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嗜血!
你怎麽不直接喝血啊!
当然,桑柔只得心里在无限的吐糟。
可她强忍住快要冲出的粗口,只得打碎了牙吞下的退到一旁的屏风後穿上这件舞衣。
既然要见血,当然里面的里衣不能完全遮住皮肤。
桑柔把露出整个手臂和大腿的里衣穿上,而舞衣披身,没有多少暴露,可月白色之下,隐若可见里面的雪肤。
果然是大魔王!
穿到身上的舞衣紧贴皮肤,小小的刀片带上阵阵冷意,也快要凉透桑柔的心里。
她以前想寻死之时,怎麽就没想到这千百种之中奇特的死法?
果然大魔王的花样比她还多!
桑柔没有赤足,反倒穿上同色綉鞋,抬起莲步的再次走到中央。
在场众人包括站於厅中角落以及一旁的乐师都聚目而来。
妆容美艳,舞衣华丽。
可谁都知道这将会是一场鲜血盛舞。
……
艳舞是吧,跳就跳!
桑柔随着音乐便随即摆弄舞姿。
衣服上的小刀片竟也随着她的舞动而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西域舞蹈多偏於开放,妖艳,轻快,激烈。
桑柔的动作一开始便已快速的跳起旋舞。
月白舞衣在厅外淡淡光芒映进之下,竟如同轻纱一般,能隐若看见衣服下的雪白肌肤。
歌舞带有激烈的鼓声,一下下的沸腾起人心。
舞者抬腿,踢足,袖子飞舞,媚眼轻抛,再而扭动蛇腰,摆动玉胸。
每一个动作快快慢慢都透着如妖精一般勾人惑心。
而她勾引的便只有主位上的虞隁。
随着她的舞姿越加的夸张激烈,衣摆飞舞间已然看到了月白舞衣上染上了点点血迹。
刀片紧贴皮肤,只一个动作便可划破流血,然而桑柔似乎无视了身上的血色和痛楚。
血不断的流出,什至开始滴落地面或是挥扬而出,如同盛开的血花一般,血染一室。
这般触目惊心的场面已引得不少在场美人皆轻呼起来。
本是带着看好戏的心态,却不想这明明已经没有之前见过虞隁残暴手段下那些被残杀的人,或是其他更为血腥的场面。
可她们就是被眼前这个舞姬完全不理身上皮肤被不断划破流血之下疯狂的起舞。
再这样跳下去一定会失血而死的!
看着这般血色狂舞之下,众人除了虞隁之外,皆是花容失色,却不敢惊呼而出,只得移开双眸,不忍再看。
“王爷……”醉心於看表演的虞隁听到一声颤抖的唤声。
他垂眸望去,便见坐在他软榻边负责递酒水的美人害怕的看着他。
美人见虞隁望来,更是惧怕得不敢直视。
“怎麽了?”冷幽幽的嗓音此刻却是温柔之极。
见美人巍颤颤的模样,虞隁唇边扬起魅惑一笑,抬起了她的下巴,轻问道。
“害怕了?”
被捏住下巴的美人近距离的直视虞隁之颜,一时晃了心神。
忘了他的血性,被其绝色靡丽的容颜以及深邃幽黑的凤眸摄住了心魂般。
坦白的颔首,美人的柔眸中泛起一丝泪光,惹人心生怜意。
面对如此绝色,美人心底也自是想要他更加的怜惜她。
只是虞隁却面色未变,始终勾住那抹笑容,手指只轻轻磨擦她的下巴,笑道。
“既然害怕…那看不见就不怕了。”
美人未回神,却感觉到双眸如同被刀片狠狠划破!
“啊……”未待她痛呼尖叫出声,喉咙便被紧紧掐住。
随即听到“格擦!”一声,喉骨断裂。
美人便倒在了地上,双眸剩下大大的一个空洞便不断流溢鲜血出来。
在场众人见到虞隁杀人了,没有大声惊呼,她们似乎早已习惯有这般(?)场面出现,便只得垂头噤言。
鲜血的味道弥漫着整个大厅。
虞隁却如同身处香炉烟薰之地,轻眯起凤眸享受陶醉其中。
乐声未停,场上舞姬自是未停下动作,可地面上已形成一大片血泊,彷佛要跳到血流乾为止。
“好了。”
只听那昳丽的声音传至,乐声戛然停止。
奏乐的乐师更如同被大赦了般轻呼一口气,却皆是蹙眉看着厅中央的舞姬。
此时桑柔已是停下了动作,可她顿时控制不住身体的跌坐到地上,却没有晕倒。
她身上,特别是四肢都布满了刀片划出的伤口,整条月白色的舞衣都染成了深红色,更添几分艳丽,却有一种死亡的气息……
虞隁目光淡淡的落在桑柔身上,没有一丝怜惜,反倒眸底下似乎酝酿着扭曲的愉悦。
“这血舞跳得甚好,明天继续。”
明天…继续?
桑柔意识有些模糊,可她仍撑住了没晕倒过去。
她很想出言怒骂这个大魔王,可她还是忍住了。
为了她想要的…她也是拚了!
“谢…王爷欣赏。”
月朴此时又上前想要扶她,可桑柔却以手势阻止了。
随後她自己吃力的撑身而起,可又因此又划多了几处伤痕,或者是伤上加伤。
见到这种状况,在场没有人抱着看戏的悠闲心态了。
因为就算是一个成年男子受到这般“凌迟”的对待,也无法仍能撑住意识。
可这个舞姬竟然倔强至此。
虞隁始终含着魅惑的笑容看着桑柔踉跄着步伐离开了大厅,而月朴也跟上了。
“表演结束了,都退下吧。”
“是。”在场美人,包括婢女,小厮全都一一退下。
他们都知道虞隁此话只不留所有人在场,便只能待其离开大厅再收拾了。
一室的静默,唯有血色越浓。
虞隁手指轻敲着杯身,又缓缓的抿了一口酒,眸底的愉悦却渐渐冷沉,变回了无尽的幽暗漆黑。
“主上,已查到刺客之事。”
消失了一段时间的青悟终於现身,落在厅的中央,却避开了地上的鲜血,恭敬的垂眸。
“说吧。”
“命令刺杀姑娘的不是西域使臣,而是西域太子尧洛。”
“尧洛何以会关注一个舞姬?”虞隁目光未望向青悟,一直轻眯起凤眸看着手中的酒水。
青悟似乎已对事情一清二楚,很快回答。
“上回在京城风华茶楼二楼的包厢,镇南王世子想捉姑娘回去之时,西域太子和大盛二皇子便是在相隔不远的包厢中,而尧洛太子正与二皇子商议香包之事,也因世子惊动而察觉到了姑娘便是相近的包厢之中。”
“所以尧洛这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瞪上小猫儿了。”虞隁很快接过话来,他未有诧异神色,似是已掌握一切。
世事从无一事能逃出他的掌握。
唯有那只猫儿罢了。
“看来本王带回了一个麻烦,不过……”手中酒杯蓦地被捏成粉碎。
虞隁薄唇间是嗜血残暴的笑容。
“这已是本王的猫儿,谁敢觊觎半分?”