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至盛年,以为自己平和了,其实没有;以为自己懂得了,其实也没有。
面对现实,自己的肤浅好似没有更改;面对情感,自己的任性与迷茫也没有改变。不体面的事,令自己事后脸红的事,当时明知不妥,又无法自控的事,时有发生。
一定有神灵在掌控着我,有一种不可知的力量在操纵着我的命运。何况,我是那么地渺小、自恋又无知。
正因为对自己的情感常怀悲悯,于是乎,对周遭的世界便充满了更多的好奇,或者说,以得体的好奇来消解间歇的困惑,求取短暂的平静。
情感博大深奥,言说不尽,不可预测,且人的差别就在一个“情”字。《世说新语·伤逝》中云:“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盘古开天,由情而来。能做到“言不语,众生听令;身不动,天地俯首”的忘情大爱者,凤毛麟角。庸凡如我等,皆被情牵情困。好在,前人为了拯救自我,开拓了无数个有情世界归我参考,它隐藏在俗世之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身边还有亲朋好友或同或异,陪伴解惑,并有钟爱的散文容纳我的反复、消磨我的厌倦,给我披上深思的荣光。
世事苍茫的桃花深处,是一杯意义的红酒,饮不饮无所谓,却拥有了存在的温馨和浪漫主义的美学价值。这杯红酒,足够支撑我一地鸡毛的生活,足够我把清晨的那一刻留给自己,足够奢望你在我的无知面前,感同身受,给予宽宥。
是的,这杯红酒就是散文。至于散文之酒该如何酿造,就像我永远成熟不了的情感,依旧生涩,依然迷离,但我想,只要真诚不息,无处不在的文学之神总会怜我赤诚,惠我前行。
王国维言:“一切景语皆情语也。”又说,“境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
相信情感不老,散文永恒!因为展示与真爱,是散文的灵魂。它山长水阔、天朗气清,如缓慢的破晓,如感觉的庙宇。
而活着,已足够让我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