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展后撤几步,可没想到菀今速度太快,他根本来不及躲闪,被其出掌拍击胸腔,狠狠摔出一丈远,嘴里吐出鲜血。
杨寨主趁机跑到黑袍人身后,并让他们撤至后门。王展听到右侧有所动静,发现黑袍人护卫杨寨主已然逃出楼外,急忙下令骑兵追击。
而在另一边,和琳已然难以起身,身旁的几名侍卫将其抬起,迅速逃离此地。
菀今并未理会和琳,径直冲向朗塔,利库玛惟有推开他,双手抓住对方的手腕,二人随之扭打一处。
利库玛不想与其过多纠缠,松开臂膀,菀今迅速将他摁倒在地。
王展下蹲在地,取出手帕,不停擦拭嘴角的血液。朗塔见时机来临,疾步朝他扑来。
王展瞬间被朗塔控制住,伸手搜寻其身上那张舆图。李顾见状立即奔来,打算阻止朗塔。
“你们想做什么?”王展声嘶力竭,身体不断挣扎,依然难以摆脱朗塔。轻燕护住心切,使出钩刀袭向朗塔,却被李顾伸脚踢中腹部,仰身倒地。
菀今听闻王展发出的声音,放开利库玛,大吼一声,迈步朝向响动处。
朗塔找到舆图,正想放入衣物内,突然间,李顾抓住其手腕,打算从他手中抢过舆图,却被菀今撞开。
菀今迅速回身,双手举起朗塔,走出几步,将他扔进大火炉。
“不好!”李顾赶忙跑向大火炉,可是为时已晚,朗塔身上衣物已然被炉火点燃。
李顾惟有将朗塔拽出火炉,并从他手里拿到舆图。
“许山,你们躲到一旁!”秦慕兰跑到朗塔身旁,脱去外套,扑灭其衣物上的燃火。
小胡也赶来帮助秦木兰,很快控制燃火。他随后伸手摸一下朗塔的颈动脉,缓声言道:“他断气了。”
秦慕兰走到李顾面前,只见其呆坐于地,默不言声。她拿起舆图,缓缓展开,瞬时颜色大变,这张舆图已经被炉火烧毁,羊皮上的图画和文字一团黑,已然模糊不清。
半晌后,李顾缓过神来,见到利库玛正与菀今缠斗,“此女子已经丧失人性,变得无比凶残,我们绝不能让她出去为祸世间。”言罢,他拔出短刀,疾速奔向二人。
菀今察觉有人来袭,便极力摆脱利库玛,迅速转身出手接过短刀。李顾只能变招,旋身甩出一个半圆弧,狠狠划过她的手臂。
血液染红整个手臂,可是她没有任何痛觉,很快出手袭向李顾。就在这时,秦慕兰与小胡赶到她身后,二人同时牢牢抓住其四肢,摔倒在地上。
李顾跃步上前,在空中双手交换短刀,反握刀柄,刺向菀今。
“不要伤害她!”利库玛试图叫住李顾,但是为时已晚,短刀已经刺中菀今的头颅。
片刻时,利库玛行至菀今身旁,默然看着她,“哎!又是一名可怜之人!”他随即抱起尸首,继续道:“我要带她与杜叙合茔。”说完迈步前往山寨北楼。
利库玛离开客厅后,李顾缓步走近王展,蹲下来检查他的伤势,很快将其扶起,“你有伤在身,不要随意走动。”
轻燕见到有人接近王展,赶紧起身,拿起钩刀直冲而去。
“轻燕!放下武器,你不是他的对手!”王展急忙阻拦她。
李顾观瞧轻燕的面容,再看一眼王展腰间的玉牌,“我见过你身上这块玉。”言罢,李顾走到秦慕兰身后,从行囊里取出一个锦盒,回到王展身旁,将锦盒递与他,“这便是和琳想要的东西,盒内藏有和珅索贿贪墨的罪证。”
王展抬首看向李顾,随即接过锦盒,交给轻燕,“川军很快要攻破此楼,你们须得离开这里。”
李顾言道:“鼠王!我们要是离开了,你如何应付和琳!”李顾言道。
王展停顿一下,内心有些慌乱,面容却波澜不惊。“你认错人了,我是汉人,并非满族王侯。”
李顾伸手指一下王展腰间的玉牌,“这块玉雕刻着鼠王家族的族徽,再者你姓王。”
王展听闻此言,轻微露出笑容,言道:“你对渤海会如此熟识,那么当日闯入京城暗所之人,便是阁下。”
李顾并未应声,王展见他沉默不语,继续道:“我对你的身份不感兴趣。为报答不杀之恩,我可以告诉你有关《帝舜舆图》之事。”
“那是什么事?”李顾急切问道。
“朱珪曾经向对我说过《帝舜舆图》上一次出现为百余年前,而且极其巧合,此物当时出现的地点就在这座山寨。”王展徐徐言道。
“多谢了。”李顾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急促脚步声。他立即扶起王展,却被其拦住,“我这伤势,恐怕跑不了多远。”
“川军就要攻进来了。”李顾急言道。
王展看出李顾的疑虑,“放心吧,我明面上还是嘉亲王的人,和琳不会对我怎么样,更加不敢搜查身上的物品。”
“朗塔的尸首该如何处理?”
“他的面容被烧毁了,尸首留在此地,不会有人认出。没想到他竟会背叛嘉亲王,而且还欺瞒你们。”
“我也没想到啊!”言罢,李顾起身正想离开。王展见到系在他腰带的香囊,忽然想起什么,急忙道:“你身上这块铜牌与《帝舜舆图》亦有关连,只是不知何用。”
李顾停下脚步,摸一下腰间的香囊,并未言语,继而走向后门。秦慕兰、小胡,许山和陈正楠跟随于后,迅速离开东楼。
这几人逃出山寨后,奔行一段路程,见到官兵没有追来,便缓步前行。不多时,他们来到官道岔路口。
“感谢几位小兄弟相救,我和小山就此拜别。”陈正楠拱手抱拳言道。
李顾上前几步,走到陈正楠身旁,“陈老爷子,此前在山寨由于事况紧急,没来得及问,你与那个杨寨主是何关系?”
“我不认识那位杨寨主,但是听说过此人。不知何故,他近些年一直唆使流民与苗人争夺土地,以致发生苗乱。而且他还与多名苗人首者勾结,企图从中获利。”
“原来如此,你为何来到这座山寨?”
“事到如今,我亦不想隐瞒。陈青死后,我身体每况愈下,惟有到永绥求药,可是苗地战乱,自顾不暇。我只能托人帮忙寻药,便来到此寨。”
“你所寻是生蛊源虫吧!我说得对吗?”
陈正楠顿时愣住了,他细观秦慕兰面容,忽然想起什么,“如此看来,你们就是当日闯入府内地库之人。”言罢,他默默朝着右侧官道行去。
“不好意思啊,我爷爷通常不与别人提及此事。”许山解释道。
“没事的,许兄,铜牌须得还你。”李顾取出香囊递与许山。他并未接受,既言道:“父亲将这块铜牌交由我保管,如今他已故去,我也没必要留着。况且刚才那位将军所言,此铜牌与你寻觅之物或许有所帮助。”
李顾见他如此坚决,也不勉强,“你回到沅陵以后作何打算?”
“我打算变卖家产,再到梵山接回舒玉,随后带着爷爷搬去江宁定居。而且江浙地区名医众多,亦可给爷爷治病。”
“陈老爷子几十年来都是以蛊驱病,如今体内蛊虫生机趋弱,前往江宁求医,便是最好,可你总不能坐山吃空吧。”
“父亲生前喜欢文玩古物,同样也收藏不少。我想开一家古玩店,名字也想好了,唤叫做‘隆余斋'。”
三人听到这个名字,全都愣在原地。待他们回过神来,许山已然离去,不见其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