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做的，但我也没有全部取走，至少留了一命罢。”
殷沉雪陪着笑，一边笑一边打量傅清秋的神色，生怕她有什么不高兴。
傅清秋听完神色不变，只是静静点头。
殷沉雪看不懂她，便上赶着问：“你难道不生气？”
傅清秋扭头望他，眼底波澜不惊：“为何生气？”
“那你先前在秘境里，看到那么多尸体，为何……”
殷沉雪没往下说。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是看透了这小丫头的，没想到越往里想，越觉得匪夷所思。
越看，越是看不懂。
傅清秋拍拍袖口的褶子，又将面纱系紧一番：“说句不好听的，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他们是谁，丧命谁手，与我何关？
说我凉薄也好，狠心也罢，总归我不是什么大善人，同情这事，终归有人会管，我何必上赶着做这些不相干的事。
先前情势不明朗，你既然对沈白墨有威胁，我自当管管，至于那些干尸，不过是一时兴起，你便当我是泛了同情，也不过是偶尔罢了。
说白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若是揭开那些表面，抛开伪善，又剩下什么？即便剩下些好的，怎知不会被那些未剩下的人，一点一点磨光。”
殷沉雪听她一口气讲了这么多，忍不住拍手称赞：“说得好，我还从未见过你这般直白通透之人。”
“你也无需恭维我，你我的关系，于我，于你，都是追求利益。”
“什么利益？”
殷沉雪以扇掩面，故意装傻。
“你要除了心头大患，我要除了心头大患。”
傅清秋虽未讲明，可殷沉雪同样是个一点就透的。
他的心腹大患是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而她的心头大患，是一切会对沈白墨造成威胁的潜在因素。
“难道你的眼里只有他，抛开他，你眼里便再也容不下这世间的其他？”
殷沉雪不死心，自己不肯走了，还偏偏拉住傅清秋。
傅清秋有些不耐烦，将袖子扯回来，却没回头：“若是他在，我自然什么都容得下，没了他，我又拿什么来容？”
言罢，她继续往前走。
殷沉雪再次拉住他。
“又怎么了，你烦……”
“你走过了，这里要往右拐。”
傅清秋：“……”
听到殷沉雪玩味的笑，傅清秋没好气地回头瞪他一眼：“为何不早同我讲？”
殷沉雪无辜地摊摊手，将责任卸得一干二净：“你在前头一个劲闷着走，我还以为你识得路呢。”
“没工夫同你贫嘴，还不快带路。”
傅清秋的眼刀子可不好接，殷沉雪摸摸鼻子，只好上前带路：“奇了怪了，你不问我，反而还怪罪起我来了，天大的冤枉。”
前边儿传来几记笑声，傅清秋望去，是几个侍女打扮的女子，她们见傅清秋望过来，便行了礼，笑意更甚：“明叶姑娘来了，果真是外头生养的女子，皮肤这样白，我等竟是从未见过的。”
“是了是了，瞧着这身形，这样貌，猜是惊为天人也不为过，跟我们王上，那可是真真相配的一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