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重新走进这条河流

（世界观章，省流：签约经纪公司）

丁嘉总觉得自己被狗系统召唤来，自己是有什么使命或者任务的，可是完全没有，狗系统似乎一直专注于提升自我——现在才知道，系统是为原来的那个丁嘉准备的，自己只不过是机缘巧合顶了号。

很快，三个月的时间就过了。

三个月里，丁嘉终于等到了合适的老板。不出所料，企鹅。

这个世界，很奇妙的，企鹅做投资很成功，做那种超级爆火的节目一个接一个，可是，艺人经纪就是做的不行。

之前接触的经纪人说不出个所以然，后来换了一个严肃沉闷的中年男人，丁嘉才终于知道企鹅经纪有什么问题了。

因为经纪公司一直在亏损，所以顶头的那个总裁把经纪公司的总经理换了下去。之前的总经理是从总部下去的，一直认为企鹅是一个整体，企鹅视频和企鹅经纪是一家，所以完全不想付出资源，只想从各家兄弟公司吸血。

现在经纪公司处于一种诡异的……群龙无首状态，艺人工作室作为主体，艺人经纪人开始站队。大概一年左右，做出成绩的大佬上去。

沉闷的中年男人并不是经纪人，而是边缘大佬，一个有行政背景的区域经理，名字叫孙梓航，华北分部艺人经纪公司行政经理（人事部主管）。

“孙先生，说实话。”丁嘉撑着脑袋，脸上带着笑，“我越听越迷糊……您不像是来与我签经纪合同的。”

“有缘分就签，没缘分就算。”孙梓航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整个人透露出一种很丧，很摆烂的感觉。

丁嘉又问：“另外，我很好奇，孙先生为什么会找到我？”

孙梓航倒是无所谓：“李诞请我来的，他说你满肚子坏水，而且特别会装，是个聪明人。”

啊，姑且算是夸奖吧。而且这个形容，确实很李诞啊。

“请问您是他的？”

“表叔。”

丁嘉了然。果然李诞这个眯眯眼也不简单啊。

“这个地方？”

孙梓航抬手倒茶：“自家的店，可以放心。今天没做生意。今天来呢，主要还是让你帮忙参考一下李诞的事。”

孙梓航也慢慢介绍企鹅内部的情况。

总体来说，三大，四小，一盘散沙。

以沈阳为首的东北分部集群，以上海为首的华南分部集群，以西安为首的西南分部集群，三大。

首都，南都，渝都，晥都，四个驻扎在首府城市的分部，以及其他。

这位孙先生嘴上说的问李诞，实际上问的不止是李诞啊……可是，交浅不言深，这位问自己又是出于什么心理？

说的如此详细，他大概率只是为大人物奔走。说是华北分部的经理，可能实际上另有推手。

要不要蹚浑水？

丁嘉闭上眼睛思考一会儿，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你是来找谁的？”

孙梓航抿着嘴露出微笑，低头喝茶。

“好玩，”丁嘉见此也明白了，也露出笑容，“真好玩儿啊。”

这位孙先生，就像棋手闲庭信步的一子，现在看起来莫名其妙，但是在未来就是神之一手。而且，他根本不是为了丁嘉而来，而是为了那个几乎没有人知道真实身份的up主“丁真”而来。

李诞啊李诞……真有你的啊李诞。

这几天的上网冲浪让丁嘉猛然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有多擦边——这个世界的华国，对文娱产业的监管很上心，一直以来保持着高度的文化自信，以至于文化娱乐产业的发展都滞后几年。但是这种滞后并非坏事，娱乐圈的发展速度一直很慢，韩流入侵、好莱坞的美利坚价值观，都没有发生。想要进入华国市场，那就必须按照华国的规矩来。

华国的强硬态度，并没有得到所谓的制裁和针对，只获得了尊重。

丁真单曲是批判现实的作品，又踩着文化产业监督的红线。换句话说，up主“丁真”是重点关注人员。

也难怪见面的人是孙梓航……他一个行政相关的人员，只是稍微和经纪人业务挂钩，面谈经纪人业务也勉强能说得过去。可是真实目的却是行政任务。

丁嘉想了又想，刚想开口，孙梓航却打断说：“这壶茶也不多了，能泡个三杯左右吧。”

三杯不是茶，是只会回答三个问题。丁嘉停一下，问题在脑袋里过一圈就继续开口问：“茶很不错，孙先生就没有续杯的想法吗？”“哈哈，能品出好茶才值得这三杯，下次，可就要丁嘉你做东了。”孙梓航吹了吹茶水，小口小口地饮下。

能听懂才有资格问问题，下次要丁嘉做东……是要看丁嘉的表现？这又是什么意思？

丁嘉端起茶杯，等孙梓航放下茶杯给自己续上的时候，才问：“下次我做东也可以，就是不知道孙先生喜欢现在这种茶的味道，还是喜欢更平淡一些的？”

是要继续做批判视频还是更换赛道？

孙梓航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喝这种茶喝惯了，那就别改口味了。平平淡淡是那些老头子们喜欢的格调，我呀，再老一点再说吧。”

这位需要“变革”，等进步之后又需要稳定。

可是……“我不明白，我一个新手，孙先生如此看重，诚惶诚恐啊。”

对啊，为什么是我呢。

孙梓航摇了摇头，点了点旁边倒扣着的茶杯，脸上的表情收敛。他的答案，广撒网罢了。

丁嘉起身说去上洗手间，实际上就是离开。去前台结了账，在门口随手扫了一个单车骑回租房，脑袋里仍然一团浆糊。缺少了关键信息，一个能把这些事情串起来的关键信息。

娱乐圈需要变革，而丁嘉，不，准确说是up主“丁真”正好是他们需要的出头鸟。他们是谁？为什么是自己？不出意料的话，又是一场奇怪的斗争。

先用小号“哎哟你干嘛”继续发坤曲，大号丁真暂时不动。丁嘉本人还需要一个信息才能决定自己要走的路。

信息直到系统重塑还剩2天的时候来了。又有一家新成立的经纪公司找上来，说商讨经济合同的事情。丁嘉拿着电话心不在焉地问一句：“核心问题，我要很高的自由度，接受吗？”

“可以。”

“嗯？”丁嘉立刻打起精神，“什么时候见见。”

齐天艺人经纪工作室，在市中心的大厦里租了一层，现在还在装修，已经装修好的会议室里，丁嘉和工作室的负责人齐明昂面对面坐着。丁嘉皱着眉看合同，不是不好，而是合同太好了，甚至于有一种以丁嘉为核心打造的工作室。工作室的人脉很广，很多组成人员也是眼熟的业界大佬，但是艺人人选暂时就只有他一个。

“我不明白。”丁嘉敲了敲太阳穴，“这份合同对我来说无异于白给钱，你们不是做慈善的，所以你们签下我是为什么？”

齐明昂摇头：“你忽略了一个条款，叫创作条款。我们要签约的不止你一个人。”

齐天，孙悟空，孙……原来如此。

丁嘉对合同里的条件没有异议，上辈子给别人挖坑太多，以至于太熟悉怎么避坑。合同里的条条框框真的非常优待，或者说，这就是那位孙梓航先生给出的诚意。

丁嘉摇摇头，陷入沉思。许久之后，丁嘉看着齐明昂，问了一个问题：“你们看过我的作品吗？”

齐明昂笑笑：“嗯……万物生很好听。”

万物生……万物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一切是从那家养老院开始的。那家养老院里，误打误撞被退休的大佬关注了。从养老院开始一直被关注着。再往深处想，自己性情大变，疑似换了个芯儿的事情大概率已经被发现了。所以，给这么优渥的条件，根本不是所谓的争斗，而是测试？

就像大人给小孩子抓阄一样，把所有选择摆开，任由挑选，看你喜欢什么。

深呼吸，稳住颤抖的手，拿着笔，缓了一会儿之后。在这纸合同上正式签下自己的名字。

丁嘉。

“嗯，我们给你安排了经纪人，助理，司机，都是很可靠的人。至于住，公司给你安排了公司宿舍，也给你准备了租房补贴。如果想买房的话，我们也有一定的人脉给你打折。”齐明昂介绍公司福利，“公司食堂也很不错，想吃什么都可以提前说，厨师会去做。节目资源的话，想去哪个节目，我们联系。”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丁嘉没有开口问，点了点头就离开了。门外，年轻漂亮的小助理正在等。

“丁哥你好，我是你的助理汤圆圆。我们去食堂，还是先去公司宿舍？”

“宿舍。”丁嘉没有什么胃口，他需要花时间仔细思考自己的路。

思考并没有持续多久，成熟的传媒人永远不会陷入精神内耗。明确目的，然后坚持到底。那，自己重新进入娱乐圈的目的是什么呢？

只是一份有趣的工作罢了。

丁嘉在长长的清单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立刻跟经纪人去电。

“宋姐，最近有没有节目可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