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在东子旁边坐了下来,他有些生气——
“山子你咋滴啦?”
美丫心直口快。
山子动动嘴没说啥。
“说话呀!”
美丫不耐烦了。
“说啥呀?”
“那小子明天过来不?”
“他不想过来。”
“为啥?”
“还是别问了,”
“怎么?”
“气人!”
“怎么气人?”
“他说他要是过来会很担心的。”
“担心啥?”
“担心马。”
山子说这话时,故意看了美丫一眼。
美丫好像明白了,她说:
“他是担心我骑坏他的马吗?得了,你那大学生哥哥够大方的了!”
“不,他不是担心你骑坏他的马。”
“那是为啥?”
“别说啦,听了怪气人的,别把你气成脑震荡!”
山子故伎重演,就想激起一场厮杀。
“山子你说,他到底是怎么个担心吧?”
美丫最受不了山子这慢条斯理的劲儿。
山子抬头看了看,人们都看着他呢,就连亓英子似乎也在急切地等待他说话,他抑制着心里的兴奋说:
“他说他的马跑的太快,一般的马比不上,美丫骑马又太愣,他怕——”
山子一边说一边似乎有些胆怯的看着美丫,美丫急了,催促的嚷道:
“死山子快点说,他怕什么?别卖关子了!”
“他说他最害怕美丫摔坏了,让他花医疗费,他家没有这份闲钱!”
山子把别人都逗乐了,可他自己脸上不红不白的,就连一直不动声色的亓英子也笑了。
美丫气坏了:
“他那么能吹,臭小子,等明天我把马骑来和他溜一圈儿,害怕我让他花医疗费,亏他想的出来,我倒是真想看看,到底是谁让谁花医疗费!明天我就用我的小红马和他拼,到时候他要是败了,不叫我三声大姑,我绝饶不了他个臭小子!”
“对,他说话也太气人了,真不像话,他要是输了,我也不能饶了他,对了东子哥,到时候你咋办?”
山子一本正经的坏笑着问。
“他输了我能咋办,我除了看热闹,还有别的节目吗?”
东子没摸清头脑,傻呵呵的问。
“当然有了,我提议,要是肖龙输了,你就让他叫三声大姑父!”
大家“轰”的一声笑了,都把头齐刷刷的转过去看着美丫,笑了个前仰后合。
东子造了个大红脸,嗔怪的说:
“少扯犊子!”
美丫被仿佛被揭了底牌,她几步到了串到山子边“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说:
“让你胡扯!”
东子得了便宜,嘿嘿地笑着,美丫气的又瞪了一眼东子,便也忍不住转过脸去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
“美姐,你真狠,你差点把我踢失禁了!”
小山子一边揉着屁股一边抱怨着,并且挑逗地说:
“要我看你真比不过他,别说你家的马,就连英子姐家的马恐怕也得白费,肖龙家的马是我们屯出了名的快马,前几年肖龙没上高中的时候,我们经常在西草甸子放马,那时候五分场的马群也在那边放,肖龙经常骑着那白马和五分场的马倌赛马,真就没输过!”
“别胡说!”
“我胡说啥呀,肖龙的马又高又大,才七岁正是好时候,反正我看你是不行,没准到时候真的砸了就丢人了。”
亓英子抬头看了看小山子没说什么,她也是从小就有在骨子里就不服输的那种劲儿的姑娘,但是,她不像美丫那样锋芒毕露,而是有些内敛。
美丫嘴硬的说:
“我家的马也七岁,英子姐家的马八岁,都是好的时候,哼,他骑几次马呀,这么狂妄!”
美丫就是这个性格,总是人说的不撞南墙不回头回头的那种。
亓英子看了看山子,长时间的相处她知道山子是个戳事包,她还是将信将疑的看着山问:
“我知道你是啥样的人,你保证你说的是真的吗?”
英子的问话早在山子的意料之中,他忙说: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我有个毛病,越是别人瞧不起我的话,我希望最好不是真的,反正接不接招,较不较量都是你们的事儿,别说我家没有快马,就是有快马,我也赢不了肖龙,我真知道他的厉害!”
黑马公主确实多了个心眼儿,她沉了一下又说:
“行了吧,我不相信一个高中生说话会那么没水平,那么狂妄,准是你这个小子在添油加醋玩什么花样,你是想把我们激起来你看热闹对吧?”
她半闭着眼睛盯着小山子,那神情好像是警官提审罪犯,一双精致的眼睛似乎要把山子看个通透!
小山子心的话,你不能这样看着我,都是一片草窠的狐狸,你来精的我就傻起来看,只要比赛的时候能把你卷进去,我们就会有好戏看,不管谁赢了,我都有好戏看,你亓英子赢了,那是天经地义,你是一个职业牧民,不赢才是耻辱。而肖龙就是输了,也没什么了不得,一个学生怎么能用他的短处来对抗你的长处呢?
反过来要是肖龙赢了,假如说,那就很可能我们不再是你无条件的顺民,反正谁输谁赢我都包赢!
于是他装模作样的说:
“行啦,公主姐姐,我要是不如人家,到什么时候我也不会说人家狂的,不服气明天你可以试试,狂不狂自然明白,何必疑神疑鬼呢?”
美丫心中也早已按耐不住了:
“行了行了,我还没受过这个气呢,头一天见面就这么瞧不起我们,还有啥好说的?明天我就和他比比,难道怕他?”
“什么怕不怕呀?美丫你就是直肠子,山子这小子比猴子都鬼,我怀疑是不是这小子在搞鬼耍我们,他看热闹不怕事儿大!”
亓英子不无城府的启发者美丫,同时也是听了山子说的肖龙前几年和农场的马倌比试马术从没输过的事儿,从而感到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便说出了这番话。
“耍也好,不耍也好,不就是想较量一下马术吗,我倒要看看那马到底有多快,咋地,你不想比啊?”
“你爱比你比,我没兴趣!”
亓英子没那热情!
“你真完蛋!”
美丫虽然骑虎难下,但她就是一个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主儿。
黑马公主看了美丫一眼,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牛倌儿们又聚在了一处,亓英子虽然说她不比,但他还是把马骑来了。
也是,虽然亓英子嘴上说不参与,但是不服输的性格是流淌在血脉中的基因,她也是不允许一个在校的学生来撼动她们这两个妮子在这个牧场上的统治地位的,她知道美丫的马很难胜任,她也知道自己的马术和马力不是一定能赢,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就为了这个草头主宰,黑马公主要奋力一搏!
那匹马确实不错,一身乌黑发亮的短毛紧贴在身上,宽肩长颈健腹,短鬃长尾,四条半截黑半截白的长腿上,四个大碗般的圆蹄子,丰满的全身,高昂的头,一副精力旺盛的样子,若不是肩背臀处有些磨痕,真会使人认为那就是一批正规的赛马呢?
美丫的马比亓英子的马要小一些,暗红色膘肥体健,一副刚正不屈的面孔,和它的主人一样,显示着正盛的青春。
六个人都到齐了,他们照例打开旱伞,铺好了苫布和雨衣,抓开了一天一个的值日生,没玩几把肖龙也赶着牛群上来了,老远地吆喝着。
小山子心里一阵高兴,他精心导演的好戏就要开始了,说实在的,他真心希望肖龙赢了黑马公主,一是给他们争个脸,二是他和肖龙确实不错,又是邻居,光腚娃娃,自然就偏向了肖龙一些,但他心里也真的没多大把握。
他知道肖家的大白马无论如何也不次于黑马公主的雪里站,但他担心的是肖龙根本不会有黑马公主的骑术高,他知道,赛马并不是马快就能赢,那需要好骑手密切配合,那样人能感到稳当踏实,马也可以感到轻松舒适。
如果骑手骑术不高的话,马就要为主人担一份心,同时也感到不稳和沉重,尤其是骑没鞍子的光身马。
美丫和她的小黑狼汪汪的叫了几声迎接大花狗去了。
肖龙在远处弄好了牛群,打马过来了。
“美丫,肖龙来了,我可告诉你,他不见得准备医药费啊。”
小山子故意刺激了一下美丫,美丫瞪了他一眼,摔下了扑克,走过去解开了那批小红马翻身片了上去冲肖龙叫道:
“大学生,你到马真不错,过来咱俩溜一圈儿,看看到底谁的马快。”
肖龙也不是傻瓜,他现在早已明白小山子另有目的了,但好胜心和好奇心已经主宰了他,他已经打定主意或者说是硬着头皮逢场作戏了。
还没等肖龙吱声,小山子见英子只是看着没动,他急了
“哎,美姐,你看过电影傲雷一兰吗?”
美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你又想胡吣些啥话?”
“有一个场面是傲雷一兰和另一个人赛马,对了,就是开演时间不长出现的那个镜头,只是两个人赛马好像不单是为了赛马——
小山子故意把只是两个人的这句话说的很重。
美丫气的带马过来就要抽他,“我让你胡吣,看我揍不揍你!”
山子一把拔起了美丫的小花伞护着身子说:
“美姐别打,打坏了这把伞你还得再买。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英子姐要是不比,那你们就太瞧不起人家了,万一败了,你们一定不会服气的,不如一起上,也比个心服口服!”
美丫听了山子的话她心里也明白,她昨天骑过白马了,自己的马肯定不行,但她有两个打算,一是凭骑术战胜肖龙,另外一个她觉得别看英子嘴说不参加,到时候她一定能上,她很了解亓英子的好胜心,如今被山子一说,她收起了怒气,用尽是求援的目光看着英子:
“亓姐,你真窝囊,快上吧!”
黑马公主没说什么,翻身一个漂亮的飞跃跨上了黑马又冲美丫高兴的一点头说:
“既然是逼上梁山,那就就只能一搏了!”
美丫见英子上了马,心里瞬间底气十足,便耀武扬威的冲着肖龙叫到:
“哎,大学生,我先走啦,你追吧。”
说完,她“啪”的一鞭子,小红马箭一样的穿了出去。
“肖龙哥,骑住了!”
小山子在肖龙的马背上狠狠地抽了一鞭子,肖龙差点儿闪下来,他急忙稳住身子打马疾追而去,两匹马一前一后,尘土飞扬。
黑马公主扬手一声响鞭,雪里站便加快急追出——
只见地边的土道上,二女一男骑着只垫了一条麻袋的光身马匹在蓝天下,碧野边,土道上飞快地驰骋——
几分钟以后,美丫似乎渐渐的感到了后面的威胁,渐进的马蹄声和肖龙的催马声让她感到了强烈的压迫感,她知道自己的马不是对手,但是没想到在实力面前她的小红马劣势的这么快。
虽然明白,但不服输的美丫还是紧催坐骑,她连打几鞭,小红马使出全身解数,越跑越快,恨不得一下子甩开后面所有的对手——
肖龙也赶紧扬鞭催马,白马扬鬃奋蹄风驰电掣,两匹马之间的距离眼见的缩短,不多久就紧紧地咬住了美丫的小红马——
此时,肖龙感到一种超脱,一种净化,洁白的衬衫随着马的狂奔而飞动着,稚气却又健硕的身躯几乎和白马融为一体,随着白马的激烈狂奔而起伏着。
他双眼紧紧的盯着前面的野姑娘,心想,野女,肖龙不是书呆子,我是全能的选手,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黑马公主不愧为让人服气的选手,她潇洒的提着缰绳,黑发披风,挥洒淡蓝的倩影,骏马如飞,她双眼如炬,牢牢锁住白马肖龙,距离在不断的拉近——
美丫的马毕竟小了一些,慢慢的肖龙的马就把她追上了,美丫再打也无济于事了,很快就被肖龙超了过去。
虽然被超越,但是马也有马的尊严和龙性,小红马面对强手仍然全力以赴的驰骋着,美丫对她的爱马不禁升起一种真心的感动——
虽然肖龙顺利的击败了美丫,可是他很快的感觉到自己已经没有机会高兴了,英子的鞭响,黑马的嘶鸣,敲击耳鼓的来自身后的马蹄声这一切形成的强大的不可抗拒的压迫感飞袭而来——
“驾!”
黑马公主已经飞到了他马后。他也感到了威胁越来越严重,越来越不可容忍了。
说实在的,肖龙确实是爱骑马,真正在旷野上纵马驰骋的事儿他的确没少干,他的确曾经让农场的马倌们颜面尽失,但那毕竟是至少一年以前的事儿,但是自从上了高中,他便再也没有了那放荡不羁的驰骋——
看来今天真的不太行了,很有可能是晚节不保了,并且就要败在一个姑娘手下了,有些丢人啊!
肖龙的心里非常焦急,但是白马总有一些放不开蹄儿。
黑马公主则不然,她放了四年的牛马,每年都在马背上度过六七个月的牧女生活,本来她曾是一个聪明无比的学生,可就在她刚刚告别红领巾,进入中学不久,她的酗酒的父亲就让她离开了学校。
就这样,一个有神话般未来的小姑娘就被扶上了马,并从此再也没有下来。
开始她为失学痛苦,不知多少次望着牛群想着快乐的校园,多少次望着草地回想着节日的野餐?
多少次望着天空回想着那璀璨的童年的梦幻,多少次——
她的梦破灭了,像彩虹随着云朵飘散了。
多少回,他对着黑马如诉如泣,抱怨不务正业的父亲,抱怨自己的命运。
又多少次美丽的幻觉又回到了校园,又写又算又和同学们疯跑追玩——
她也不止一次的想到过轻生,但时间久了,她也渐渐地从情绪中解脱出来,因为她有美丫这个不管天地的小闺蜜,最主要的是她曾经认识了一个农场放牧的老人,她们经常在一起放牧,她和美丫帮老人照看牲口,老人就给她们讲故事,别看那老爷子六十多岁不识字,故事可多啦。
他从南朝讲到北国,从人间讲到天河。从这本书讲到了那本书,又把那本书讲到了另一本啊,还讲自己年轻的时候如何把一个富家的姑娘领了出来,当了老婆这些有趣的经历——
两个小姑娘经常被他讲的迷迷糊糊的乐得前仰后合,慢慢的,她的心绪平静下来了,一切都很自然了。
有时候她想,自己虽然很不如意,可比起那些缺缺父少母的、残疾在身的还是幸运的。
而那些不幸的人们也能愉快的活着,也能很好地生活着,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呢?
于是她的心渐渐地宽了许多。
这样常年和牛马在一起生活,她的心情越来越简单,但是也越来越好强了,尤其是她本来就生就的好胜心使她产生了一种超越周围一切的心理,她也经常在苦恼袭来时扬鞭打马,使自己的情绪在狂奔中超越,在狂奔中解脱。
但是每当她听到自己身边的谁,特别是那些学习根本不如自己的那些谁谁谁考上了中专,考上了高中等等,他都特别的敏感和特别的痛苦,有时候一难过就是好几天。
她不嫉妒,她从心里羡慕,并为自己失去那些机会而难过。
她很想与那些有那样幸福的人交交心谈些什么,但她又感到自己太可笑,太幼稚。
一想到那些人,她都从心里感到或是从喉咙感到似乎有一种阻塞,简直说不出些什么话,但他从心里敬重,正因为这样,肖龙的闯入使她有些不知所措。
昨天东子说,肖龙是个好学生,吹箫比赛中得了全地区第二名的那些话,她都一字没落的听到了心里,她有一种自己也说不出的莫名其妙的感觉,是敬重是失落,反正她有些乱,但心里热乎乎的。
她也看了肖龙一眼,所以她不愿和肖龙赛马,虽然她有超越周围一切的欲望,但她指的是她们那些同行们。
她不想和一个幸运的学生比试什么,因为她认为那是有意在欺负人,用自己的专长去对待别人不擅长的,她从内心觉得不像话!
但山子和美丫的话又激起了她的好胜心,上马时她曾打算跑一圈,凑个热闹就得了,可美丫的失败使她再也管不住自己的野性了,她双眼紧盯着肖龙,心想肖龙,如果小山子的话是真的,那你就太狂了!
“驾,驾!”
雪里站玩命地追了过去和白马拉齐了身位,还没等肖龙反应过来就超过去了,越来越远了——
肖龙感到了奇耻大辱,为了不失面子,不让人说是败在了一个姑娘的手下,他全然不顾了,狠狠的抽了马腹几鞭子,白马可能也是嫌它的主人太窝囊。
早就盼他这么放开了,只听那匹白马长叫一声,紧接着就爆发出强劲的力量,飞一样的向亓英子的雪里站射去,仿佛要把一切统统甩在后面一样,此时的肖龙无论如何也配合不了白马了。
他尽量的俯下身子,但也很快的左摇右晃的不稳起来。他尽力的想把自己稳住,但还是栽了下去。
惯性使他滚出了四五米远——白马惊叫一声,跑了几步又折了回来。
美丫从后面追上来啦:
“英子,英子,他掉下去了。”
美丫跳下马连忙跑过去叫着:
“肖龙,肖龙你怎么样啦?”
英子也跳下马跑了过来,远远的就问:
“他咋样了呀?”
肖龙不敢动,他也没有感到疼痛,从高速驰骋的马背上跌落下来,贯在这并不松软的土路上,虽然惯性的翻滚后停了下来,但是剧烈的震动让肖龙感到强烈的窒息,一点气儿也喘不上来——
他强忍着冲美丫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儿。
英子也焦急的跳下了马,跑过来伸手要扶起肖龙。
肖龙终于上来了一口气,开始自主的呼吸了,他知道没事了,便冲二人连连摆手,说:
“没事儿,刚才震了一下,挺重的,现在好了,让我缓缓就行了,放心吧!”
说着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又缓了一下渐渐平静的说:
“看我这不是真的没事儿了吗?其实就是震那一下,有些疼,再加上身体的应激反应,瞬间呼吸关闭,现在好了,呼吸顺畅了,你们先回去吧,我休息一下就好啦。”
“那可不行,你疼的那样又不能自己站起来,我们哪有这样就走的道理?”
亓英子一边说一边招呼美丫,两个人把肖龙扶了起来。
肖龙红着脸挣脱啦,试着走了几步又伸了伸腰,感觉好多啦,呼吸也均匀啦,他掸掉了身上的尘土,
“脸上还有那。”
美丫告诉他,他又擦了擦脸,然后慢慢的捡起麻袋搭在白马背上,笨拙的骑上了马就慢慢的回去了。
俩姑娘对望了一眼,翻身片上了自己的马,追上去紧护在白马的左右。
肖龙惭愧极了,他猛地一提马缰绳,又在马后背加了两鞭,白马便飞快地跑远了,大花狗也毫不犹豫的追着去了。
美丫担心他再摔下去,打马就追,
“肖龙,小心点儿,别再摔了!”英子忙叫:
“美丫回来,快回来,别叫了!”
英子带马跑到了美丫身边。
“英子,他跑得那么快,要是再摔了咋办?”
“怕他摔着,那就让他自己去跑吧,自己跑是不会摔着的。你没看出来吗?这是一个要脸不要命的人,你越是跟着他,他越是不自在,他自己走走,休息一下就放松了,不会有事的,回去吧,咱们先别去打搅他。”
“可也是,咱们这些和牛马一起长大的农村孩子,真的没有那么娇贵!看他走路的姿态,上马的身形,应该是没伤着,真的就是震了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两个人没有得胜而高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