏经阁的尼师您真的没有印象了嘛,没有关于她的一丝丝记忆吗?”
“真的没有,修崖。”
“好吧,没印象就算了。”
“对了,那看僧人还送给我一句话。”
“送给你?”
“对。”
“什么话?”
“面色青紫,窒息而死。
头部重创,瞳似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