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大东朝,大都------

沈婉晴站在台阶上,看到自己的父亲冷漠地看着她,她终于明白了,自己成了他们的棋子,如今他们事成了,自己也就成了弃子,狡兔死,走狗烹......

沈婉晴被绑上了祭坛,就是这个妖女,迷惑了圣上,致使圣上做了许多糊涂事,“烧死她,以祭奠将士们的在天之灵。”祭坛下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喊声。

沈婉晴闭上眼,眼前浮现,“婉晴,你进了宫身后就是整个相府,你不用怕,有什么事情父亲会帮你的。”“自己的好姐妹,沈清欢握着自己的手,说道,姐姐,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妹妹无以为报,只能每天吃斋念佛,保佑姐姐平安顺遂......”

而另一个人,握着她的手深情的说道,“再等等,再等等,我一定明媒正娶的娶你为妻......”

如今,她的父亲已位极人臣,继母也已是一品诰命夫人,那个人也已登基为帝,她就是他们手中的棋子,如今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棋子也失去了它该有的作用。

祭坛下的人还在喊,“烧死她,烧死她......”沈婉晴嘴角泛起冷笑,她这一生错信了太多人,错付了情,若有来生,她定让他们百倍偿还。

“点火,”一声令下,祭坛上燃起熊熊烈火。

“被火灼烧的痛,清晰的传来,沈婉晴忍不住大喊。”

突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直击向祭坛,沈婉晴只感觉身体一轻,突然失去了意识。

当沈婉晴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回到了十二岁那年,那时她还未被父亲送入宫中,还未遇见那个让她伤心欲绝的人,还未......

沈婉晴握紧了拳头,既然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那她定要为自己讨回公道,要这一家虚伪的人付出代价。

沈婉晴是相府的嫡女,十岁时,生母因病去世,父亲说后宅中不可一日无主母操持,父亲便把沈清欢的亲娘,柳姨娘抬为继室。

继母为人圆滑,哄得父亲很高兴,柳姨娘很会做人,对府里的下人们都是和和气气的,对沈婉晴和哥哥林嘉义也是多有纵容,对他们的好,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亲生儿女。

沈婉晴到死才明白,原来继母对她和哥哥都是捧杀啊,她要沈清欢学习诗词歌赋,要自己的儿子熟读兵书,认真练武。可她对沈婉晴和哥哥呢,纵着宠着,要什么给什么。

把哥哥养成了一个纨绔子弟,后来在与尚书府的庶子争夺一名女子时,失手杀了人,父亲被尚书府的人参了,回府一气之下,将哥哥逐出了相府。

哥哥被逐出相府后,尚书府的人并没有放过哥哥,哥哥的尸首是在城郊外被找到的......

沈婉晴听到消息,狠狠的病了一场,继母是怎么说的,“她一边抹泪,一边说,婉晴啊,你们都是为娘的孩子,你哥嘉义走了,为娘心里痛啊,柳氏抱着沈婉晴哭的那叫一个动容,而沈清欢呢,拉着她的手说,姐姐,妹妹不会说话,但姐姐的哥哥也是妹妹的哥哥,哥哥走了,妹妹也很伤心,妹妹知道姐姐伤心,但还请姐姐保重身体,否则哥哥在天之灵,也不会放心......”

沈婉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不会再让历史重演,这辈子一定要保护好哥哥,揭开伪善继母的真面目,还有那个曾对她深情款款的那个人,今生没有自己的帮助,倒要看看他如何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子上。

染着蔻丹的指尖深深掐进掌纹,她在黑暗中无声蜷缩。檀木雕花床的纹路硌着后背,带着前世鲜血沁入骨髓的疼痛。胸腔里压抑的颤抖化作喉间一声破碎笑音,震得垂落的鲛绡帐幔轻晃,烛火便在褶皱里将扭曲光影投在她苍白的下颌。

“姑娘可是魇着了?“守夜的丫鬟掀帘窥探,正撞见昏黄暖光里那双骤然睁开的瞳仁。昔日总染着绵软水雾的杏眸此时映着跳动的火焰,分明浸着泪,却在红烛将熄的刹那流转出淬毒利刃般的冷芒——那是将仇人名字嚼碎在齿间千万遍的狠绝,是烈火焚身后涅槃重生的睥睨。

她不动声色拭去鬓角冷汗,喉头吞咽的却是旧日鸩酒灼烧的幻觉。指尖抚过被衾上双鹤衔芝的绣纹,这是母亲临终前绣了半月的最后念想。前世她被诱着用这床锦被裹住病体,而那个口口声声要替她煎药的庶妹,分明是在汤匙磕碰声里藏着淬毒的狞笑。

“取铜镜来。“声音似春水初融的碎冰,惊得丫鬟急退两步。菱花镜中映出少女稚嫩面容,朱唇却扯出与年纪不符的凉薄弧度。她凝视着镜中自己额间红痣,前世此处曾被金簪划出见骨的疤——原来重活一世,命运馈赠的不仅是完好皮囊,更在灵魂深处烙下刺破虚妄的慧眼。

窗外更漏子敲响三更,她赤足踩过满地月华走到案前。镇纸压着的宣纸还留着晨起临帖的墨痕,此刻却由羊毫勾画出环环相扣的人名。狼毫笔尖悬在“陆怀瑾“三字上方,墨汁顺着颤栗的笔杆坠成狰狞墨点,恰如那人温柔掀开喜帕时,藏在袖中的雪亮匕首折射的寒光。

当晨雾漫过窗棂,她已将染墨的纸笺焚在错金博山炉里。青烟缠绕着重新绾起的堕马髻,垂落的珍珠步摇却不再摇曳天真弧度。“备车,去慈云寺。“对着铜镜抚平百蝶穿花对襟袄的每一道褶皱,吐字清晰得字正腔圆。马车碾过青石板的声响里,她闭目细嗅夹杂着松香的空气,前世就是在今日的香火缭绕里,那个口称要为她祈福的继母,悄悄剪断了她与镇北侯府定亲的玉连环。

山门前的银杏还未染金,她俯身拾起落在石阶上的枯叶,黄褐脉络恰似前世被烧毁的婚书上焦黑的纹路。宽大袖口随合掌动作滑落,露出腕间新烫的莲花烙印——这次她要亲自执起香炉,将撕开伪善庶妹递来的所谓开光符咒。

“施主眼中血丝如网,可要讨碗安神茶?“扫洒的小沙弥被她骤然转身的凌厉惊退。她恍若未闻地凝视大雄宝殿鎏金佛像,唇角扬起讥诮的弧度。前世匍匐在蒲团上祈求的真心,终究抵不过满天神佛袖手旁观的沉默。而今生殿角铜钟轰鸣里,她指甲掐着掌心渗血的月牙痕,在袅袅檀香中无声立誓:

“这香火熏出的慈悲面皮,该换由孽障们亲自来戴。“

山风卷着经幡掠过耳畔,她将一枚碎银扔进功德箱的声响,铿锵如金戈划破虚伪的暮鼓晨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